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還是堅持將王爺送到廂房的牀上才離開,翩翩也聽到他回來的聲音,立刻從牀上起來。
守在外間的蔓草聽到她起身的動靜,急忙將燈芯弄亮,進去問,“夫人是要去看王爺嗎?”
“嗯,我去看看。蔓草,你不用跟去。”翩翩披上衣服來到北辰瀟的廂房。廂房裡沒掌燈,藉着微弱的月光還是能看清楚裡面。
這間廂房白天的時候,她也只是趁身邊沒人,在外面遠遠的張望一下。房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張牀,此時,北辰瀟正安靜的躲在牀上。
房裡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香,看來王爺是喝了不少酒纔回來的。她向着牀前走去,北辰瀟因爲喝了太多酒,早就睡了過去。
她走到一旁,見臉盆裡裝着清水,便拿了手巾將毛巾沾溼,給北辰瀟慢慢擦着臉。牀上的男子雖然緊閉着雙眼,卻一點也不妨礙他的俊朗。
他的眉毛斜斜的向上,如同兩把出鞘的利劍,正威嚴的逼視着你,單看眉毛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有着剛毅的性子。他的五官在夜色裡看起來更加深邃分明,就算在熟睡中也能讓人聯想到沉睡的獅子。
她的目光滑過他高挺的鼻樑,再落到那張微抿的薄脣上。脣色嫣紅,在夜色中緩緩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翩翩臉色一紅,強行將自己的目光移開。拿着毛巾的手有些發抖的再次落到北辰瀟臉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拇指的指腹唰的就滑過他因爲酒精的作用而泛着紅光的臉。
“凌微楚,別鬧。”北辰瀟的面容忽然就柔和起來,醉夢中伸出一隻手握住剛纔在他臉上搗亂的手用力握住,又沉沉的睡去。
翩翩臉色一白,他還在記着那個不要她的王妃。她在進府之後,就從蔓草和芳菲口中側面打聽過原王妃的事情。
低頭看到被他緊緊握住的手,心裡又升起一陣滿足,哪怕他心裡想的是另一個女人,此刻握的卻是自己的手。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不是嗎?
這一晚,翩翩都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就着月色溫柔的坐在北辰瀟牀前,就連身子酸了也不敢隨意動一下。
“爺,該上早朝了。”天快亮時,青衣在外面叫王爺起牀。
“本王今日頭疼,派人進宮去和皇上說一聲。”北辰瀟被驚醒,第一反應就是頭好疼,腦子裡嗡嗡的響個不停。
想要伸手揉一揉,手指才一動,就發現手心裡好像握着什麼。緩緩睜開眼睛,一張溫柔婉約的容顏映入眼簾。
他抽回自己的手,翻身直接坐起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爺,臣妾見王爺喝醉了,便想進來看看,沒想到王爺……拉着臣妾的手不放。”翩翩一張臉紅得像要滴血似的,頭更是低下來不敢去看北辰瀟。
北辰瀟對昨天晚上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道,“你回去吧!以後照顧本王這種事就交給下人好了。”
翩翩從牀上站起來,卻因爲坐了一夜雙腿早就麻了。身子一歪就向地上倒去,好在北辰瀟及時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點。”北辰瀟對外面道,“青衣,把蔓草和芳菲叫進來,讓她們扶翩翩姑娘回去。”
“翩翩沒事,歇一下就能走。”翩翩紅着臉又坐到了牀上。
北辰瀟這才記起昨天蔓草和芳菲被沁雪公主帶走的事,隨口問道,“那兩個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的時候,聽說沁雪公主讓她們把她的寢房收拾好,又把她們打發到外面去採買東西,是後來被管家派人找回來的。”翩翩偷偷打量北辰瀟,卻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以後,如果她再想和你要人,你就叫人去叫管家,讓管家去處理這事。”北辰瀟道。
翩翩小聲嗯了一聲,便揉着自己的腿。這時候蔓草和芳菲從外面進來,先給北辰瀟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嗯,把夫人攙回去,好好服侍,沒本王的命令以後任何人也無權指使你們。”蔓草和芳菲一聽,心裡暗暗高興,看來王爺還是很喜歡翩翩姑娘的。立刻道,“奴婢謹尊王爺吩咐。”
凌微楚在客棧裡起牀後,來到銅鏡前剛要梳頭,就看到鎖骨上一個紅色的齒印,頓進氣不打一氣來。
北辰瀟,你這個混蛋。你荷爾蒙過剩,偷親老孃一下,老孃也認了。可你他媽的還下口,你屬狗的啊!
憤憤不平的回身開始翻自己帶來的包袱,好不容易找出一件立領束腰的衣裳,急急的換上才從房裡出來。
來到樓下看到錦衣和堆雲早就坐在下面,桌子上也點好了早飯,只等她下來。她走過去,笑着道,“以後你們可以先吃,如果爲了等我把你們兩個餓壞了,你們家少爺可是會怪我的。”
堆雲道,“小姐,我們真不餓。”
幾個人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聽着旁邊桌上的人在談論李尚淺收徒一事。聽了半天,就是這些人也根本沒在大都看到李尚淺出現過,凌微楚的心情有些沉悶。
既然來都來了,也不可能現在回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這消息屬實,最遲也就一兩個月,李尚淺也該出現了。
“小姐,一會吃完飯,讓堆雲陪着你,我出去打聽打聽。”錦衣道。
“也好。如果你家少爺另有事情吩咐你們,儘管出去辦就是,我還是能照顧自己的。”凌微楚覺得她人在大都,只要北辰瀟不找她麻煩,她就會一切安好。
“小姐,少爺只是要我們幫他去看一眼這邊的生意,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護小姐。”錦衣怕凌微楚對少爺有什麼誤會,急忙解釋。
“我還從來沒逛到大都呢,正好也要出去,我們分三頭去打探一下,中午飯就自己在外面吃吧!”凌微楚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錦衣和堆雲對視了一眼,只好道,“可我們不放心小姐的安全。”
凌微楚一笑,“別把我當成程茹兒那樣的柔弱女子,要不然你家少爺也不會放心我來大都。”
“那好吧!”錦衣不想惹得她不高興。
吃完飯之後,三人在大街上分手。凌微楚想到了還在逸王府的梅兒,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個丫頭,任她自生自滅吧!
再說只要她在逸王府肯老老實實的做人,一天到晚的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也不會有人爲難她。
她走出了三條街,在一家成人店裡選了兩套立領衣服。畢竟脖子上的痕跡太過明顯,而她身上這套衣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髒了,到時候如果沒衣服換,這人可就丟大了。
這一路上她也算打聽明白了,京城裡只有這個說法,說李尚淺會來收徒。至於什麼時候來,在大都哪個地方收,根本就沒人知道。
將衣服送回客棧,她漫步來到一家酒樓,到了酒樓下面,才記起這是昨天晚上她和北辰瀟去的那家。
望了望旁邊,怕是另一家酒樓還要離這很遠。信步走進酒樓,小二立馬迎過來。
“這位姑娘,要吃飯嗎?”
“嗯,”凌微楚掃了一眼一樓大堂,發現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個空桌。小二眼尖的發現她定是看中了那張桌子,伸手一指那裡道,“姑娘,這邊請。”
“這裡沒你的事了。”凌微楚剛一坐下,就聽到了青衣的聲音。
見她看過來,青衣點了下頭,道,“我家爺有請姑娘一同用餐。”青衣並沒有直接說出凌微楚的王妃身份,顯然是有所顧忌。
凌微楚一看到青衣,就想起鎖骨上那個刺眼的紅痕,冷着臉道,“本姑娘與你家爺素不相識,恕難從命。”
青衣一愣,還是客氣的道,“姑娘,爺可是等了一個上午了。”
他等了一個上午是他不餓。凌微楚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大堂,北辰瀟根本不在一樓。
“爺在雅間。”青衣此時相當的善解人意。
凌微楚坐在那不動,對着小二道,“給我上菜。”小二畏懼的看了一夜青衣,又爲難的看了一眼凌微楚,站在那也不敢動。
“小二,靠窗的位置還有沒有了?”酒樓外面走進來二名衣着華麗的青年男子。從兩人的衣着上來看,這二人的身份怕也是官家子弟。
小二剛要跑過去,就看到青衣威脅的眼神,下意識的道,“客倌,有有。”邊喊邊過去迎接客人。
兩位男人看了一眼整個大堂靠窗的位置,也沒找到小二口中的閒桌,不禁面露不悅,“小二,你是在逗我們二人嗎?”這酒樓哪裡還有靠窗的位置沒人的?
小二爲難的站到凌微楚身邊,低聲下氣的道,“姑娘,你看你的朋友已經訂了雅間,你能不能……”
“不能。”凌微楚氣惱地打斷小二,她來吃飯又不是不付錢。
小二又看了看新來的兩外客人,急得差點就要哭起來,“姑娘,你就行行好成不成?”這兩位爺也不是他一個跑堂的能得罪得起的啊?
說完還求救似的看向青衣,心說這都是你的主意,你倒是把人幫我勸走啊!
“既然姑娘不想去雅間,那就只好讓爺親自來請。”青衣也是十分爲難,原來以爲凌微楚一定會可憐小二,把桌讓給其他客人的,沒想到她是打定了主意,坐在這不動了。
“凌微楚,你很怕和我一起吃飯嗎?”北辰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二樓的入口處,居高臨下的看着凌微楚。
目中閃着熠熠的光亮,等了一個上午,她終於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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