.陸小芒是聞到飯菜香味才醒過來的,睜眼的時候神智還有些迷迷糊湖的。
她先是朝左看了一眼,又扭頭看了看右邊,眼裡的失望根本掩飾不住。
她躺在自己這些天睡習慣了的那張牀上,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窗戶外頭的天已經黑了。
這間房當初是羅夏夢選的,是離廚房最近的一間臥室。
這就是吃貨的思維,哪怕睡個覺也要選擇離吃的最近的地方。
原來,不管是掉下井還是那個冰天雪地裡撐傘的女人,成年的林益陽,還有後來讓她抱緊的少年林益陽,都只是夢。
她還好端端的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牀上。
陸小芒嘆了口氣,慢慢地坐起身,穿了鞋子,燈也沒拉就往屋子角落裡新買的相框那邊走。
相框還是相框,中間還沒有鑲上照片。
“小芒,吃飯了,趕緊起來把臉和手都洗了到飯廳來。”林憲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陸小芒哦了一聲,蔫噹噹地往外走。
飯廳裡有一張大八仙桌,桌面很寬,大方桌四邊各擺了條高長凳,陸小芒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林憲東,林憲東正在用撬子撬一罈酒的泥封。
沈洪武坐在林憲東右邊那面的條凳上正在擺碗筷。
羅夏夢扶着陸嶼正在往林憲東左邊那條凳上坐。
陸嶼最近總昏迷,一般都是在牀上,陸小芒看到他出現在飯桌上先是一喜,隨即又抿緊了脣,擔心地看着他。
陸嶼今天晚上的精神頭好像挺好的,好得不太正常。
陸小芒心頭髮緊,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去想,迴光返照四個字還是從腦海裡冒了出來,怎麼揮都揮不去。
陸小芒默默走到下首那張沒坐的條凳上坐了,坐下之後才發現面前擺了兩副碗筷。
她以爲沈洪武放錯了,結果看了看其他幾人面前,發現大家都有碗筷。
“沈洪武你不識數啊,明明就五個人,你擺六副碗筷做什麼?”陸小芒道。
沈洪武擺完碗筷之後就盯着林憲東開酒罈去了,那壇酒的泥封一開,酒香四溢,沈洪武連忙把自己的碗遞了過去。
林憲東給沈洪武倒了一滿碗酒,又給自己倒了小半碗,然後就把酒罈放到了桌下。
酒也倒好了,碗筷也擺好了,陸小芒就等着林憲東開筷之後開動了。
可是林憲東卻沒開動的意思。
這家裡的老人不動筷子小輩兒不好先去夾菜,陸小芒就喊了聲餓死了。
往常她只要一喊餓林憲東就會趕緊開動,可今天卻還是那麼老神在在的坐着。
“我說,我餓死了。”陸小芒又喊了一聲。
陸嶼瞥了陸小芒一眼,道:“等會兒,菜還沒上齊呢。”
陸小芒咬着筷子頭怔了怔,視線在桌上幾人面上一一掃過。
“家裡總共就我們五個,我們五個全在這兒了,誰在上菜?”
沈洪武扭頭衝陸小芒直笑,“看來今天你的腦子帶出門了卻沒帶回來,到現在了都還在暈乎。”
什麼意思?
陸小芒側目,眼角餘光掃到了那副多出的空碗筷,心突然劇烈地跳了跳。
就在這個時候,熟悉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一個兩手都端着菜盤,身姿挺拔,眉目清俊的少年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到陸小芒的瞬間,他揚脣微微一笑。
“醒了?菜也剛好做得,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