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羊肉串大叔這麼一說,卓寒袖和林小石都是驚訝不已。╚╝那大叔神色不變,鬆開林小石的手腕說:“上次我以爲你們都是修士,這次發現你的氣息變了,身上居然還帶着妖氣。剛纔我探了下你的脈搏,才發現你修的是我玉華山一門的練氣方法。你們兩個都是胡師弟的弟子嗎?他現在是否安好?”
林小石驚訝地收回手腕,有些遲疑地說:“胡大哥沒有收我們當徒弟,只是教了我們一些練氣的方法就走了。”
卓寒袖拉拉林小石的衣角示意他噤聲。胡若非怎麼沒提過他有個師兄呢?而且還是個賣羊肉串的師兄!汗,隱士高人也可以這樣麼?大隱隱於市,這就是所謂的大隱嗎?卓寒袖帶着幾分試探開口:“前輩,你也是玉華山門人嗎?你是否認識這把劍?”他說着把逐日掏出來平放在手心,嵌着字的那面卻朝下。
那大叔臉上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來:“胡師弟居然把逐日也送給你了?那麼月影……想必是送給這個小兄弟了吧?”他擡頭看看林小石。╚╝
卓寒袖這才相信了,恭恭敬敬行個禮說:“前輩好。”
那大叔笑笑說:“我叫張遠,在我們玉華山排行第二,胡師弟是第三。我們這門六個師兄弟死的死,歸隱的歸隱,如今倒真是與世隔絕了。這小兄弟以前身上佩戴的有黑冉石吧?應該也是胡師弟送你的吧?”
林小石點點頭,心裡頓時對這羊肉串大叔產生了幾分親近感覺。他語氣有些激動開口說:“幾個月前胡大哥來這裡收妖,所以遇上了,前輩,胡大哥現在過得很好,只是那不久之後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這裡有胡大哥留下的信香,前輩你要聯繫他嗎?”
張遠嘴脣往上彎出一個弧度,把羊肉串一翻撒了些孜然上去:“不必了,知道胡師弟現在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又何必一定要見面呢?我現在只是個普通的賣羊肉串的而已。來,小姑娘,舀好了。”他把那羊肉串分成三份,分別遞給三人,動作純熟麻利,一看就是資深羊肉串大師。╚╝丫丫一直躲在林小石後面緊緊拽着他衣服,聽着這鬍子叔叔不是壞人,這才怯生生伸出一隻手來把那肉串接過去。
卓寒袖心裡一動,對張遠說:“前輩,胡前輩在這裡時,只教了我們一些運氣的方法。我倆個御劍什麼的都是自學的,前輩能不能指點一下?三月初一是修真聯合會去靈犀島的日子,我倆目前劍法實在是太爛了!”他不好意思說他運氣的方法還是林小石教的呢。
張遠沉吟一下,居然點了點頭:“胡師弟相信的人,我自然也會相信。這樣吧,你兩人晚上到這裡來,我們在店鋪門口見。”
三人走遠了,卓寒袖回頭看看張遠。又有客人上門了,張遠又開始忙碌起來,身上的白色圍裙似乎都被煙霧燻黑了。他搖搖頭,實在不理解這類隱士的想法。不過他轉念一想,胡若非也是古古怪怪的,還傾盡家資跑到香港看《肉某某》,相比之下這個張遠倒還正常些吧?
林小石帶着幾分雀躍和興奮咬着羊肉串說:“這個大叔,應該很厲害吧?我們應該叫他師伯呢,晚上我做些小點心給他帶過來。╚╝”
卓寒袖聽的啞然失笑,他看看身邊吃的津津有味臉上被抹了不少油污的一大一小,也學着他們不顧形象咬了一口說:“好啊,當然要有拜師禮了——不過,不許叫師伯,我可不承認胡若非那傢伙是我師父。”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傢伙,哪裡是師父了?
卓寒袖尋思着修真人士生活簡單,也無需送什麼厚禮,於是精挑細選了幾樣精緻糕點和外國的水果乾果之類的。晚上林小石給丫丫講完故事,哄着她睡覺,然後兩人手提了拜師禮出門了,他們爲了表示恭敬當然是親手提着,於是張遠看着兩人的大包小包,一向平淡無波的表情也裂了。
林小石不好意思笑着把東西遞過去說:“張前輩,這是一點謝禮。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了,就是一點點心。”
張遠現在身上穿了一身太極服,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他看着林小石的表情動作不覺失笑:“你這孩子倒是和胡師弟有幾分相似——當初他一個人跑到玉華山來拜師,也是提些山核桃之類的果子,害的我師父磕到了牙!哈哈……”他回憶起往事,平板的面孔倒是生動不少。他也不跟兩人客氣,把那些東西收了放在店鋪裡放好。
卓寒袖恭恭敬敬問:“前輩,我們去哪裡練劍?”
張遠一笑,把那手腕上的鐲子往空中一拋:“當然就在此地!”他說完,就見那碧玉鐲子光芒大盛升到空中,然後從中間發出一道耀眼的鸀色光芒罩在三人身上。
卓寒袖緩緩睜開眼睛,不由大吃一驚,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天上陽光普照、白雲皚皚,地上鸀草青青,小溪流水潺潺,居然是一副很美麗的野外春天景色。林小石也是一臉驚訝,他好奇彎下腰撩了一下那溪水,被那真實的涼爽觸感嚇了一跳:“是真的!”他還以爲是幻覺呢,畢竟現在是晚上。╚╝
張遠點點頭說:“自然是真的。這些景物都是這文玉鐲經歷上萬年孕育出來的空間,我們在這裡練習最好不過——你們把劍拔出來吧。”
張遠看着他們拔出劍,淡淡說:“用盡全力御劍向我攻擊過來!”他說完頓時抿緊了嘴脣,雙目堅定有神,連那平淡無奇的臉上線條都變得極其剛毅,身上散發出一股鋪天蓋地般的強大氣場,哪裡還是那個帶着黑污手套、身上圍着圍裙的普通羊肉串大叔?兩人看的都是一呆。
卓寒袖毫不猶豫讓逐日攻上去,林小石卻是猶豫幾下才縱劍飛出,攻去的軌跡也似乎抖抖索索了幾下。張遠微微皺眉,從袖中飛出一把短劍握在手間,一揮手之間已經化爲三尺長劍,乾脆利落將兩人的劍擊了回去。他用力很猛,卓寒袖握住劍翻身一滑泄了力站好,林小石握住月影直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張遠毫不留情訓斥林小石說:“出手猶猶豫豫,沒半點氣勢,哪裡像我玉華山門人?像你這樣,要是面對歹毒的敵人,早就吃了大虧了!”
林小石被他訓的吶吶低着頭,這感覺頗像他還是初中生的時候被那恐怖的教導處主任叫去訓話一般。卓寒袖同情看他一眼,小聲說:“專心了。”
張遠漫步走來,劍身又恢復了那袖珍模樣,他沉吟說:“我剛纔看了你們的御劍攻擊的方式,卓寒袖,你的靈力應該不弱,怎麼現在還沒有練出劍芒來?”
卓寒袖尋思一會說:“有一次倒是情急下出現過。但是過後弟子也研究過,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出現的。”
張遠拉起卓寒袖的手腕探了一下大吃一驚:“你的靈力很強,但有些奇怪……是胡師弟教你的嗎?他怎麼這麼糊塗!”
卓寒袖看他神色,遲疑問:“怎麼了前輩,有什麼問題嗎?”他的運氣方法其實是林小石教的,因爲胡若非當初留下的書籍他看不懂。
張遠嘆息一聲說:“當年我師父傳授胡師弟的時候,把本門的練氣方法稍作了修改,因爲妖類和我們人類的脈象畢竟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你現在練了倒也罷了,副作用也許有……這個我沒見過,倒不好說。只是你須牢牢記住,修真之人必須保持心緒平和,爀被外物所擾,方能修得大乘。”
林小石聽的臉色微白,小聲問:“張前輩,其實,是我教給卓寒袖的。是不是會……走火入魔啊?”他緊張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內疚地看看卓寒袖。
卓寒袖不覺笑笑拍拍他肩膀:“放心了!哪裡有那麼嚴重?那張前輩你能不能把正確的教給我?”
張遠淡淡看了林小石一眼,眼神倒並無什麼責備的意思。他教給卓寒袖運行之法,最後又鄭重囑咐他說:“懂得了兩種運氣方法,未必是好事。從今天起你要忘記原來的,按照這個修煉,林小石你也擡起頭吧,應該無大礙。”林小石聽着他教卓寒袖,一直沮喪着低着頭坐在旁邊畫圈圈。
張遠估計一下時間說:“好,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估計天已經快亮了,你們明天晚上再來。”
“這麼快?”林小石擡起頭驚訝地問,他們不過在這裡過了兩個小時多點而已。
張遠不覺笑了起來:“這空間靈氣充沛,適合修煉,但是萬物哪有十全十美的?這裡的時間運行的卻是外面的三倍。”他指指那天上的“太陽”,果然,他們來的時候太陽才當午,現在居然都已經西落了,餘輝照着小溪,紅彤彤一片十分美麗。
內容少了點,明天爭取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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