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張臉,歐德曼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拜倫的一首詩——《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如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漫天;明與暗的最美妙的色澤;在她的儀容和秋波裡呈現;耀目的白日只嫌光線過強。本文來自 它比那光亮柔和且幽暗,增一分影,減一線光,就會損害這難言的美;美波動在她烏黑的發上,輕輕悄悄地照亮她的臉;在那臉龐,恬靜的思緒,指明它的來處,純潔且珍貴,於臉頰處,置眉宇間;如此溫和,平靜,而又脈脈含情;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顏的光彩,都在訴說着那美好的善良,一種精神安於世間的一切,一顆心中愛慕永遠的無邪。”
也只有拜倫這樣懂得讚美女性的詩人才能描繪出她容顏的萬一,歲月彷彿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對面的哪位看起來還是和十二年前上映的電影裡一模一樣,歐德曼頓時變得侷促起來,連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冷的水總算是讓他平靜了一些。
再仔細看看,她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好像在想着什麼爲難的事情,讓人忍不住產生出憐惜的感覺;歐德曼搓了搓手,鼓起勇氣問道,“公主殿下,您看上去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
“不,沒什麼事情!”,她搖搖頭,似乎並不想和陌生人聊起自己的事情,“還有,請不要叫我公主,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好吧,奧黛麗女士!”,歐德曼對奧黛麗-赫本笑了笑,“其實和公主殿下相比,我更喜歡霍莉-戈萊特麗!”,霍莉是赫本在另一部電影《蒂凡尼早餐》中的角色,同樣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不過未能獲獎,但是僅僅說演技發揮的話,她在這部電影裡的表現比《羅馬假日》要好得多。
“爲什麼?”,赫本作爲一個演員是幸運的,因爲她的第一部作品就獲得奧斯卡小金人,但同樣也是不幸的,因爲大多數人對於她的銀幕形象都停留在《羅馬假日》裡的那個公主身上,所以聽到歐德曼說更喜歡霍莉,她稍微有些好奇。
“怎麼說呢?”,歐德曼很不紳士的撓撓頭,“因爲公主對我來說有些太遠了,我或許會欣賞她、尊敬她,但是這樣的人卻不大可能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霍莉相對要更真實一些,你走在大街上隨時會和她偶遇,街角的咖啡店裡、某間百貨商店又或者是某一場派對中;當然,她可要比我們在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姑娘漂亮得多!”
“呵呵,謝謝你的誇獎!”,赫本輕輕一笑,還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話,她好奇的打量着歐德曼,“先生,我好像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看起來你也不像是好萊塢的人!”
“很敏銳的觀察力!”,歐德曼讚了一下,“是尼克爾斯邀請我來的,我是一名搖滾樂手,他想要把我的歌放到他的電影裡!您今天是來做什麼呢?尼克爾斯邀請您在他的影片中擔任角色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豈不是有很多接觸的機會?
“哦不,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赫本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連忙掩飾道,“最近工作上出現了一些小麻煩,所以...所以就來透透氣。”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吧?歐德曼在腦海裡回憶赫本的感情經歷,不同於網絡傳言,赫本和派克在現實中從未產生過曖昧,倆人從來都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赫本在《羅馬假日》倫敦的時候通過格里高利-派克的介紹認識了他的朋友梅爾-費勒,當時赫本24歲,費勒已是36歲的中年男子;由於赫本從小失去父愛,年長赫本12歲的費勒成熟穩重的氣質令她立即陷入情網,毫不介意之前費勒已經有過三次失敗的婚姻,在一年後倆人訂婚;兩年後倆人合作演出了由托爾斯泰小說改編的影片《戰爭與和平》,分別飾演安德烈公爵和娜塔莎,影片獲得了成功;但是接下來費勒導演、赫本主演的影片《翠谷香魂》卻遭遇失敗,給費勒的事業蒙上了一層陰影,與之相對應的是赫本的演藝生涯卻越來越順利,一個遭遇低谷,一個如日中天,費勒對赫本的感情也逐漸發生了變化。再加上費勒是個控制慾很強的人,對赫本的事業干涉的越來越多,她接什麼戲、和誰合作等等都要過問;更不可原諒的是在去年赫本拍攝《窈窕淑女》期間,費勒出軌了!倆人因此發生了爭吵,爭吵過後倆人之間的裂痕也越來越大。
現在她是因爲感情上的事情而煩惱吧?歐德曼似乎找到了她不開心的原因,想了一會兒歐德曼勸道,“您看,生活中並不總是如意,我們自稱我們有一個自由的靈魂,是一個野東西,卻害怕別人把我們關在籠子裡,其實我們已經身在籠子裡了,這是我們親手建起來的,不管我們在西方還是在東方,它都會一直緊隨着我們,不管我們往哪去,我們總受困於自己。”,《蒂凡尼早餐》中的這句臺詞倒是很適合今天這個場合。
“看來您的確看過這部電影!”,赫本笑了笑,心頭的烏雲似乎也淡了一些,“還是談談您吧!我之前很少和搖滾歌手打交道,您都寫了些什麼歌?對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加里,加里-歐德曼!”,歐德曼伸出右手和赫本輕輕地握了下,“至於我的歌曲麼?關於愛情、關於和平、關於反抗,我現在還是第一張專輯,對各種主題和不同的風格都會去嘗試一下。”
“聽起來您似乎是個很有才華的歌手,雖然我不怎麼了解搖滾樂,不過能同時設計這麼多的主題,似乎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呢!”,赫本微笑着看着他。
“叫我加里就好!”,歐德曼還是有些不適應這種您啊您的客套對話,“如果奧黛麗女士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哼唱兩首!”,說完歐德曼掃了掃四周,好像除了大廳中央的鋼琴之外沒有其他樂器,鋼琴的話太遠了,他可捨不得離開這個位置。
“那也請叫我奧黛麗!”,赫本點點頭,“我很榮幸有機會聆聽你的歌聲,加里。”
回想了下自己拿出來的這些歌,似乎《嘿,朱迪》比較適合拿到現在來用,歐德曼清了清嗓子低聲哼唱起來,“嘿,朱迪,別沮喪;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得更快樂;記得將它唱入你的心田,世界就能開始好轉......”,他的聲音很輕,有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隨着歌聲的流轉,赫本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睛變得朦朧起來,似乎想起來和梅爾-費勒之間的分歧。
“哦,抱歉!是我的歌讓你想起傷心的事情了嗎?”,歌聲結束的時候,赫本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歐德曼連忙從口袋裡摸出手帕遞了過去。
“謝謝你,加里!”,赫本接過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她似乎聽出了歐德曼想通過歌聲安慰她的意思
“你看,我們的生活並不總是如意。”,看到她的眼淚,歐德曼一向靈巧的舌頭也變得笨拙起來,“生活中...生活中總是充滿了各種遺憾,與其老師糾結那些我們失去的,不如想想我們得到的......”
笨嘴笨舌的說着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話語,歐德曼發現自己在赫本面前愈發的緊張起來,似乎只有音樂才能把她解救出來,“額,我還是給你唱另外一首歌吧!希望聽了這首歌你的心情會還一些!”
說完不等她答應,歐德曼再次低聲唱了起來,“我看到她今天在接待,一杯紅酒在她手心裡,我知道她會滿意她的交際,在她腳下是個自由自在的男人。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但如果你試一試你或許會發現,你得到了你需要的,我接受下來這個現實,得到我應得那份傷害,哼着‘我們一定會洗刷恥辱,不然就搗爛50安培的保險絲’;我沿路走到格林威治藥店,去開你給的藥方,我和吉米先生站在一排;這個男人他看上去非常受傷;我們決定來一杯蘇打,我最喜愛的口味櫻桃紅;我唱我的歌給吉米先生,然後他告訴了我一個字——死。我對他說,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你不能總是得償所願,但如果你試一試你或許會發現,你得到了你需要的......”
歐德曼這次唱的是滾石樂隊69年在專輯《讓他流血》裡發佈的一首一個——《你不可能總是得償所願》,這首歌也曾經被許多人翻唱過,比如靈歌皇后艾瑞沙-富蘭克林等;通過歌聲的勸說,赫本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正當歐德曼打算說話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尼克爾斯的聲音。
這首歌也放到歌單裡了,寫完纔想起來《蒂凡尼早餐》裡赫本扮演的角色身份似乎不怎麼高尚啊,聊這個電影她不會反感吧?感謝嘿嘿呀-250的打賞,這次真的是最後一章存稿了,下一章不造啥時候了。筆海閣開通手機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