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侯大寶微微一笑,說道:“他們並不靠賣桂花糕爲利,他們只是賣桂花,每年桂花盛開之時,知府大人便會來我這桂花香採購桂花,以進貢朝廷,而到那時,許多外地商販便也跟着來湊熱鬧,買桂花做桂花糕,如此一來,他們一個八月掙的錢便足夠兩年花的了。”

徐若軒聽此,連忙問道:“進貢朝廷的東西都有嚴格的把關,難道你們這裡的知府大人不知道嗎。”

侯大寶聽徐若軒這樣說,連忙搖頭:“知府大人怎會不知,爲了挑選最好的桂花,知府大人沒次都是自己親自把關的,所以我們這裡每到八月的時候,便會有桂花賞比大賽,誰最終獲勝,誰家的桂花便可以作爲貢品獻給朝廷。”

“那每年都是誰家的桂花獲勝呢。”南明看着侯大寶問道,

“這個幾乎毫無懸念,每年都是祝鞏獲勝,他家的桂花種類齊全,而且開的最是妖豔,香。”

南明聽到這裡沉思片刻,隨又問道:“那祝鞏的對手有哪些。”

南明這樣一問,衆人皆有些明白,每年桂花比賽都是祝鞏贏,如今祝鞏又種出了四季桂,那他今年豈不是勝算更大,這誰家桂花一旦成爲貢品,那價格可是幾倍的向上翻,誰不想得中,

可如果祝鞏一家因爲天香臺閣的事情引來了殺身之禍,那他的對手便有可能在今年的桂花大賽中取得勝利,

所以南明問出這個問題,狄小杰他們才明白南明的用意,

侯大寶自然也已經明白,他不敢怠慢,連忙回道:“我這桂花香裡一共有四戶大家,除了祝鞏以外,還有三家,每年他們四家都是爭得激烈,南大人能夠想到這裡,屬下真是佩服。”

南明可沒功夫聽侯大寶在這裡諂媚,所以南明接連問道:“他們分別是那幾家。”

侯大寶也不思索,隨即答道:“桂花香的四大家分別是桂花之家的祝鞏,以及東邊的慕容闊,西邊的司馬清風和南邊的令狐仙,這四大家每年爲了桂花貢品的事情沒少鬧矛盾,想必他們之間必定是有仇的。”

狄小杰聽完侯大寶的話之後,便連忙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去調查一下這其餘三家吧。”

南明點頭,這四家爲爭奪桂花貢品,自然相互之間有隔閡,只是他們如此貿然前去,恐怕不妥,

南明想至此,看着侯大寶問道:“祝鞏天香臺閣種子被盜的事情,你可已經告訴寧王。”

侯大寶聽南明這樣問,臉色馬上大變,好像很害怕,而南明看到侯大寶臉色之後,便知道侯大寶已經將這個消息告知寧王了,

而這個時候,侯大寶連忙跪下說道:“南大人饒命,我也只是想靠此事謀個前程,這官場之上,誰不是如此,我沒有南大人那麼好的運氣,被皇上御賜爲天下行走,所以也只好如此了。”

南明心中暗歎,他被皇上御賜爲天下行走,是因爲運氣嗎,

恐怕這運氣二字,是誰都說不清的吧,

“好了好了,你既然已經做了,就算了,這件事情我自會調查,不過現在給你一個任務,必須將柳七郎給我找到。”

侯大寶聽南明這件事情算了,臉色便猛然好轉,可當南明說讓他捉拿柳七郎,他的臉色又猛的暗了下去,

“捉……拿柳……七郎。”

南明點點頭:“怎麼,有困難。”

侯大寶猶豫片刻,最後點頭說道:“實不相瞞,衙門的人捉拿柳七郎已經兩年了,可我們卻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而且他來去無蹤,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一點線索。”

南明見侯大寶諸多推辭,便更是氣憤,所以南明突然起身說道:“柳七郎的事情就叫給你去辦了,不管怎樣,你必須給我辦好了,你若找不到柳七郎,別說你陞官無望,就是你這性命都是問題。”

南明說完也不顧侯大寶的求饒,領着花知夢他們便離開了縣衙,

卻說他們離開縣衙之後,花知夢笑着說道:“你剛纔的樣子還真有當官的樣子。”

南明扭頭看着花知夢:“我本來不就是官嗎,既然是官,自然有官樣了,而像侯大寶這樣的無能官吏,留他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

狄小杰他們見南明如此,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他們一直來的客棧之後,徐若軒才大着膽子問道:“南大哥,不管怎麼樣,我們如今總要做些事情吧,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那個無能侯大寶不是。”

狄小杰見此,連連跟着附和,

南明見徐若軒這樣說,便知道他們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於是南明笑道:“我可沒說我們一點事情不做,我只是讓侯大寶去幫忙調查柳七郎的事情,而桂花香的四大家自然由我們去調查了。”

“可如果我們要調查桂花香四大家,我們來客棧做什麼。”狄小杰有些不解的問道,

“如今已經過了中午,可我們連午飯都還沒有吃,你說我們要去辦案,不把肚子填飽怎麼能行。”

南明這樣一說,狄小杰花知夢他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而他們這樣一笑,倒果真餓了,

徐若軒他們等人坐下之後,便叫了一桌的飯菜,而他們早已經餓了,有飯菜上桌,自然也就顧不得客氣,

卻說他們正吃的時候,南明他們突然聽到臨桌的人在討論桂花香的事情,他們討論的無非是桂花香今年收成如何,可南明他們幾人聽來,卻是另外一番情況,

“今年我們桂花香的桂花定然能夠開的極盛,又可大賺一筆了。”

“什麼大賺一筆,我們這些小戶人家,也就跟着吃點剩下的零頭,大賺一筆的是桂花香的四大家啊。”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人搖頭說道:“應該是桂花之家的祝鞏大賺一筆纔對,據我所知,祝鞏今年引進了許多四季桂,有的每一季度都開花,有的卻是每月都開花,如此一來,祝鞏可是每月都有錢可賺了,這恐怕不是其他幾家可以賺的錢吧。”

臨桌上的人一時靜了下來,他們都連連嗟歎,隨後一人點頭道:“的確如此啊。”

“吃飯吃飯,我們有零頭賺就不錯了,就不要管其他人了。”

南明他們這樣聽來,倒覺祝鞏的天香臺閣種子被盜,跟其餘三大家更加有關聯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附近一張桌子上的人蔣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而且很是氣憤,南明尋聲望去,看到一個面相雖然粗狂,但卻極具魅力的男子坐在桌子上飲酒,而他身邊有一名下人摸樣的人不時的勸慰着,南明見此,微微一笑,

“這位兄**自飲酒豈不是太過無趣,不知在下可否坐下。”南明拿着一壺酒笑着走了過去,

那粗狂男子放下酒杯,望了一眼南明,興許他是有了醉意,亦或者心底不夠痛快,如今有人同飲,他自然也就歡迎了,可他又念及自己身份,所以對南明高聲喊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想和我一起喝酒,好啊,將這壺酒全部給我喝光,不然該去哪去哪兒,別來煩我。”

狄小杰聽那人對南明如此無禮,便想上去教訓他一番,雖然只是口頭上的教訓,可徐若軒卻急忙將狄小杰雷拉住了,並且說道:“這種事情,南大哥會處理的。”

南明見那男子這樣說,卻也不反駁,拿起那男子遞過來的酒壺便一口氣喝了下去,待南明將酒喝完,將酒壺放在桌子上之後,笑着問道:“如今如何。”

那粗狂男子見南明如此豪情,便連忙拉南明坐下說道:“好,夠意思,我喜歡。”

南明自然也不客氣,隨即坐了下來,南明自報姓名,如何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那男子見南明如此,也自報姓名說道:“在下慕容海,南兄弟如此豪情,正合我脾氣。”

南明微微一笑:“如此說來,慕容兄也是豪情了,我南明算是找到知己了,只是剛纔見慕容兄弟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不知所爲何事。”

慕容海長歎一口氣,說道:“剛纔他們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吧,那你可知我是誰。”

南明何等聰明,從剛纔慕容海的生氣和他的姓名,自然也就猜到他是四大家之中東邊慕容家族的人了,只是南明卻不能夠說出來,他看着慕容海搖頭裝作不知,

慕容海將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我是慕容世家的公子,慕容闊是我父親,只是這祝鞏欺人太甚,每年的桂花貢品都是他們來送,如今他又種植了四季桂,這不是要讓我們其他三家沒有生意可做嗎。”

這個情況南明自然也是想到的,只是他見慕容海如此,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而這個時候,慕容海身後的下人連忙勸慰道:“公子,你喝的太多了,要不還是回去吧,老爺和公子還有要事相商呢。”

慕容海聽自己的下人這樣一說,似乎幡然醒悟,於是連忙起身,對南明說道:“南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家中還有些事情,恕我不能夠奉陪了。”

南明見此,便拱手一笑,而慕容海帶着自己的下人便離開了,

卻是慕容海離開客棧之後,那個下人便連忙說道:“公子,老爺吩咐過,有些事情且不可對陌生人說,也不可在人多的地方說。”

慕容海連連點頭:“你說的很是,只是剛纔我喝酒太多,一時給忘記了,你可知道父親找我來所爲何事。”

那下人搖搖頭,但卻嘗試着說道:“好像是爲了祝鞏四季桂的事情吧。”

慕容海眼神一動,隨後說道:“走。”

南明來到花知夢他們身邊,淡然笑道:“這個慕容海不簡單啊。”

狄小杰不解的問道:“有何不簡單,南大哥還不是拿話一套便套出來了。”

南明搖頭:“我並沒有套出什麼來,而這慕容海卻能夠馬上醒悟,的確不簡單。”

“如此說來,着慕容家的嫌疑不小了。”花知夢連忙問道,

南明點頭,卻又不是那麼肯定,隨後說道:“按理說慕容家的嫌疑不小。”

“那我們該怎麼辦。”

南明想了想,隨後笑道:“先吃飯,然後你們四處打聽一下其他幾家都有什麼動靜,我去慕容府看一下。”

事情唯有如此了,所以他們幾人連忙吃飯,然後狄小杰他們去打聽其他幾家有什麼動靜,而南明卻悄悄來到了慕容府,慕容府和祝鞏的桂花之家差不多,府外種了許多的桂花樹,只是慕容府的這些桂花樹才發了新芽,還沒開花,

南明望了一圈慕容府周圍,又與自己所見祝鞏的桂花之家對比,之後暗暗淡笑,從他們對待桂花的情況便可知慕容世家爲何爭不過祝鞏的桂花之家了,

南明四顧無人,於是飛身躍進了慕容府,慕容府內雖然也是種滿了桂花樹,但和府外的沒有什麼區別,南明悄然來到慕容府的客廳,而這個時候,慕容闊正和慕容海在商量事情,

慕容闊是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但眼睛卻極其有神,他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然後對坐在下方的慕容海問道:“我讓你去調查祝鞏桂花之家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

慕容海喝了一口茶之後纔回答:“我怕祝鞏認出我來,所以我等祝鞏回府之後纔去打聽,而我從那些在桂花之家府外欣賞桂花的人口中得知,祝鞏新種的那些桂花叫佛頂珠,是四季開花的桂花,這次祝鞏這樣做,對我們其餘三大家是一次很大的打擊。”

慕容海說完之後,屋內一時寂靜無聲,而慕容海見自己的父親不怎麼說話,便小聲試探道:“父親對此事怎麼看。”

慕容闊將自己肥胖的身子在椅子上挪動一下,隨後說道:“看來這次我們要想在桂花大賽之中取得勝利,更加的困難了,但也並非沒有可能,只要我們能夠取得其他兩家的幫助,要打敗祝鞏不是難事。”

慕容海卻是不明,隨後說道:“這恐怕有難度,我們和其他兩家向來沒有交情,而且都是競爭對手,想要取得他們的幫助,卻不是易事。”

慕容闊點點頭,他自然也知道,要想取得其餘兩家的幫助,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特殊時期,卻也有例外,

可就在慕容闊準備將自己的方法說出來的時候,慕容海突然高聲喝道:“什麼人在門外。”

南明猛然一驚,以爲自己被發現了,於是連忙翻身上房,向外邊飛去,而這個時候,慕容海也已經衝着追了出來,只是南明的輕功也算得上是一絕,慕容海想追上南明,不是易事,

卻說南明逃離慕容府之後,倒有些惋惜起來,若自己再小心一些,便可聽得慕容闊和慕容海兩人的陰謀了,只是可惜了,

南明逃出之後,便來到一處酒樓喝酒,而當南明進去之後,發現木晾竟然也在裡面,只不過是獨飲,南明見此,便笑着來到木晾的酒桌旁,笑道:“不知我可否坐下呢。”

木晾擡頭見是南明,他雖然不是很喜歡南明,但他們畢竟算是認識了,而且沒仇,所以木晾點頭說道:“南少俠想坐便坐吧。”

南明也不客氣,坐下之後便拿起一壺酒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隨後看着木晾說道:“木兄在主莊主的府上可是探聽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