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會一成不變,它有悲有喜,有團聚就有分離。
一家人相聚沒五天,周孝正再次踏上去往開會的旅途。與他同仁不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沒帶上夫人同行。
在周孝正看來,繆麗珊本性就與那些夫人不同,他更不希望妻子跟那些女人接觸過多,免得影響心性。
爲人妻、爲人母,好好地守在家裡就行。前有樑勝男,如何?上躥下跳個不停,還不是隨着她男人一個轉身陷入地獄。
什麼名利,什麼威望靠男人終究還是虛的。現在還跳得起勁的夫人們,還不是男人手上一把刀。
他的女人他不會當刀使喚,可他也不會多嘴去勸說外人。你自以爲是的幫助,也許在他人眼裡就是根攪屎棍。
尤其有些女同志,真是異想天開,他是巴不得遠離這些麻煩精。
板着一張冷臉的周孝正掃了一眼四周,眼神一閃,與戴老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隨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戴家的那點事搞得遠近有名,兩家要是突然走近倒是惹人注目,自家兩個孩子難免再次引人矚目。
幸好戴老也算人老成精,懂得把握尺度。
周孝正走了,隨之而來的事態已經在發酵,誰也不知這場遊戲會牽扯到誰,張國慶開始謹記老丈人吩咐。
斷了出門應酬之後,他的時間倒是越來越多,被小兒子一提醒是不是該做小板凳,他突然回醒,那兩袋垃圾還在倉庫。
於是在一個週末,他興致高漲地拉着妻子兒子們上樓玩廢品。
“爸爸,會不會髒?”
“笨。”
周嬌拍了拍兩個小兒子,“陳嬸等一下就回來,有話上樓再說。”
“哥哥?”
平安斜了弟弟一眼,“不是心裡都有數?男人別跟娘們一樣唧唧喳喳。”
五一拉了拉周嬌,“媽,哥哥瞧不起你。”
周嬌好笑地拍了一下他腦袋,“行了,你看你二哥都上樓了。”
五一轉了轉眼珠子,看着樓梯上六一的背影,喊道:“二~啊,你等等我。”
六一立即扭頭翻了個白眼。
張國慶被逗得哈哈直笑。
猶記當初出生時,小小的一團懶洋洋的整天睡覺,他還以爲這將來一定是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的主。
隨着孩子們長大,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五官最肖似周嬌的老兒子結果性格出人意外的隨自己。
休息室內張國慶倒出麻袋內的東西,激起一層灰塵,看得周嬌忍不住皺了皺眉,捂住鼻子。
只見平安已經先伸手拿一根類似八仙桌的腿掂了掂,隨後點了點頭,周嬌頓時詫異地挑了挑眉。
“媽媽,你坐着,我們自己來。”說着,平安將它遞給身邊的六一,“你先看,接着五一來。”
六一一接過手,如同周嬌挑了挑眉,隨後遞給弟弟,“小心點。”
“嗨,還是挺有分量。”五一拿到近處用手指敲了敲,“應該是黃金。哥,那幾根腿腳也是如此?”
平安失笑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就這一根重量差別太大,也不知當初搬下這些的人是怎麼想?”
“能怎麼想?他們不可能一根根的取下,夾在中間很難輕易分辨。”六一說完轉身,“我去樓下拿點汽油。”
張國慶也沒阻攔,這明顯是油漆塗了一層僞裝。清洗溶劑如何配置,沒人比幾個孩子們更清楚。
他拿出工具箱放在前面,與周嬌倆人拿着溼布一件件地擦去灰塵,樂呵呵地看着孩子們折騰。
六一沒多久拿着一個鹽水玻璃瓶進來,不用大家提醒,他已經用碎布條粘溼,選擇在在木頭一小塊地方來回擦拭。
張國慶見狀得意地朝周嬌擡了擡下巴。眼中之意無不是爲自己兒子驕傲,瞧瞧……聰明吧?
“是金子,可惜純度不夠。六一,不用擦了,交給媽媽保管。”
六一一聽平安這麼說,拿了一塊乾淨布頭擦了擦放在周嬌身邊,“媽,你遲點再收拾,我估摸還能找到其他東西。”
周嬌聞言輕笑出聲,有意的朝張國慶挑了挑眉。呵呵,你再得意,兒子還不是往自己手上塞!
張國慶啞然失笑,拍了拍手,看到孩子們目光望着自己,笑道:“好了,孩子們,現在遊戲開始……
注意啊,拆東西同時記得多回憶姥爺教的知識。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們,或者記下來等姥爺回來。”
五一隨手從中拿出一個梳妝匣。
何謂梳妝匣,老百姓俗稱“梳頭匣子”。
因梳妝首先要用鏡子,梳妝匣又稱“鏡匣”,古時亦稱“鏡奩”;又因梳妝時需將鏡子支起,故北方人也慣稱爲“鏡支兒”。
舊時嫁女,講究“陪嫁”,即隨新娘一起被帶入夫家的一應生活用品等,妝匣是必不可少的。
此方型小梳妝匣已是破爛不堪,包括鏡支上鏤雕絛環板、鏡託、合頁等所有附件皆也毀壞。
除此之外,表面一個雙喜被利器颳了好幾道刀痕,要不是破損太過,以紅木木料和這精湛工藝,估計也到不了廢品站。
從這梳妝匣特徵推測,這應該是哪戶舊時顯赫人家的老太太陪嫁梳妝匣。再看被充當泄恨物的梳妝匣,這戶人家估計處境更不妙。
“哥哥,這是我和六一一起挑的,你瞧瞧是不是有問題?”
平安點了點頭,再三觀察,發現實在沒有收藏價值,拿起工具粗暴拆除成片。
六一突然伸手拿起底部木板,“等等,這是什麼?”
——兩層木片夾板。
被六一雙手一掰開,兩張發黃的紙一大一小隨之飄落。
霎時,一家人目光全部集中在兩張紙上,六一伸手拿起遞給張國慶。
張國慶接過來一看,頓時樂得哈哈直笑,將兩張紙條再遞給周嬌,“都是解放前的存單,沒用了。”
“多少金額?”
“再多也沒用,人家都跑了。”
“可惜了。”
“活該。”
周嬌看完存單,笑着搖了搖頭,“該存在洋行,這還有機會取回。”
如今呢,還真是紙上黃金,連打個水漂都不響。她都想不通這家人留着幹嘛?想起不是更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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