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初窺

徐韻瓊畢竟是首徒,修道的時間最長,功力也最是高深,加上有五彩絲鎧和護身法器的保護,遇見雷神人還可以逃得掉,總算是生下回瀾。但生產後身體也難免比平時虛弱,再遇見雷神人時,卻是難以抵敵。拼命逃脫後,已經是經奄奄一息。

這時,徐韻瓊對自己剛剛誕生的孩子非常疼愛,知道雷神人一定會窮追不捨的,但他們由於先天所限,不能突破結界,絕對不可能追到塵世去,於是她用盡餘力,用五彩絲鎧包着回瀾,把回瀾帶到了塵世,又在彌留之際留書給師妹,託她們照顧自己的孩子。書未寫完,就力竭身亡。死後心有不甘,不肯去奈何橋,終於見了回瀾一面。

這時,整個峨眉派只剩下肖韻馨一人。她是靠着以前空閒的時候煉製的鑽地梭,躲在地下才得以逃脫。其他的人不屑於器物,認爲那不是真正的本領,原來沒有煉製,臨時要用,哪裡找得到?肖韻馨在雷神人之前找到徐韻瓊,拿走護身法器和遺書,到塵世找到回瀾,施放陰勁救下發燒的回瀾後,將回瀾帶回了峨眉山。

但此刻雷神人正在全力搜捕峨眉派的劍仙,肖韻馨實在無力自己撫養回瀾,只好依舊帶着回瀾到塵世去。這一次,肖韻馨在路上碰巧發現了卓寧。想到回瀾太小,承受陰勁會對身體有所損傷,但如有另一個幼兒承受了同源的陽勁,待兩人長大後,陰陽互融後,反而對身體十分好,又可以解決回瀾不能從小隨自己修煉,長大後基礎不好的弊端。於是肖韻馨施放陽勁在卓寧身上,又安排了卓寧遇見楚弘清夫婦。然後留書給他們,要兩人日後到峨眉山相認。

肖韻馨躲在一邊,看着卓寧被人收養後,又趕着把回瀾放在孤兒院的門口,讓回瀾得以長大成人。她回到峨眉山後楚弘清夫婦纔回到家,肖韻馨無奈的發現兩個孩子居然不在一個城市,心中還十分擔心,怕他們長大和無法相遇,可是老天有眼,卓寧家居然全家遷居,搬遷後,正好和回瀾到了一起。

回到仙界後,肖韻馨千方百計的躲避雷神人,但還是有一次不慎被發現了,雖然仗着鑽地梭逃回地下,但卻受了重傷,功力盡喪,且壽元不久。而且,更糟糕的是,從那以後,雷神人隔三差五的就要來峨眉山搜尋,弄得肖韻馨整日提心吊膽,不得安寧。一座秀麗的峨眉山,也因此難覓人蹤,只剩下山精蛇蟲。

就這樣,肖韻馨喪失功力,再也無力自己找到兩人,只能在峨眉山被動的等待兩人的到來,幸好肖韻馨曾在兩人身上下了一道鎖心咒,使肖韻馨可以藉此感應到兩人的一切情況。所以肖韻馨知道兩人通過了天梯,在峨眉山腳遇見了鳥頭人,及時趕到救了兩人。

卓寧默默無語的聽完肖韻馨的講述後,越聽越是不安,小心翼翼的問:“師傅,當初您是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聽了肖韻馨的話,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的存在僅僅是爲了回瀾?

肖韻馨用一種和緩平淡的聲音道:“我說了,你們別叫我師傅。師姐一生對此耿耿與懷,縱在地下也念念不忘,我實在是對不起師姐,師姐最大的心願還是讓它成爲實現吧!”聲音雖然平淡,但其中語氣的堅定,誰都可以聽出來。肖韻馨見到卓寧和回瀾,放下最大的包袱,剛纔細細回憶前事,不免感觸叢生。如果當年峨眉派的人不是隻顧着爭權奪利,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修煉上,何至於引來鳥頭人?至不濟也不會在鳥頭人來襲的時候,如此的不堪一擊。可笑的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窩囊氣似乎還未受夠,見到兩人,還一心只想當師傅,難道師叔就不可以教導兩人?難道峨眉派還有什麼人可以來和自己爭奪兩人不成?名利害人,一至於此,自己還不醒悟,峨眉派還有翻身的一天嗎?

肖韻馨指着西方道:“來,你們對着這個方向跪下,磕三個頭,就算是你們拜在師姐徐韻瓊的門下了。”

卓寧和回瀾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正式拜在峨眉劍仙派的門下。

“這個方向正對着我們以前住的劍光坪上的洗劍園,從此你們就是峨眉劍仙派徐韻瓊的弟子了!”肖韻馨滿懷感觸的道,“我一直被雷神人逼得喘不過氣來,今後,發揚峨眉派就要靠你們了。”

“是,師叔。”卓寧答應一聲,又慢慢的追問:“您當年是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

“卓寧,我對不起你!”肖韻馨醒悟後,心中少有的寧靜,一片空明,立刻明白了卓寧的意思,“當年我確實是因爲回瀾才找到你的,但是在今天,我會把你和回瀾一樣看待。卓寧,我不是想要彌補,那是任何人也不可能彌補的,我只是想你因該珍惜眼前的機會,好好的修仙學道,突破生命的極限。”

卓寧怒火漸生,但還是努力剋制着自己,儘量平淡的問:“師叔,您當年是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

回瀾輕輕的拉了一下卓寧,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擔憂的望着卓寧:“卓寧……”

肖韻馨歉疚的道:“卓寧,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塵世的街道看起來都差不多,我又沒太在意,我只記得是峨眉山下的一個小鎮。”

不知道,不記得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卓寧的意料!卓寧眼中壓抑着失望、憤怒和不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問:“師叔,您記不記得是從誰家找到我的?”

肖韻馨輕輕的搖着頭:“我真的不記得了。”

卓寧握緊雙拳,額上青筋爆現,緊盯着肖韻馨,仍舊是慢慢的問:“師叔,您記不記得我父母的樣子?他們姓什麼?”

卓寧的樣子讓回瀾心驚膽顫,彷徨擔憂,回瀾拉過卓寧的手,用力握着,卓寧用力一甩,便掙脫了回瀾。

肖韻馨搖着頭難過的說:“我不記得了。當時我根本沒去注意這些。”

卓寧絕望了,聲音低得讓人幾乎聽不見:“那您注意什麼了?”他無助的搖着頭,茫然的把目光轉向回瀾,突然指着回瀾,對肖韻馨吼道:“我的存在只是爲了她,你師姐的女兒,對不對!你根本當我是一件東西,是不相干的,所以什麼都沒有在意,是不是?”

卓寧說的是實情,肖韻馨也不推脫,歉疚的道:“對!當時我的注意力全在回瀾身上。受了陰勁後,她的情況不是很好,她那時不過剛剛出生,如不是體質過人,決不可能受得了的。我是在雲層中以神通默查的方式找到你的,然後,直接用攝法將你抓來的。所以,我對你一點也不瞭解,我根本就沒到過你家,也沒見到過你的父母。”看到卓寧發火,肖韻馨反而鬆了口氣。

卓寧再也無法遏止自己的怒火,撲上前去抓住肖韻馨的衣服,用力搖晃:“你爲什麼會選擇我?爲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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