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也不打罵她,只說:“給我們大妞道歉。”
陸二妹看看四周,沒有一個人向着她的。只得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覺得當衆丟了臉面,也不等她兩個哥哥,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去了。
何小西看着她跑遠的身影冷笑:臉面是自己掙的,你自己不用臉面,我憑什麼幫你遮掩。
何小西如今跟他們算是一家人了,教訓不聽話的小姑子也不爲錯。陸家兄弟跟何小東說了幾句閒話就回去了。
何小西抱着襁褓,領着拎着藥包的何大妞也進了家門。
何小東拎着包袱走在後邊,猶豫一下,想勸說妹妹的話到底沒說出口。算了,陸家人不嫌棄,他也懶得管了。
看他們抱着個孩子回來,馬氏和柳氏忙問哪裡抱回來的孩子。
何小西介紹了一下:“鄉政府的保育員阿姨都有事不能上班,靳大姐過兩天要去城裡上xué xí bān,託咱們看幾天。”
聽罷,馬氏嘴一撇:“那就是個孤拐老太婆。”
又說:“得小心了,別給她知道了,知道了說不定她會來找茬。”
露露看到有小娃娃,特別新奇,拉着何小西:“弟弟,弟弟。”
把柳氏和馬氏都喜得嘴巴合不上。風俗認爲,小孩子說的話靈驗。露露這麼喊弟弟,柳氏這胎就會生個弟弟。
何小西雖然不以爲然,但是她也不是陸二妹那樣的二百五,也不會去掃興,說一些打反巴{反駁}的話。
馬氏她們認定了靳大姐這孩子會給柳氏帶來男孩,也不要何小西插手,全權把所有事情都接手過去。也不怕靳大姐家孤拐老婆婆來找茬了。
何小西無奈笑笑,解開那包裝了百部的藥包,放罐子裡拿水泡上。
百部能殺滅蝨子,回頭煮了水幫何大妞洗頭。但是百部有微毒,煮藥的話得去借專門的藥罐來用。
何小西雖然在陸二妹對大妞發難的時候替她出頭,但何小西也知道,陸二妹這種不會替他人着想的自我的人不少。所以把大妞收拾乾淨了纔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剛借了藥罐回來,何招娣急匆匆的跑來了。
何小西看到她,玩笑道:“喲,你這踩着我們腳跟就來了,誰跟你做的耳報神啊?”
何招娣卻嘟着嘴不吱聲。何小西才發現她面色不對。
能讓性格開朗活潑的何招娣這樣的情況不多。何小西放下手裡的東西,皺着眉頭問:“出什麼事了?你奶奶又打你娘了?”
何招娣的奶奶,每次打她娘都往死裡打。也就是這兩年,她們姊妹能給家裡掙錢了纔好一些。
何招娣搖搖頭,說:“沒有,就是媒人來回話了,說陪我去相看的姑娘太不知自重了,他們家擔心我也是這種人,不願意了。”
陪她去的姑娘?陸大妹?何小西覺得不可能。
何小西沒法想象,何招娣跟她丈夫會因爲她的重生沒法聚首。更沒法想象陸大妹是個表裡不一、不知自重自愛的一個人。
突然,她想到一個人,一種可能,脫口道:“陸二妹跟你去相親了?怎麼能讓她跟着?”
何招娣咬牙道:“就是她,她那天也跟着去了,媒人說她今天去廠子裡找人家表白了。”
然後楊文遠覺得她和何招娣都不是好鳥,乾脆拒絕了這門親事。
這確實是楊文遠能做出的事情。
“那你們怎麼跟媒人回的話?”何小西問她。
楊文遠不是不給人解釋的機會就武斷下決定的人。作爲他們夫妻倆一生摯友的何小西,對兩個人都知之甚深。
“我娘跟媒人說了,她就是隔壁村的一個認識的人,跟着搭車的。”好嘛,一杆子給支到隔壁村去了。
不錯,沒毛病,他們跟東陸那邊確實是兩個村。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何小西放心了。
何招娣因爲還不太瞭解楊文遠,依舊有些擔心。何小西嬉笑道:“放心吧,你就擎等着好消息吧,那邊要是不回話,我包賠給你一個如意郎君。”
把何招娣惹得紅着臉追着她打。
露露一看何招娣打她姑姑,不樂意了,舉着小拳拳打她。
何小西忙制止:“哎呦,招娣姑姑跟姑姑鬧着玩呢,不能打。”露露歪着小腦袋困惑的看看她們倆。
看到她們確實不像是真打架,才害羞的撲到何小西身上。
何小西親親她的臉頰:“沒白疼我們露露,都知道向着姑姑了。”
鬧了一會,何招娣幫着她一起煮水幫何大妞洗頭髮。洗好頭髮又洗了澡,把換下來的衣服用熱水又燙了一遍。
這一次洗下來的成蟲明顯少了許多也小了許多。之後,何小西自己也洗了一遍。
何招娣回去了。何小西送她出門,看着她走遠的身影咬了咬後槽牙。
我說今天陸二妹非跟着進城幹什麼呢?原來去撬牆角去了。難怪在城郊那裡非鬧騰着要下車。
在馮先生家的時候那副死了幾天沒埋的樣子,想來楊文遠沒給她好臉色。
前世今生,她好像都有撬別人男人的嗜好。前世,她就是用同樣的方法,撬走了陸大妹的相親對象。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她那個丈夫是一樣貨色的。這世上也有何招娣丈夫那樣的仁人君子。
但是也有許多周成嗣那樣的人。所以有些外人看來非常漂亮文雅賢淑的正室被哪哪都不如她的小三顛覆了婚姻。
真是小三有過人之處嗎?有些或許是,但大多數不是。
只是因爲這大多數男人是沒什麼本事的人,極少獲得異性的青睞。突然有個人對他示愛,一時holed不住了,自我膨脹。把握不住底限。
小三是能白睡的嗎?沒有目的會勾引男人?不達到目的會輕易放過你?
於是,只能犧牲婚姻,給小三讓位。
小小年紀就知道fā làng賤。
陸家租房子的地方,跟楊文遠工作的火柴廠很近。就隔着一片民房,陸二妹在那裡非要下車就是有預謀的。
何小西去了陸家三房。從窗戶裡看何小西過來,陸二妹眼神閃爍。大概自己覺得做了丟人現眼的事,怕何小西是來告狀的。
但想想早上才發生的事,不可能這麼快傳回來,又大膽起來。扯着閆氏的衣袖讓她娘給她做主,收拾何小西。
晌午哭着回來的時候,就在閆氏跟前給何小西上過眼藥了。
陸二妹沒敢說何小西因爲什麼罵她,只說何小西罵了她:“何小西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罵我,還要打我,我三哥就在那裡聽着,屁都沒敢放一個。”
見閆氏並不爲所動,繼續挑撥:“我三哥就是個怕婆匠,還沒娶回家呢,現在何小西說一他就不敢說二,以後結了婚,你的話何小西都敢不聽。”
要說閆氏的心病是什麼,就是上面兩房媳婦她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