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現在光公安就有四名了,兩名辦案經驗豐富的老公安,兩名正規院校出來的血氣方剛高材生。
高個子公安一進來就翻看了那些口供紀錄。
他看得很仔細,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從第一頁看到了最後一頁。
看完紀錄之後,他看向阿笙的目光裡突然變得冷了許多。
“姑娘,其實之前我問你怎麼發現被害人的時候,你回答的時候曾輕輕擡了一下下巴,這本來是個細微的動作,可以理解爲尷尬也可以理解爲說謊的微表情,當時我的判定是你因爲某些事尷尬了,但是現在結合這麼多人的證詞,我覺得你當時應該是說謊了。
既然你給出的理由是謊言,那麼反推就可得知你當時不是因爲呼救聲才知道井下有人的,也可以側面證明沈薔薇的證詞的真實性。
現在,我們既有被害人的指認,也有若干目擊證人的證詞,哪怕你自恃聰明,想鑽法律的空子,你也只是在誤人誤己。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這麼死撐着跟我們耗着並沒有用,不如早點認了,爭取個寬大處理?”高個子公安皺眉看着阿笙。
阿笙心下失望,臉上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只是非常冷靜地搖了一下頭,拒絕了老公安的建議。
沒有的罪,她憑什麼認?!
高個子公安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衝着那兩名年輕公安揮了揮手,“既然她要一條條走到黑,無論我們怎麼勸都不肯認罪伏法,非要對着幹,那就把人押回局子裡慢慢審。”
聽到慢慢審三個字,那兩名年輕的公安立即會意。
進了局子,他們多的是辦法讓這種冥頑不靈的犯人交待。
阿笙從兩人的目光中看出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知道自己進去了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一定會採取一些手段來讓她屈服。
不,不行,她得再爭取一下。
“我要跟家裡人聯繫一下,讓他們給我請個律師。我不太相信你們的操守,萬一你們要違規操作,我一個弱女子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我向誰去喊冤?”阿笙道。
高個子公安嘴脣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被矮胖老公安搶了先,“我們是人民的公安,正義的使者,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也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做爲一個在系統裡工作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公安,我以我的人格向你擔保,不會有你所說的什麼違規操作,但是正規的審訊手段,肯定是有的。
至於你說的聯繫家人,需要等待審訊結束後纔可以。”
阿笙定定地看着胖公安,點了點頭:“我信你。”
兩名年輕公安一人架了阿笙一隻胳膊架着她往外走。
站在病房外圍觀的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胖公安的話從阿笙身後傳來:“阿笙,你是我見過的所有姑娘中最聰明的一個,可是聰明人最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希望你不是這種人。
你說你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找到足夠的理論依據或者實證來證明這一點,而不是隻靠耍嘴皮子誇誇其談!”
阿笙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