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她急忙解釋,“將軍風骨,自是無人能及。平時處事更是剛正不阿,堪稱軍中表率,小人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想用這些錢把他替下來。希望將軍成全一二,給他一個學習的機會。”
陸子風打量她一番,才道,“銀票你收起來吧!正好本將身邊還缺個人手,就將他調過來好了。”
“多謝將軍。”凌微楚行了一個屈膝大禮。將軍大恩,凌微楚此生不忘。
又對着陸子鳳一拱手,“將軍,這區區銀兩,就當是小人替他交的學費。”
“那本將就替他先收着。”想到凌遠帆雖然身處軍營,用到錢的地方少,但還是有一點銀兩傍身比較好,陸子風玩笑似的將銀票放入袖中。
哪知道凌微楚卻雙眼一亮,冷靜的道,“多謝將軍肯收遠帆爲徒。”陸子風一懵。仔細一想,可不是嘛!他可是收了人家的學費,這師父看來是不當也不成了。
沒想到無形之中,自己就鑽進了這人的圈套。罷了,也是凌遠帆那孩子的造化。反正在這邊關之地,天高皇帝遠,就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又何妨!
“既如此,就把他交給本將,但此事絕不可外傳。”陸子風還是有些顧忌京城中高高在上的那位。
“草民多謝將軍。”凌微楚感激萬分地道。
見她如此爲凌遠帆考慮,陸子風有些不太相信她口中所說的他們以前並不相識。
神色一冷,“你還不肯跟本將說實話嗎?你和凌威海到底是何種關係?”
他當然不會以爲面前的年輕人會與凌遠帆有什麼交情,猜測着可能是他的父親種下了什麼善果,今日人家見他們凌家落難施予援手過來回抱。
凌微楚腦筋一轉,已經明白陸子風在想什麼。有些爲難的道,“實不相瞞將軍,家父曾經受過他父輩的恩惠。”
在官場上見慣了牆倒衆人推的戲碼,所以陸子風對凌微楚如此有情有義的形象,頓時好感大增。
“你回去吧!他,就交給本將。”他這是在承諾。
凌微楚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恭敬的再次一禮,“將軍仗義,草民謹記。若他日將軍有用得到我百里楚之處,赴湯蹈火我亦前往。”
她也鄭重的許下承諾,只爲今日在青騰國皇上明顯不給凌家活路時,這個已近暮年的老將能夠不懼皇權,一力承擔起提攜凌遠帆的擔子。
只這一點,她凌微楚就應該在有生之年對他涌泉相報。
陸子風擺擺手,示意她離去,她不再停留轉身來到帳篷外。與凌遠帆對視,見他眼中有淚,心裡一酸。
想要擁抱一下他,又怕泄露身份。右手拍上他的左肩,“凌家的男兒,就算在逆境中也能夠頂天立地。”
“我會的。”凌遠帆哽咽着,很想叫她一聲姐。
她放開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快步離開這裡。尋到遠玉,又在石頭堆裡挑了一塊石頭才坐上馬車回去。
凌遠帆望着她遠去的身影,強迫自己把淚水憋回去。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直到那個單薄的身影完全看不見。
姐,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凌遠帆你進來。”陸子風在帳內叫他。
他收回酸脹的目光,快速進去,彎腰行禮抱拳,“將軍。”
“嗯!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以後你就留在這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去問青木先生。”
“遠帆多謝將軍。”凌遠帆跪倒在地上,“只是遠帆有個請求,還望將軍同意。”
陸子風想不明白他還有什麼要求要提,莫非對做自己掛名弟子一事還有意見,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疑惑的道,“說來聽聽。”
凌遠帆向前跪行一步,誠懇的道,“將軍,遠帆想學武。”
學武?陸子風好笑的看着地上的孩子。他陸子風是武將,教出來的弟子怎麼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徒。武自然是要學的,還非學不可。
正好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無崎進來,看了一眼跪着的凌遠帆,無聲無息站定。
“將軍。”
“遠崎,文有青木,武……本將就把他交給你了。”陸子風吩咐。
“跟我走吧!”凌遠帆起身後,對着陸子鳳又是深深的一輯,才隨着遠崎出去。
凌微楚回去後,舒服的睡了一個午覺,下午起來就去了一趟鐵匠鋪。
這家鋪子她前兩天來過,讓鐵匠幫着打造一把能切割石頭的工具。這次是想來看看,他做出來了沒有。
鐵匠把她讓進去,道,“公子,一個破石頭你還切割個什麼勁啊!我們這邊建屋搭房的直接砸開就成。”
她笑了下,卻嚴肅的道,“如果你做不出來,那我只好另請高明。”
“別,我已經做了。”鐵匠回到裡屋拿出來一個用鐵塊製成的刀具。
凌微楚到路邊撿了塊大石頭回來,按到桌子上試了試刀鋒,一般。用它來切割玉石,質地彷彿差了不少。
“還能做得比這更鋒利點嗎?”她不滿意。
“除非你能找到精鐵。”鐵匠說得無力,他打了這麼多年鐵,就沒遇到過一塊。
既然如此,凌微楚也不能強人所難。付了另一半銀票,從鐵匠鋪裡出來。
“公子。”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好像叫了一聲。
她回頭一望,身後三十米處站着位花白鬍子的老者。在這個世界上,她好像沒什麼熟人,自嘲的一笑,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公子,請留步。”後面的老者又叫了她一聲。
“你叫我?”她回頭驚訝的問。我們認識?她納夢。
見她站住,老者加快速度來到她身前。“老人家,你認錯人了吧?”她先開口。
“我的的確確叫的是公子你。”老者眼中帶着期盼,閃閃發亮,彷彿看到了什麼夢寐以求的東西。
凌微楚驚訝之後,面色平靜的等着他說出叫住自己的原因。
“公子,剛纔的鐵匠是我的侄兒,我以前是宮裡的玉匠。”老者神采熠熠的盯着她。這句話卻讓凌微楚心下大驚,她本來已經非常小心,這人到底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