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家有沒有錢大家不關心,水洞村人的眼光如今已大不同了。他們更關心何小西會不會帶着他們掙錢。
大家就關心何小西說的運輸隊什麼時候組建,冰窖能不能成功儲冰。這些成功的話,他們就能跟着掙錢了,比兩眼通紅看着別人實際。
“他們家要是我們村的人就好了。”跟着李振章一起來的一個瘦高個青年說,“他們家以前好像就是我們村的,
最早我們村好多人家都是佃的他們家的地種,我爺爺小時候還喝過他們家捨得粥呢。”瘦高個語氣中的遺憾讓水洞村的人危機感倍增。
“我們家老輩也喝過他們家捨得粥,喝過他們家捨得粥的人家多了,是哪個村的哪能這麼算?”水洞村的人反駁。生怕別人搶走他們村的搖錢樹。
如今國家的戶籍還是自由遷徙狀態,要等到三年以後纔開始嚴格管控。
就是說,如果何小西覺得在水洞村住得不開心,隨時都可以離開到別處安家。
所以水洞村的人緊張的不得了。生怕她被別的村子拐跑了。
水洞村的人因爲瘦高個的一句話,開始防火防盜防李窩村的人挖牆腳。三百六十度嚴防死守。
可是耐不住李振章總能找到充足的理由來何小西這邊獻殷勤。“妹子,河神廟裡的兩個管抽水機的人被人拉去喝酒了。”李振章跑來彙報。
這兩個人被支開了,是一個兆頭。說明有可能要動手了。
何小西看看天色,夜幕將要降臨。大家已經吃過飯了,大多數累了一天回屋休息了。也有些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抽菸說話。
“李大哥,你回去,把你們村可靠的人帶過來,帶到後頭倉庫那邊集合。”何小西吩咐李振章,“就說是上級通知,讓去拉東西。”
“哥,你也喊一些人帶過去。”
何小西自己回屋,拎了一個大包袱出來。“要動手了嗎?”大家問。
“應該是,你們先睡吧。”何小西答道。
後頭的這個倉庫是一個牲口棚改造成的。裡頭放着水洞村拉來的蔬菜、糧食和煤炭。還有些其它雜物。
人到齊之後,何小西開始分派人手。“二哥,你帶人去下窪那邊蹲守,三哥,你帶人去河神廟東邊一里的地方,大毛哥,你帶着何濱去西邊,
李大哥,你們還是守着河神廟,防止他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哥,你去老河灣的榆樹林裡等着。”
何小西覺得他們會把汽油往城裡運。不管他們盜竊汽油是爲了使用還是爲了搞破壞,都得運到城裡纔好用。
所以何小西把最重要的埋伏地點留給何小東。
之後,何小西把拎來的包袱打開。包袱裡是一摞衣服。
這是老武給找來的一摞郵遞員的制服。他們這些人中,每一組要挑出一個人穿上郵遞員的制服,僞裝成郵遞員。
這個時代的郵遞員,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自行車騎的。沒有自行車的郵遞員,就揹着大郵包趕夜路。
所以,郵遞員是這個時代維護治安的主力軍。他們趕夜路的時候遇到疑似犯罪嫌疑人,就會喊人去抓。
本地有一個說法,郵遞員能抓土匪,土匪不能打劫郵遞員。土匪打劫郵遞員是壞祖宗規矩的行爲,同行都唾棄。
分發好衣服,一人揹着一個大郵包。郵包裡裝着一大疊煎餅冒充信件。拎上油燈,“注意,一定要尾隨他們,離開河道以後再抓捕。”
“注意安全。”何小西囑咐。
離開河道再抓人,是防止他們狡辯說是拉去抽水用的。這次一定要把罪名按實在了,防止出現上次zhà yào那種事。
幾組人趁着夜色的掩護,分別往給各組指定的地點趕過去。何小西跟着剩下的人回到大夥房。
“你們先去睡吧,我等等他們。”何小西吩咐春草。
“我陪你一起等吧。”春草擔心何大毛,回去也睡不着。所以要求跟何小西一起等着。
她如今是兩個人,何小西哪裡能讓她跟着等。回頭被何大毛知道了,又得說她沒照顧好她嫂子。這罪名大了,承擔不起。
勸說她:“沒事,你別擔心,給大毛哥安排的地點,是最不可能去的,而且給他那組安排的人也多。”
這話也不完全是在騙春草。至少後半句是真的,給何大毛那一組配的人員最多。配的人員多,是因爲何小西判斷那些人走那條路的可能也很大。
何小西分析,那些人要麼把汽油往城裡送,大隱隱於市。也方便使用。要麼往真正的鄉下,地廣人稀的湖裡送。
所以這兩處,何小西安排的是最有經驗的何大毛和何小東帶隊。
畢竟其他人都是樸實的農民,讓出點力還行。做這種事情,何小西不太放心。
春草還是有些猶豫。何小西攬着她的肩膀:“快去睡吧,回頭讓大毛哥知道你不好好休息,該生氣了。”
好說歹說,讓大夥房的幾個人把人帶回去了。
“大伯,你也去睡吧。”何小西對陸厚誠說。
“我跟你一塊等等吧,”老爺子回答。
直到夜半時分,蟈嬸家的螞子才跑來彙報:“小西姐,抓到了。”
“在哪裡抓到的?主犯抓到了嗎?送到哪裡去了?其他組通知了嗎?”何小西問道。
“在老河灣抓到的,其他組都去通知了,……。”螞子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螞子跟着何小東去的老河灣。他們一行就藏在路邊的一個小樹林裡。
等了好久,有三個人推着一輛板車,上面放着兩個油桶推着過來了。
“過來了,有人過來了,螞子你準備好,他們走過去你就從後面追他們。”何小東低聲吩咐道。
穿着郵遞員制服的螞子,伏在路邊。看着人走出去十多米,從路邊跳出來。後面其他人也跟着跳出來。
“就在前面,就是他們,站住,前面推車的人站住。”螞子煞有介事的喊着。
“快點,有人追過來了。”前面的人看到有人追過來,推着車加快腳步。後頭看推着車跑不快,要被人贓俱獲。三個人丟下車往旁邊的野地裡鑽。
何小東他們之所以選小樹林埋伏,就是因爲過了小樹林就沒有能遮擋的地方了。三個人即便往旁邊跑也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