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爲樹
黎殤勉強包紮好背部的劍傷,然後閉上眼躺乾草上。他現身一個農村廢棄的窯洞中,牆上佈滿了蜘蛛網,冰冷且髒亂。他恨恨詛咒一聲,這幾個小混蛋下手真狠!他現胸口疼背上也疼,再加上以前那老核桃手裡受得舊傷,恐怕不養個兩三個月是不可能完全好的。
遠處一個輕輕的腳步聲突然傳了過來,黎殤立刻提高警惕躲到一個雜物後面。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黎殤就看見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眸,原來是個普通的十四五歲的農村少年。黎殤自嘲一聲,緩緩隱了身形走出來,接着趴乾草上,哪料到那個少年驚疑着開口:“,是神仙嗎?”
黎殤四下望望,這少年乾淨的眼眸正充滿敬畏和崇敬緊盯着自己。黎殤臉上頓時兇相畢露,撲上去把那少年按倒地:“能看見?”他用了隱身法,普通自然看不見的。
那少年嚇了一跳,但是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嗯,是不是神仙啊?”
黎殤眼睛微微眯起,握住少年脆弱脖頸間的右手就要用力,他轉念一想還是鬆開了。現殺的舉動,無論如何都是不明智的,現這個世界太多他都不懂了,如果把那幾個混蛋引過來,現的他無論如何是不能抵擋的。他盯了那少年幾眼,這才發現些不對來,對方雖然眼神清澈,但是流轉之間卻顯得呆滯,說話也不甚利索,倒像是個傻子。
黎殤一轉念,臉上浮現出一個悲憫衆生的笑容來:“是啊,是神仙,小兄弟想求什麼?”他仔細打量周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窯洞是個廢棄的山神廟,那些神佛的塑像,早就斷裂成幾段了,哪裡還能保佑平安?
少年驚喜從地上爬起來,把掉落地上的南瓜撿起來,放到黎殤手中:“神仙,俺隔壁的王奶奶摔住腿了,能不能保佑她早點好啊?她可好了,以前常常給俺補衣服,是個大好!神仙救救她吧。”
黎殤點點頭,強忍住笑:“好啊,現跟着回家,但是不能告訴別的存啊。”跟着這傻小子回去,應該比自己一個蹲着破爛的寒窯裡好吧?最起碼還有個熱炕頭熱水什麼的。那個王奶奶不過是腿骨折了,這些小傷黎殤自然能治。
漸漸地,發現這名爲青峰的傻孩子傻又不傻,待也會自己做飯洗衣服打掃房間,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傻瓜。他始終把黎殤看做是神仙下凡,對他笨拙到討好的地步,給他燒熱水洗澡,殺雞做菜……黎殤的小日子過得心滿意足。每天曬曬太陽養養傷,那孩子始終用崇拜敬仰的目光盯着他,這種乾淨單純的眼神,他爲妖近千年的歲月裡,從未遇上。
一次青峰被村裡幾個孩子捉弄,還是傻笑着,黎殤卻看不過眼了,訓斥他說:“他們是騙,不知道嗎?”
青峰略帶些委屈說:“沒有啊,他們是和玩,喜歡和別說話。”黎殤莫名其妙就心一顫,撫了撫額頭。青峰是被遺棄的孩子,無父無母,一個住村口的舊窯洞裡,見個就絮絮叨叨個不停。幸而村長憐憫他,給了他兩畝地,左鄰右舍好心的鄰居照顧着,這孩子居然也長大了。
真是個傻瓜啊……對什麼都是一副感恩的樣子!黎殤有些煩惱地把長髮撥到腦後,無力嘆口氣,最近看這傻乎乎的黑小孩卻越來越順眼了,爲什麼啊?一定是窮鄉僻壤呆久了,難得見個美,居然把蛤蟆也能看成天鵝了!
傷口養的差不多了,黎殤尋思着也該離開了。那繁華的都市,燈紅酒綠的生活,纔是屬於他的。他大步向前走去,並不想殺了這少年滅口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看看下面的田地,青峰正那裡種着菜苗,臉上塗滿了泥巴。黎殤走着看着,腳步卻越來越慢……
少年若有所覺,擡頭對上他的眼眸,然後臉上露出一個炫目的笑容:“神仙,出來曬太陽嗎?今天想吃什麼?”
黎殤被那純粹的笑容驚得心肝亂顫,半晌吐出幾個字:“什麼都好。”他倉促轉身往回走去,腳步卻帶了幾分狼狽。
晚上,“神仙”破例往裡面躺躺,也讓青峰躺牀上。他來了之後,那孩子總是鋪了單薄的褥子縮地上。但是現看着那縮地上的小小一團,黎殤莫名其妙地卻心疼起來。青峰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僵硬着手腳躺了上去,規規矩矩把手放腹部,一動不敢動。
黎殤趁着那傻小子睡着的時候,偷偷摸摸對方微黑的臉龐,稍微帶了粗糙的皮膚,但是溫暖的如同暖日。他聽着那均勻平穩的呼吸聲,盯了自己手掌半晌,帶些惱怒翻個身。擦!老子這是幹什麼?!
次日少年照樣燒水伺候神仙洗澡。黎殤坐木桶內半晌,青峰只顧給他燒着熱水,傻乎乎忙碌着。黎殤眼神帶了幾分誘惑,低聲說:“青峰,過來給擦背!”
對方照樣屁顛顛跑過來,力道小心且細緻。黎殤舒服地眯着眼睛,心裡恨不得那雙帶着薄繭的手更多地觸摸自己。他使勁壓下某些不cj的反應,沉聲道:“以後別叫神仙了,的名字叫黎殤。”
可以告訴丸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