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鄉下的水果,耐儲存的還好,不耐儲存又一星半點的,只能自己拿到集市上去賣。
也有有門路的,送到工廠或是單位的宿舍區,能很快賣掉。
主人家是想託何小西的門路給找銷路。
“中!”何小西回答。舉手之勞的事,何小西不吝幫忙。
何小西給主人家說了一下地址。“我姓何,你到時候說找我,最後禮拜天去,大家都在家。”
等棉胎彈好,何小西就帶着回來了。
在家屬院裡問了幾個年歲大些的軍嫂幫着縫被子。
給新人縫被褥有講究,得找兒女子孫俱全的。主人家還得給幫着縫被子的人準備糖果和煙。
縫被子這天,何小西提前到了乒乓球室,把幾個乒乓球檯子收拾乾淨。
來的人比較多,比何小西邀請來的人要多。
何小西事先就準備充足了,就怕出現這樣的情況。
一般樂意攬這種閒事的人,都是熱心快腸又人緣好的,人以羣分,她們交往的人也都是類似性格的人。
聽說了她們過來幫忙,也跟着過來幫忙,倒不是看中拿幾顆糖兩包煙。
何小西準備的糖和煙都足足的,倒不擔心不夠分。
除了包好的糖,何小西還準備了一些散糖給大家吃,也防止有人帶孩子過來,沒東西哄孩子。
帶孩子過來的倒不多,就兩個年歲大些的帶着孫子過來。
讓何小西意外的是,孩子還帶着一隻狗。一隻威風凜凜的德國黑背。
何小西微愣了一下。孩子奶奶趕緊解釋:“貝貝不咬人。”何小西不怕狗,她在老家就養了一隻大黃狗。
她愣一下是因爲前些年生活困難,犬類遭到滅頂之災。連大黃那樣的中華田園犬都遭了殃,成了稀缺動物。
黑背這種外國血統的犬隻,更是少見。
得到七十年代後期,種羣才逐漸發展壯大。
現在能養這麼一隻狗,應該也不是一般人。何小西不由得多看了這位大媽幾眼。
花白的短髮,帶着黑框眼鏡,像是知識分子。
何小西看人家,人家也在看她。
何小西給孩子們抓了糖,讓他們在一邊玩,大人們開始幹活。
被子加褥子,一共五條,七八個人按說一兩個小時就做好了。不過這些人就是找地方打發時間爲主,一邊聊天,一邊慢悠悠的幹活。
何小西知道這種情況,也不心急,今天能做好就行。
一個早上只縫了兩條被子。
中午一羣人到食堂打了飯回來吃。
貝貝的小主人一邊自己吃,一邊喂貝貝。吃完了一人一狗不多會就歪在一起睡着了。
他奶奶早有準備,拿了一條小毛毯給孫子蓋上。
“咱們幹快點啊!我一會得回去做飯。”一位大媽說道。
何小西以爲她真着急呢,結果乾活的時候她一句也沒少說,遇到嘴巴說不過的時候還把鞋子抹下來威脅另一位大媽。
旁邊睡着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領着狗走了過來。
貝貝偷偷摸摸的靠到乒乓球檯邊上,咬着耷拉下來的被子的一角就往下拽。
另一側的人不知道是狗拽的,趕緊一邊按住被子:“你個老東西,搗什麼亂吶!”
這邊站着的阿姨一看是狗在旁邊拉的,趕緊把狗攆一邊去:“狗拽的。”
貝貝的小主人:“狗也來幫忙。”
其他阿姨覺得這孩子的話有歧義,都樂得哈哈的。紛紛指着他奶奶:“對,那隻老狗也來幫忙。”
一時間乒乓球室裡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的。
孩子奶奶也不生氣,跟着大家笑了一會,指着最先說這話的那個大媽笑罵:“陳桂芳你個老東西,就你怪話多,晚上去你家砸你家鍋去。”
氣勢十足。
何小西覺得今天看人看走眼了,這大媽,不說話像知識分子,一張嘴就像雙qiāng老太婆。
何小西給大家發糖,吃塊糖堵住嘴就不會鬧這麼多笑料了。
好歹糊弄着把被子都縫好了。
看到何小西一個人拿不了這麼多牀被子,幾個大媽熱情的說:“我們住後頭,正好從你們那邊過,給你捎過去,省得你跑路了。”
一人攜着一牀被子跟着何小西送過去。
隔壁李月華聽到大家說話的聲音,偷偷把門打開一條縫往外tōu kuī,看到門外的人把門拉開了。
“陳阿姨,周阿姨,我是高炮團鄭大河的妻子,到我們家坐坐。”十分突兀的自我介紹着,伸手就把人往他們家拽。
幾個大媽等着何小西開門的空隙,正在參觀何小西家新改造的廚房呢,手裡還都抱着一牀被子。
她這麼拉人,大家都很尷尬。
何小西把門開了,給她們解圍:“累了吧?快放下,放牀上就行。”說着把一牀牀被子接過去放到屋裡牀上。
“喝點水吧?”何小西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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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得趕緊回去做飯了。”一個個走得飛快。
李月華看着何小西,冷哼一聲把門砰的一聲甩上。
何小西不認識這些人,只是找來幫着縫被子的,萍水相逢,人家沒有自我介紹的意願,何小西也不深究。
只是從剛纔她們之間的對話裡知道有一位姓陳。至於住在哪棟樓,家庭情況,就不該打聽的不瞎打聽。
何小西看着胳膊關上的門,撓撓頭。心說:是不是自己不求上進了?李月華都知道的人她都不知道。
想想剛剛李月華被拒絕的尷尬,何小西又覺得自己都替她臉發燒。覺得要是讓她做出那樣的事,她做不到。
哪怕是爲了陸擁軍,她也做不到。就是跟唐雅君交往,也是把兩家放在同樣的水平上她才願意。
讓她去跪舔,還是免了吧!
弱國無外交,同理,陸擁軍扶不起來,她再巴結別人也不會有人搭理她。
所謂的夫人外交,也得同一階層纔有外交。差距太大,那就是當狗。
何小西很快就把這件事丟在了腦後,在她看來,鑽營着去打聽哪位是師長夫人,哪位是參謀長太太,沒有任何意義。
能嬉笑怒罵,中午吃食堂大鍋菜的大媽,肯定瞧不上硬貼上去搖尾乞憐的人。
她有那空閒時間,去幫小戰士補補衣裳,跟同階軍嫂聯絡聯絡感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