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華仔，你怎麼也在這裡。”馬劍鋒走過來拍了拍葉華肩膀笑道。
“剛參加完一個老鄉會，你這是？這是我的稿件嗎？”葉華指着他手裡的稿件，那些稿件是他奮鬥了兩個日日夜夜才完成的，當然很熟悉，看到那封面就知道是他的大作。聽說倪匡每天能寫稿兩三萬字，而自己腦袋裡有現成的文字，這寫字速度再練練可能就快過他了。
馬劍鋒把葉華拉過去，邊走邊介紹道，“我們一起來喝下午茶，我在上面訂了位子，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星島日報》的劉安瑞管理編輯，老劉，這個就是剛纔跟你說的《崑崙》作者葉華同學，他就是我們港大三年前的超級狀元，還在港大讀數學，快畢業了。”
“我是港大文學院65級的劉安瑞，狀元郎，你好。”劉安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師弟，三年前聽說還真有人獲得16粒星的超級狀元，當時把他嚇得一拘靈。當時他只有中文一科是5**，其他科都是B或C，都是港大人，起點就比他大了一截，還好他選擇了數學系。沒想到還沒畢業，一個數學系的學生寫的小說也這麼好。
現在是大年初三，葉華伸着手討要紅包，笑道，“師兄恭喜發財，師兄吉祥，師兄發紅包。”
“呃，還好我早有準備，這個給你。”三人走入點頭，劉安瑞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紅包遞給葉華。
葉華雙手接過，抱拳恭喜道，“多謝師兄，恭喜發財，步步高昇。”
葉華轉身當場把紅包拆了，裡面居然有5塊錢，這麼大的紅包，看來這位劉師兄真的升官發財了。
馬劍鋒看到葉華拆開的紅包裡那麼多錢，也笑着伸手討要道，“師兄，我也要。”
“你這麼大了，還要什麼要？”劉安瑞擺擺手拒絕笑道。你特麼今年都二十六，又不是小孩子，過來湊數沒熱鬧？
“師兄，我還沒結婚啊，你這也太偏心了。”馬劍鋒一臉委屈道。按照慣例，只要還沒結婚都能領紅包，這師兄也太吝嗇了吧。
“你再要我也沒了。你小子在三藩市應該賺了大把錢吧，也不見你給我發個紅包。”劉安瑞往他肩膀直接就是一拳。心想，我也是有家庭的人，私房錢早見底了，哦不，家裡開銷大着呢。這麼多年了你麻雀瘋突然過來找我喝茶突然不是打麻將，反而裡說什麼尋求幫忙，而且還要紅包，這就有點不地道了。
馬劍鋒揉了揉被捶痛的肩膀，也不敢反駁，誰叫自己有求於人家呢，打牌輸了那麼多錢給葉華，不幫忙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和他哥還是老同學，於是賣可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地方剛開拓的市場。人手嚴重不足，什麼都要自己幹，有時候連採訪寫稿編輯校驗包括銷售都是自己一手包辦，累得要死。”
“別說死字，大過年的不吉利。我們不說這個，回到我們今天要談的主要話題。葉師弟錢包你也拿了，我們一起談談你的稿費問題。這本書是你本人寫的嗎？”劉安瑞不想聽馬劍鋒繼續廢話，高高攀着葉華的肩膀邊走邊說。
“如假包換。”葉華拍着胸口保證道，這時候的鳳哥應該還在媽媽的肚子裡，應該連大綱都不會寫吧。
“服務生，78號靠窗的位置，之前訂好的。”三人很快來到茶餐廳，服務生微笑着幫忙開門。
三人跟着服務生走到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來，各自點了咖啡和甜點。
“華仔，版權還在手裡吧？有沒有賣過給其他人？”劉安瑞繼續問着。
“還在我手裡，沒有賣給其他人，寫好後就給馬師兄看之後就到你手裡。”葉華捋捋大背頭，一副雲淡風輕笑道。
“這本書你打算共寫多少字呢？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寫完？有大綱嗎？後面的情節能不能說說？”劉安瑞滔滔不絕問着。
“大概寫100萬字左右吧，兩個月差不多能寫完了。”葉華慢悠悠攪拌這咖啡，渴了一口，心裡評估了一下工作量，他全速不停寫，一天能寫四五萬字可能沒問題，可是這段時間還要寫論文還要賣衣服，到時可能還有一大堆其他事情，效率減半，一天寫兩萬字完全沒問題，大概五十天就能寫完。
“有多少存稿？”對於葉華的怠慢，劉安瑞心裡有點不快。
“我已經構思寫好，所有的稿件都在我腦裡。我現在就可以背出來，只是寫出來需要一點點時間。”葉華扶了扶大墨鏡，自信滿滿笑着。
“那你背一段吧。”劉安瑞吃了個點心，輕輕敲着桌子，等待葉華的表演。
葉華把杯子裡的咖啡一口喝完，開始表演什麼叫超神記憶，腦海裡飄過一列列文字，兩片嘴脣噼裡啪啦不停說說說說說，以每秒兩三個字的速度字字清晰飛快描述，一個小時差不多說了一萬字，還不帶標點符號。
把馬劍鋒和劉安瑞驚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人形機關槍？
“咳咳，你一個學數學的，怎麼想到要寫小說了呢？”劉安瑞把桌面的小甜點都吃完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每個少年心裡總有一個武俠夢，我從小就喜歡金大俠的作品，我需要不會學文學的，但我偶爾也去文學院聽過幾節課，跟朱老師也學了一點點。”說了那麼久，喉嚨像火燒一樣，葉華問服務生要了一杯開水，一口喝完。
“哦，沒想到朱老師還教過你啊，看了你這五萬字的稿件，寫法雖然稚嫩了一點點，但文采還是有點的。都是校友，麻雀瘋也是自己人，不會騙你，這麼跟你說吧，一般的作者，都是千字30左右，給你稅後千字32，買斷。你覺得怎樣？”劉安瑞把椅子拉近葉華，一本正經道。
“我只是個小萌新，什麼都不懂，鋒哥你覺得呢？”千字32？還買斷！那這100左右的小說拿到手才3萬多塊，不是說倪匡一個字2塊錢嗎？千字2000了，這差距好像不是一般的大啊，好像他能拿到這稿費也是八九十年代的事情了。算了，還是聽聽馬劍鋒的意見。
“劉師兄，既然買斷了，千字40塊，能爭取一下嗎？”馬劍鋒看到這情節，有點看不下去。
“這個，這個有點難度，你不是不知道，千字40是比較出名的作家了。”劉安瑞爲難道。
“都是港大人，你怎麼就知道華仔以後比不了你說的那些作家呢？”馬劍鋒開始又扯校友這種同窗情的關係。
“但是他是讀數學的啊。”劉安瑞反駁道。
“但是他還沒畢業就寫得這麼好了，你看他這麼瘦，就當給他補充營養了，今天幫他一把，我看他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馬劍鋒指着葉華單薄的胸膛賣可憐道。
“好吧，華仔，千字40元買斷，但我想要你以後作品的優先簽約權。”劉安瑞從公文包裡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合同，填寫了一下，交給葉華。
“可以的。多謝兩位師兄。”看到馬劍鋒和劉安瑞兩位師兄一唱一和，他差點以爲兩人在唱雙簧了，但現在真的很缺錢，雖然心裡很無奈，忍着心痛簽了名字。
4萬塊錢就把《崑崙》買走了。心痛的無法呼吸，眼睜睜的看着你被賤賣，卻無能爲力……
“把你銀行賬戶給我吧。以後按時交稿到這個地址，稿費會打到你銀行賬戶裡……”劉安瑞和葉華詳細解析着。
“好吧。”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葉華無奈和劉安瑞握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