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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明打哈欠的時候,白冰拄着方天畫戟從小山上面走了下來,而且手中還拿着一隻野兔,隨手扔給了南明,正好砸在他的頭上。

嚇得南明一個機靈,瞌睡蟲全部跑光光,“咚咚”自己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看到眼前的野兔,南明呼出了一口氣,“可真是嚇死我了,你就不會吱一聲麼?”與白冰認識久了,南明也不喊白冰小姐了,而且現在南明與白冰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所不同的是,自己是被傅家追殺,而白冰是被那個神秘的組織。

“一隻野兔就把你嚇成那樣子了,還是男子漢呢,真是沒用。”白冰笑着說道,在白家她很少和人說話,而且那些人也不願意和自己說話,如今碰到南明,讓白冰這個千金小姐,放開了所有心防,以及所謂的千金大小姐該有的儀態。這種無憂無慮的打趣說話,讓白冰感到很放鬆。她在白家說話雖說也是怪話連篇,但是卻有老爺子管着,讓她感覺十分不自在。如今白冰雖然不再是那個錦衣玉食的小姐,但是卻得到了自在。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就會有失,每一件事都不可能盡如人意。只有在能夠開心的時候盡情開心,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次會在什麼時候。

“哎,男子漢可不代表不害怕,你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掉到河裡面去了呢。沒有想到你去打了只野兔,不賴,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夠打到野兔,我是自愧不如。”南明拍了拍胸口,撿起眼前的那隻野兔,看了看頭骨直接被擊碎了,可以說一下子斃命,下手夠狠的,不過若是活着殺,估計它會受更多的苦。這麼一擊斃命在某一方面來說是減輕了它的痛苦。

“趕快把野兔收拾了,我要抓緊時間恢復一下元氣。”白冰說道,也沒有管南明答應沒有答應,就立刻盤膝坐下運功調息。白冰身上的外傷倒不是最嚴重,嚴重的是內傷,對方那陰柔的內力實在詭異,她只能夠壓制住,一次只能夠逼出一些,但是無法全部逼出。

“哎!”南明本來打算問問白冰有沒有刀子,看到白冰已經入定,他聳了聳肩膀,拿着野兔來到小溪邊上,剝皮,開膛破肚,拿出裡面的內臟,用水把裡面清洗了一遍,之後加上火堆,烤了起來。

“噼裡啪啦”油水滴在火上發出一陣陣聲響,沒有過多久,誘人的香氣就四處飄散了,兔肉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

可惜的是並沒有調料,不然肉的味道估計會更好的。白冰調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些元氣,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啊。”

“不過是燒肉罷了,哪裡有什麼值得誇獎的。”南明笑着說道,眼神中透出追憶的神情,“以前在荒山野地裡流浪的時候,烤雞烤蛤蟆的,那個時候手藝很差,不過烤的多了,這手藝自然是練出來了,像你這種千金小姐,估計連廚房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

“誰說我不知道,我不過是懶得動手,這麼多年沒有做菜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落下。”白冰用手指撕下一點兔肉,放在嘴裡嚼着,兔肉竟然連嘴脣都沒有碰一下。

南明不由得看呆了,“她吃飯的樣子和師父差不多,都是那麼優雅。”心中不由得又想起,當初與師父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很短但是南明卻是過的很開心。爲什麼美好的東西總是那麼容易失去,不能夠持久的延續下去呢?

“你在看什麼?”白冰看到對方盯着自己發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有什麼,只是感覺你很像一個人。”南明轉過目光,想起南寒萼,在看到眼前的兔肉,食慾一下子低了下來,不再像剛剛那樣狼吞虎嚥的了。

“像一個人?呵呵,真是很老套的搭話方法。”白冰有些嘲笑着說道。

聽到白冰的嘲笑聲,南明也笑了一下,並沒有再說什麼。

一隻野兔,兩個人只吃下半隻,南明收拾起剩下的野兔,跟着白冰向着就近的城鎮走去,白冰的傷口雖說已經清洗了,不過因爲傷口太深,靠自身的癒合能力恢復,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他們想要去附近的城市買點金創藥。

轉過幾條偏僻的小路,終於走上一個比較寬的大路。路上的行人並沒有許多,三三兩兩的,也少有馬隊會經過這裡。

南明和白冰並排走着,不時的觀看着周圍的情況,防備着那些黑衣人的偷襲,白冰看到自己和南明這小心謹慎的樣子,嘲笑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好像驚弓之鳥似的,竟然怕成這樣。”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天兵天將,怎麼能夠每次都算準他們到什麼地方去呢,他們卻是是被嚇怕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淹死的八成都是會水的。”南明說道。這一路之上南明看到不少的屍體,但是大多數都是餓死的,或者是被那些兵痞砍殺的。就算是那些黑衣人不來,他們也要小心那些兵痞。

“我們距離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啊?”白冰語氣有些喘息的問道,她本來就身負重傷,如今又走了這麼長的路,就算是她的功力再怎麼深厚,也快要撐不住了。

“剛剛聽那些人說,這裡距離最近得城鎮還有五里。再走一會兒,估計就能夠看到了。”南明說道,越往北走逃荒的人就越多,聽那些逃荒的人說,北面已經打成一鍋粥了。

白冰皺了皺眉頭,身上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紅了,她讓南明停下來歇了一會兒。南明坐在石頭上面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自己雖說踏入內家,真氣能夠自己運轉,但是走這些路還是很累。不過對於白冰這個千金大小姐,南明還是從內心敬佩的,原本他還以爲這些所謂的千金大小姐,都是含着金鑰匙出來的,沒有受過什麼苦。劃破下手指就痛的吱呀亂叫的。

從白冰身上,南明卻是看到了不同,對方雖說也是千金大小姐,不過卻很能吃苦,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沒有哼過一句。實在是女中豪傑。

“等下我們先去城鎮裡買點藥,之後在去流雲城,那裡有我白家的商鋪,如今只好飛鴿傳書,把這件事情儘快告訴老爺子了。”白冰思考着說道。

“嗯,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南明說道,對於白冰的提議很是贊成。

起初在看到自己哥哥被抓之後,白冰首先想到的是追查下去,看看這是個什麼組織,不過在和他們交手之後,這個想法也隨之被她否定了,對方巴不得自己去呢,她可不能自投羅網。

小鎮並不繁華,街道上的人也不多,打聽過一個人之後,南明和白冰終於終於找到了一間藥鋪。

就在白冰剛剛打算拿錢買金創藥的時候,一個身影踉踉蹌蹌的走進來,伸手掏出一錠銀子,往櫃檯上面一拍,“掌櫃的,快點拿些金創藥。”說話的聲音十分虛弱。趁着掌櫃的拿藥的時候,他四處打量了一下。

在看到白冰的時候,呆了一下,“白小姐,沒有想到白小姐竟然也在這裡?”語氣十分驚訝。

白冰聽到有人叫自己,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對方之後立刻回了一句:“原來是雲公子啊,雲公子怎麼來這種地方?”在看到對方身上的血跡之後,隨口問了一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人不是別人,正在在雲嵐城和南明有一面之緣的雲飛,在看到雲飛的時候,南明嚥了一口唾沫,這個世界真是很小啊。

“哎,別說了,我遇到大難了。”雲飛伸手把掌櫃遞過來的金創藥拿過來在,看了看確定是金創藥之後,就把它揣在了衣服裡面,把自己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面。他當初接自己的未婚妻回到了騰龍城,沒有想到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家族派出去尋找一個叫南明的人,根據他家族的密探來報,南明似乎和五行決還有南嶽宗有關聯,就連南嶽宗這種大門派都在派人四處尋找南明。

“這個南明我與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是一個瘸腿的乞丐,那個小子真是狡詐,嘴裡面沒有一句實話。”雲飛說道,語氣頗有些生氣。“我當初碰到他的時候是在雲嵐城,本來想到那裡去看一看,沒有想到人沒有找到,卻被一羣黑衣人突襲,若不是我跑得快,估計現在就死了。”

“南明?”白冰有些奇怪,微微回了一下頭,看了一下身後不遠處的南明,雲飛口中說的那個南明是他麼?

“原來白小姐不知道啊?”雲飛翻了一下眼睛,暗怪自己說錯了話。

“我對家族的事情沒有過問過,一般都是我哥哥管的。”白冰說道,在走的時候,老爺子曾經去找哥哥談了一次話,好像是讓他找什麼人,具體的白冰也沒有問,難道白傑也是爲了尋找南明而來的麼?白冰此時隱隱的抓住了些什麼,卻是有些琢磨不透。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雲飛說道,五大家族同氣連枝,各家族現任的家主當年可是與蕭天大帝一起打下了皓風國的萬里江山,雲飛和白家的交情還不淺,原本在三年之前雲家家主和白家的家主,想要聯姻,對象正是雲飛和白冰,而在那個時候白冰猛然患了怪病,弄得容貌盡毀,這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了。

雲飛四年前第一次見到白冰可是驚爲天人,還以爲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等到訂婚的時候在看到,也是驚爲天人,雖說也是仙女下凡,但貌似是臉先着的地。

雲飛當初可是苦苦的哀求自己的爺爺,要求退婚,因爲你要是娶了白冰,就不能夠在納小妾了,守着這麼個極品小姐,雲飛這一脈估計就要絕種了。任誰對這種要容貌沒有容貌,要身材沒有身材的女人都不會出現任何有顏色的想法。

他可不能爲了這個歪脖子樹,而放棄一整片森林。從那次定親宴不歡而散之後,他和白冰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就是因爲那一次對雲飛的震動太大,他今次在看到白冰,才能夠一眼認出來。因爲她臉上的那塊胎記實在是太明顯了。

“實不相瞞,哥哥也受到了襲擊,而且還被那些人抓走了,若不是這個小兄弟救我,我恐怕也被那些黑衣人抓走了。”白冰除了沒有說出南明的名字,剩餘的話都說了。

“啊?”雲飛卻是震驚了,他原來還以爲是自己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那些神秘人,沒有想到白家竟然也遭到了襲擊,由此可見那個神秘組織應該是針對他們兩家,說的再大一點就是針對他們五大家族,究竟有什麼人和他們五大家族過不去呢?真是有些頭痛。

緊接着雲飛又看了看旁邊的南明,隱約覺得南明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也難怪雲飛不認得南明,因爲肖弋與一個月前相比,相差實在是太多了。那個時候南明蓬頭垢面披頭散髮的,哪裡有現在這般乾淨,而且由於雲飛先入爲主,一直以爲南明是個瘸子,也沒有把南明和自己要找的那個人聯繫起來。他怎麼知道那個時候南明是被狗給咬傷了呢。

“小兄弟真是神勇非常,那些黑衣人的功法都不錯,小兄弟竟然能夠救下白小姐,真是高手,不知道小兄弟是哪位前輩的高徒,在下在大陸走訪過不少宗派,小兄弟說出來,興許我還認識。”雲飛笑着說道,話音一轉問道:“我總是看小兄弟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見到雲飛沒有認出自己,南明立刻壓制住內心的恐慌,對着雲飛拱了拱手,笑着說道:“雲公子過獎了,我哪裡有什麼本事,不過是看到白小姐倒在地上,過去扶了一把罷了。沒有云公子說的那麼神。”

白冰趁着雲飛喝水的時候,衝着南明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在誇獎南明,沒有把自己會武功的秘密說出去。

南明自然明白白冰眨眼的意思,如今他可不敢說啊,白冰可是知道自己叫南明,若是告訴雲飛,那一切可就都完了。不過他沒有想到南嶽宗還真是夠心狠,要對自己斬草除根。

南明嘆了一口氣,暗自責怪自己,南嶽宗如何自己的姓名,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必定是有人又去過那個地方,看到了南明留下來的墓碑,而且南明也真是特別傻,當時竟然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

凌慶雲知道自己有五行決,不過所幸的是,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相貌,只知道一個名字,只要是自己隱姓埋名,就算是南嶽宗把宗門中所有的人都派出來,在這片大陸上,想要找到自己,估計也是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