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嬌一到家,還沒進客廳,電話鈴聲就不停地嘟嘟響。等她接起才知道是程如珠的追魂殺。
掛斷電話後,想了想她又拿起撥到她爸那邊。聽到熟悉的轉接人員那聲音,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電話接通後,那端立即傳來三個兒子喊着媽媽的聲音,讓剛纔還覺得一室冷清的周嬌心裡一暖。
小平安擔憂的問道:“媽媽,你一個人怕不怕?”
六一和五一在一邊湊熱鬧地嚷着:“媽媽,怕。”
“哈哈哈……媽媽是大人了纔不會怕。”
“那你按時吃飯了嗎?今晚吃了什麼?我爸今天中午打電話過來還擔心你,他說不知道你單位電話。”
周嬌暗道可惜。“是嘛,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自己很好,讓我告訴你別擔心。還有說想我們三兄弟,讓我們乖乖聽姥姥姥爺話,注意安全。”
周嬌也知道電話裡張國慶也不好說太多,“那你們一定要記得沒有大人陪伴,千萬不要跑海邊玩。”
“我都看着弟弟們。他們很乖。”
“我很乖。”
“我也很乖。”
周嬌樂得直笑,“你們三兄弟都很乖。姥爺姥姥在不在家?”
“媽,姥爺就在我身邊,姥姥剛纔有事出去。”
“爸,你怎麼不出聲,我以爲你又去開會了。這幾天身體怎麼樣?小姑明天可能去你那邊,有沒有什麼要帶給你?”
“我是沒機會開口。東西不用帶過來,這邊還有。爸身體好得很,倒是你忙着工作別忘了吃飯。”
周嬌捂嘴悶笑。
“小五在學校表現不錯,聽說這次各項訓練都拿了第一,估計那小子是向你報喜。你一個在家小心點。”
“好。”
“那沒事就掛了。孩子們有你媽帶着,記得好好工作。”
哎喲,這不是直撥電話就是這點不好,她爸都要講這些場面話了。
掛斷電話後周嬌心裡舒坦多了,溜達到廚房打算熬些肉醬寄給張國慶。雖然他說自己很好,可估計也就混個飽已經不錯。
那邊軍校內的張國慶此時此刻也在惦記媳婦。由於學員們是不能隨意出學校,外面的人也進不來,除了高年級學長得到假期離開,剩下的全部學員基本日常生活用品都在裡面服務社裡購買。
所以哪怕在同一座城市,遠離不是太遠,可他已經在過去了的四十六天日子裡沒見到他媳婦。
除了夜深人靜想着她,想着孩子們,想着家人,這一個多月來,張國慶也漸漸融入整個隊伍。
正如他老丈人周孝正所言,剛進來那會人才濟濟,他真算不了什麼。以前大學所有的榮譽在這些獲過什麼二等功那些勳章的同學前,已經不值一提。
除了之前一起參加培訓的幾個人,面對的其他全是各個軍區被挑上來的精英,說實話他自己也感到壓力很大。
幸好經老丈人提點過,加上他懂得自己天生具有的天賦,也就不是多在意一時輸贏。終於在努力了一個月,他再次用實力證明他張國慶不輸於任何人。
與地方大學的分班不同,軍校裡面是按照部隊裡班的編制,一個班8個人,住在一個宿舍裡。整個隊有很多個班,由隊幹部統一管理。
報到當天軍帽、夏常服、白背心、大褲衩等等軍裝和軍挎包、軍雨衣、軍水壺、毛巾臉盆還有一套揹包繩等軍用品就下發。
想起一年那麼幾尺布票,連張國慶也暗自感慨國家真沒虧待軍人,他霎時間那個熱血沸騰,拼了!
這一個月來的軍訓,主要由一名張教官幫訓。一共有六大塊內容,分別是列隊、內務、射擊、戰術、體能還有教育。
最終隊列、內務、射擊三項都要進行全校性的考覈評比,即各個學院的新生隊之間要互相比,前三名的新生隊將獲得錦旗。而軍訓的最後一天會進行全校拉練。
這次與以往訓練不同,顯得更加嚴苛。據張教官戲言你們既然挑選出來的精英,那就亮出本事。
易解放爲了這話私底下不知跟張國慶抱怨了多少次。也確實如他所說,他們走得是文職路線,不是上前線。
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來到軍校,軍隊將教會你忠誠。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是軍人的天職,忠誠勝於能力。
在盛夏三十多度快接近四十的高溫下站軍姿,頭頂烈陽,腳踩發燙土地,穿着夏常服往褲子裡一紮,皮帶繫上。
衣服和褲子都極不透氣,汗就從頭上、背上一滴滴順着流到褲子裡。一趟下來不用五分鐘,從衣服溼到褲子再到襪子。
人家張教官說了:突破極限,站四十分鐘,這是考驗你們的意志力時刻。
第一天下來倒下兩位,到了次日一早又是滿員接着再來。周而復始,連一直曬不黑的張國慶都發紅脫皮,沒一週成了古銅色,更別說其他人。
一排排的列隊看過去,除了一片深淺不一,膝蓋和胳膊肘處有補丁;解放鞋上有窟窿的黃綠色就是黑色。到了晚上熄燈,只要不露出牙齒,絕對看不出人影兒。
“張國慶,下個月咱們再比。”
一座低矮的平房,紅磚青瓦的建築前,張國慶咧嘴一笑:“好。”
等人走後,易解放撇了撇嘴:“這小子又找虐!”
張國慶爽朗地大笑:“這不是挺好?我喜歡他們光明正大挑戰,背後玩小手段才愧對這身軍裝。”
“你可悠着點吧!”易解放低聲勸道:“別玩大了調你去指揮系,那咱們哥倆真要各自分東西了。”
張國慶失笑。有些事哪有那麼簡單?別說他老丈人會不會反對,就是有些人也不會讓自己轉系。
沒來之前,他還擔心背地裡有人給自己下絆子,幸好這些戰友哪怕背後有勢力,他們也不屑與耍陰謀詭計。
他喜歡這些可親可敬的兄弟們——行軍拉練中的半壺水、攜手撐扶一起抵達終點等等裡面含着濃濃的戰友情。
難怪說軍人的友誼是曾經一起淌過的河,是曾經一起摸爬滾打和談天說地。正是因爲彼此真摯,所有的競爭,他給予對方尊重。
身爲男人,張國慶更喜歡戰友們骨子裡帶着不服的挑戰。
他張國慶怕嗎?
他的目的是:哪怕是文職軍人,也要力壓所謂的精英。別說以前沒有天生神力和資源,都要爭第一,更何況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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