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笑,童大小姐怒了!
“啪!”跳起來一巴掌拍到邱天宇的後腦勺。“哼!”冷哼一聲,氣呼呼地走了。
而邱天宇則整個人都被拍在原地愣住了,半天沒反應。別誤會,不是點穴,童大小姐的點穴功還見不得人。也不是力度太大,把人拍傻了。事實上童大小姐那一下拍得很輕。也就是像徵性的出了口氣。
問題就出在像徵性上了。她爲什麼不用力踹他一腳,又或者一拳將他打趴下,偏偏跳起來打他的後腦勺呢?
那是因爲前面那些方法根本就不足以解除她心中的氣悶。只有最後這種最直接,也最管用。
她曾經當了二十年的假男孩,太瞭解男人的個性了。男人最不喜歡的是什麼?那就是別人拍他們的頭,特別是後腦勺。尤其是女人拍他們的後腦勺。那決對是他們不能容忍的。
現在邱大醫生不但被拍了,還是被一個小女孩拍了。這叫他怎麼能承受得了呢!可是,承受不了能怎麼辦?是他自己先動的手。她只是禮尚往來。所以,這回該他氣悶了。
童大小姐走了一段,發現他沒跟上來。轉過頭見他還在發愣。心中的不快頓時一掃而光。
“喂!你不會想不通去撞牆吧?”
“丫頭,你夠狠!”邱天宇轉過身來,抿着嘴狠狠瞪着那個幸災樂禍的丫頭片子!他是真沒想到她竟然跳起來拍回他的頭。
“哈哈,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邱天宇快步追上去,隨口接道:“在你之前的那兩位是誰?”
“當然是我老媽和老爸。”童大小姐道。
“合着天下的狠角色全都出自你家啊!”邱天宇以爲她在說笑,也跟着開起玩笑來。
“那是。”童大小姐可不是說笑的。她一直覺得未來的那雙父母是天下最狠心的父母。她擡頭仰望着邱天宇,無不羨慕的道:
“你很幸運!有豪邁的爺爺,慈祥的奶奶,愛你的父母。還有兩個可以打鬧的兄長。”
她的眼中終於流露出少女該有的神采。卻不是因爲美麗的衣服,也不是因爲別人的讚美。而是因爲羨慕別人家的親情。邱天宇看得不禁有一瞬間的恍神,突然想起姑姑說過她是跟着外婆生活的。那麼她的父母呢?難道她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覺得拋棄她的父母心狠?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一種想要保護她,讓她感受到與自己同樣幸福的衝動。他脫口道:
“你會得到更多的寵愛!”
“哈哈,是啊!我現在得到的寵愛可不就比你多嗎?”童大小姐眼中的欽羨,轉瞬已經被狡黠所取代。“你可千萬別因邱爺爺和邱奶奶轉投向我而妒忌啊!”
邱天宇睜大雙眼望着她,頓時有種涕笑皆非的感覺。這丫頭的情緒變幻也太快了。他完全跟不上趟啊!
說笑間,兩人已經到了幹修所的大門口。門口的哨崗已經換了一拔,剛上班的衛兵見到邱天宇時,恭敬的向他行了軍禮。這讓童大小姐覺得頗爲有趣。
“你每天從這裡過,他們都會向你行禮嗎?”
“嗯!”邱天宇點了點頭。
“爲什麼?他爲什麼不向我行禮?”童大小姐感覺被人區別待遇了。
邱天宇含笑望着她,無不自豪的回道:
“因爲我是軍人,你不是。”
“你不是醫生嗎?”童大小姐愕然。她只知道他是外科醫生,卻不知他是軍隊裡面的外科醫生。
“我是軍醫。”邱天宇臉上笑容更燦爛了。
軍醫很了不起嗎?瞧他那得瑟樣!童大小姐鄙視他一眼,輕飄飄的提醒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來那一夥也跟你一樣都是軍醫吧!”
邱天宇臉上的笑容頓時定格。丫頭,你不愧是天下第三狠啊!每次在他心情剛剛轉暖的時候,總能及時給他潑下一盆冰水。給他來個透心涼。
他哪知道這也是童大小姐的一項惡趣。未來世界的童大少,從小沒有夥伴。可是她卻並不缺少童趣。那麼她的童趣從何而來呢?
伴隨她成長的全是社會各界的精英老師。既然是精英,那就免不了精英的通病——高傲自負!而童大少的童趣就是將那些精英身上的高傲和自負,一點一點的拔掉。讓他們充分的認識到自己引以爲傲的某項本領,也不過如此。連一個小娃娃都會做得比他們好。
每每看着那些老師們滿懷激盪,昂首闊步的走進她的專用教室。然後,過不了多久,再滿臉沮喪,羞愧難當,埋首夾尾地逃跑。她就會有種深深的滿足感!似乎全世界都是她的了!
而邱天宇也算是個當代精英了。他的身上也有那種想讓她拔掉的驕傲。所以,遇到她,只能算他倒黴了。
看看林峰就比他醒目多了。人家那叫一個內斂,決對是避其鋒芒,讓童大小姐找不到發揮的着火點。
說曹操,曹操到!田健的三凌吉普已經出現在幹修所前面的公路上。車上的人,遠遠就看見了門口那兩個有說有笑的人。
“那是小欣吧?這丫頭竟然穿上裙子了!”田健驚歎道:“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這隻小辣椒還是個美人胚子呢!那個男的是誰?看上去跟小欣倒是挺談得來的。”
林峰也看見了,不過他臉色卻並沒有因爲看見小欣的美麗而變好。相反,他現在的樣子冷漠的嚇人。聽爺爺說了她遇到危險後,他是又急又擔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保護她。可是她呢!竟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談笑風生,沒事人一樣。
還有,她不是堅決只穿外婆做的衣服嗎?現在爲什麼要穿別人送的衣服?還有那個男人,昨天還跟仇人似的。今天怎麼就變得那麼親近了?思及此,林峰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慨。從小到大,他們就只有彼此。而現在小欣的眼中竟然看進了別的男人。這讓他感覺自己這個哥哥在小欣心目中的位置,已經受到侵略了。
而門口那兩人只顧鬥嘴,硬是沒發現要接的車已經開到身邊了。
“哧!”吉普車車停在了倆人面前。車窗倏地搖下,露出林峰那張俊得讓人目眩的冷臉。
“小欣,你在這幹嘛?”聲音更是冷得讓人發悚。
童大小姐被這一叫,驚得一顫。猝然轉頭,見到救星終於到了,興奮的大呼:
“林峰,你們可算到了!”童大小姐一時興奮,竟然忽略了林峰那冷酷的表情。其實也不算忽略,反正在她的眼裡,林峰一向是這副表情。她拉開後坐車門,自己跳了上去。又跟田健打了個招呼。田健問起他姐姐的情況。兩人一問一答的說開了。
而邱天宇卻無法忽視林峰眼中那明顯的敵意。兩人對視了幾秒鐘,邱天宇做爲主人,首先開口:“來了。”
“嗯!”林峰冷冷應了一聲。
“我們是出來接你們的。”說着邱天宇也上了吉普車。
林峰沒有再理他,田健回過頭來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田玲的弟弟,田健。我姐姐是在你們家吧?”
“你好,我是邱天宇。不用擔心,田總沒有受傷。就是受了點驚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田健從林峰那裡只知道自己姐姐遇到危險了。也不知道具體遇到什麼危險。
童大小姐又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她期待的望着林峰,“你可以對付那個人吧?”
林峰冷冷颳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示。他是來帶她回去的,可不是來幫警察捉人犯的。
直到此刻,童大小姐也沒發現林峰的異常。她現在一心想着林峰與那個會獅吼功的武林高手對決之事。還以爲林峰是因爲沒有把握打贏對方,纔不敢點頭。她伸出小手,拍着他的肩膀,鼓勵道:
“別這麼沒信心嘛!林爺爺既然派你來,那就說明他老人家很看好你。”
死丫頭,誰要爺爺看好了。就不能說是你看好嗎?林峰用力咬着牙關,纔沒有將心理話吼出來。可是,他的眼睛卻已經什麼都說出來了。可惜,童大小姐坐在後面沒有看見。她還在跟林峰探討着田玲的病況,而林峰就是咬着嘴脣,一個字不吭。
“林峰,我覺得田玲姐可能受了內傷……”
終於,童大小姐惱了。扯着他的肩膀怒道:
“喂!你怎麼回事,我說這麼半天了,你也該說說你的看法吧!”
邱天宇坐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爲林峰的那顆純男之心感到婉惜!唉!所託非人啊!
“小欣,你彆着急,等他給田總把過脈在說吧。”
聽到邱天宇開口,林峰便覺得心中那股無名怒火又在往外衝。他轉頭對身邊的田健道:
“接了你姐我們直接回去。”
這回童大小姐總算是有感覺了。林峰不是不開口,也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不願跟她說話。腦子一轉,把剛纔發生的片斷在大腦中回放一遍。她終於抓住重點了。他一開始就在生氣!
“是林爺爺逼你來的嗎?”童大小姐小心求證。
刷!林峰臉都綠了。他乾脆將頭轉向車窗外,看都懶得看她了。
田健看不過去了。他爲林峰抱不平道:“小欣,林峰這一路上拼命催我開快車,有好幾次遇到堵。我看他都恨不得跳下車直接跑過來。你覺得他是在擔心我姐姐嗎?我可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童大小姐嘀咕道。林峰對外人的冷漠她可是第一天來此,就見識過了。當時,他明明看見她甩了那個愛慕他的女生兩耳光,可他硬是給無視了。事後她提起時,他竟然說不知道。
當然,他對小欣的維護她就更是深有體會了。她決對相信,他不會無視小欣有危險。可是,自己現在又沒讓“小欣”受傷。他在生哪門子氣呢?
童大小姐想不通。林峰就更想不通了。他全心全意守護了十多年的妹子,竟然說不相信他!她的一句“我也不相信。”如同一把千年寒冰刺,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臟。把林峰一顆火熱的心直接冰凍了。
“哧!”在邱天宇的指引下,田健已經將車開到了邱家別墅的大門口。
“各位請下車吧!”邱天宇禮貌的邀請道。
一行人進到邱家,田健與邱家二老打了個招呼,他們就進到了客房。田玲在鎮定劑的作用下,還在乎乎大睡。林峰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爲田玲把了脈。
看着他的眉頭慢慢凝聚在一起,衆人的心也跟着懸浮起來。
“我姐怎麼樣?”田健望着林峰,焦急的問道。
“揹她上車,回去再說。”林峰淡淡的得出結論。同時,伸手在田玲的睡穴上點了一下。
衆人愕然的望着他。特別是邱老爺子,他可是對林長山的孫子充滿期待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說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來。
“這是什麼意思?是你診不出病因來,還是診出來了不能治?”
“診出來了,也能治。不過,得回去治。”林峰對邱老爺子還是很尊敬的。因此,他做到了有問必答。
邱老爺子本來就是火爆性子。最受不得的就是別人溫吞吞的樣子。顯然林峰的回答令他很不滿意。
“診出來了?那是什麼個情況?你倒是說啊!想急死老子啊!”
可是,林峰剛好生就一副冷靜得讓你吐血的性子。他不緊不慢的回道:
“對不起!這關係到病人的*,在她沒有同意之前。我不能說出來。”說着,他不顧老爺子想蹭起來抽他的憤慨,轉頭對愣在那兒的田健警告道:“我沒跟你開玩笑,要想你姐姐沒事,必需在天黑之前趕回半山坪。現在離天黑還有兩個半小時。”說完,他轉身出了客房。
什麼叫狂妄?這才叫狂妄!相比之下,小欣那哪叫狂妄啊?那簡直就是天使的化身!
“邱爺爺,您別生氣。他是那種一根筋的人。他說不能說,就肯定有不能說的理由。”童大小姐生怕把邱老爺子再氣出個好歹來,那她之前的努力豈不就白費了。加上,她還定下了一月之期呢!所以,儘管她也對林峰的回答很惱火。但是,她還是得站在他的立場,爲他辯護。“所以,咱們就等田姐醒來以後。讓她親口告訴我們情況吧!”
聽到這話,走到門口的林峰稍微停滯了一下。冷酷的桃花眼閃了一閃,冰霜似的俊臉上,終於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這丫頭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在外人面前維護你哥。
邱老爺子聽了童大小姐的解釋後,心裡也舒爽多了。他揮手催促邱天宇:
“那還不快照他說的做,你們還在磨蹭什麼?天宇,你跟他們一起去。有事情就打電話回來。”
看吧!這丫頭果然是個小天使!
邱天宇接到命令,欲上前去抱田玲。可是,田健已經快他一步將姐姐抱走了。
當他們了來時,林峰已經上了車。他沒有坐副駕,而是坐在了後面的雙排坐上。田玲被平放在最後的三人長椅上。田健坐在她的旁邊照顧着。邱天宇坐進了駕駛室。
童大小姐原本是想要坐到副駕坐上去的。她剛拉開副駕室的門,就被林峰給叫住了。
“小欣,坐這兒來。”林峰拍着身邊的空位道。
童大小姐怔了一下,以爲他還在生悶氣呢!見他主動跟自己說話,她也不能不給他面子不是嗎?畢竟他是爲她而來。“啪!”她關上副駕室的門。坐到了後面。
“等等!”邱老太太和保姆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追了出來。邱天宇認出那是姑姑和母親買給林峰的禮物。她們原本說是要一起去半山坪的,結果中午的時候,兩人都接到單位電話,匆匆走了。他趕緊下車去接過奶奶手中的東西。全部裝進了後備箱裡。
“邱奶奶,還有事嗎?”童大小姐搖下車門問道。
“剛纔一急,都忘了要恭喜林峰考取狀元的事了。”邱奶奶追過來,氣喘吁吁的對林峰道:“林峰,恭喜你成了今年的高考狀元!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夥子。將來一定前途無量!”
刷,林峰那張冷酷的俊臉,竟然奇蹟般變得緋紅。這可把在場之人都給眩到了。
“謝謝邱奶奶!”他難得動情的道謝。其實高考狀元,對林峰來說最多算是錦上添花罷了。因爲就算他不參加高考,這大學也是跑不掉的。他是早就被國防大學內定的新生。他之所以臉紅,是想到自己剛纔因爲與小欣賭氣,進而對兩位老人的那惡劣的態度,再看見邱奶奶的包容與慈愛。他只覺臉頰發燙,目光微赧。
汽車開動了,邱老太太又囑咐道:
“代我們向你爺爺道喜!”
“好!謝謝!”林峰揚手揮了揮。
“哇,林峰你小子行啊!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塊狀元材料啊!”田健對林峰這個高狀元可是異常驚奇。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要知道林峰這小子只不過是個鎮中的學生。這樣都能考中狀元,那其個人實力比起那些重點中學的狀元來說,就不知得強多少倍才成了。
童大小姐轉頭道:“沒看出來那是你眼拙。你見過比他強的人嗎?”反正她是沒看過。至少在武功,醫術這兩個方面,她是自愧不如的。
田健想了想,“別說,從認識你們倆到現在,我還真沒發現有比你倆強的人。”
“有我什麼事啊?”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瞪了田健一眼。轉過身看前面。
“小欣,你的藥箱呢?”林峰問道。他剛纔就發現她出來時什麼都沒帶,藥箱和換下的衣服呢?
“落在田姐的車上了。車上還有我給你挑的禮物呢!也不知這會兒那車有沒有被開到警察局去。”童大小姐突然想到一件嚴重的事情,她帶着田姐走的時候。那幾個警察和其他的圍觀百姓,全都是呆愣愣的。他們會不會也像田姐一樣呢?
“不會!”林峰迴答得斬釘截鐵。“他們都與你一樣,只是當時被震得暈眩而已。”
“怎麼說?你爲什麼那麼確定?”童大小姐雙目圓睜,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林峰偏着頭,眯縫着桃花眼望着她,危險的道:“你給她把脈時,真沒把出問題來?”
“把出來了啊!她的心臟受驚,氣脈受阻。”童大小姐自然的回道。“我就是想知道,別人會不會也跟她一樣,被那獅吼功給震得氣息受阻。”
林峰突然笑了。“原來你是被那獅吼功給嚇懵了。我還以爲是爺爺看走了眼呢!”
“誰被嚇懵了?”童大小姐憤起一拳砸到林峰肩膀上。“還有,什麼叫爺爺看走眼?”說着又是一拳揮過去。不過這次沒能擊中目標,反而被林峰的大手給握住了。
林峰握住她的小拳頭,笑問“不是被嚇懵的話,你怎麼會把她體內本身就有的問題。想成是獅吼功吼出來的呢?要不就是你對那獅吼功太過專注了是不?”林峰到是真的瞭解她,一語中的。她就是對那獅吼功非常的感冒。
不過童大小姐現在的注意力是在田玲的脈像上,她聞言一愣,驚問:
“你說田姐的病是原來就有的?”
“我沒這麼說。”林峰搖頭否認道:“我只說她體內那受阻的氣脈與獅吼功無關。你現在還沒想起什麼來嗎?”
想起什麼?突然,童大小姐眼睛一亮。驚呼一聲:“我想到了!”
同車的田健與邱天宇已經快被這兩人沒頭沒尾的對話給繞暈了。
“小欣,你想到什麼了?”田健問道:“我可是病人家屬,有權知道我姐姐的病情吧!”
“我是一個醫生,決對不會把病人的資料泄露出去。”邱天宇趕緊表明立場。
童欣華看了他們一眼。其實她能把田玲帶到邱家,就是沒拿他們當外人。她相信林峰也不是真的防着他們。他只是想留着問題來考自己罷了。
“我想起來,田姐體內的脈像與何聰的脈像竟然是一樣的。”
此言一出,田健直接從坐位上蹭起來了。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姐她那麼大個人怎麼可能去練什麼邪功?”
“什麼邪功?”邱天宇聽得一頭霧水。“何聰當初不是高燒不退嗎?怎麼跟邪功扯上關係了?”
林峰掃了邱天宇一眼。他感覺自己對這個人,有一種莫明其妙,又無法忽視的敵意。特別是聽到小欣竟然回答了此人的問題。將何聰的病情透露出來後。林峰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啊喲!”童大小姐突然驚呼一聲,她的拳頭仍被林峰握着。這會兒被他突然一用力,痛得她滿頭大汗。
“啊!對不起!”林峰猝然回神,趕緊鬆手,連連道歉。
童欣華呼啦抽回小手,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怒道:
“你把我的手當核桃捏嗎?”
“對不起!”林峰自責又愧疚的道:“快給我看看,傷了骨頭沒有?”
“傷到骨頭?”邱天宇和田健同時驚呼。
“林峰,你不是真把小欣的小手當核桃了吧!你也真下得去手。”田健責備道。
“我……不是故意的。”傷了小欣的手,林峰比傷着自己更痛。他自己都沒弄明白,剛纔那一霎,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就使勁了呢?
“沒那麼嚴重。只是嚇了我一跳。”童大小姐也看出他不是故意的了。她發現今天的林峰真的很反常。
“不過,你剛纔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林峰當然不能說實話,他抿了抿脣道:
“我在想他們騙田玲母子練邪功眼底是爲什麼?聽你說那個王大偉之前與他們就有金錢上的牽扯。那麼,他們想綁架田玲去,多半也是與錢有關了。”他突然轉頭問田健:“知道你姐夫的公司有多少資產嗎?”
“總資產大概一千萬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田健道。
“決對不止這個數。”童大小姐肯定的回道。
三雙驚疑的目光從三個不同的方向一齊射向她。
“你知道?”
童欣華回道:“我聽你姐說,你姐夫借給那個姓王的錢就有一百多萬。而且還不用他還。照他這個慷慨度來推算,他的身家應該不會低於億這個單位。”
“這怎麼能推算?”田健不以爲然的道:“有的人把錢看得緊,有的人把錢看得淡……”
童大小姐打斷田健的話道:“不,你指的那有的人,是指不同身份的人。而我的這個推算法,適合於所有成功的商人。你姐夫算是成功的商人吧?”
“當然,我姐夫可是白手起家,自己創業。短短五年時間,他能把五十萬翻成一千萬就已經有點神了。你還再來個億。那就完全沒譜了。你在哪學來的這個推算法?”田健明顯還是不相信。
“這個你別管。具體的等你姐醒來就知道了。如果你姐說的數也不對的話,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的推算方法是錯的?”
“我的這個方法不可能錯。”童大小姐肯定的回道:“因爲它是經過經濟學家們無數次求證得出來的。就好像圓周率一樣。你覺得換一個圓,結果就會變嗎?”
童欣華搖了搖頭,嚴肅的道:
“如果你姐也說只有幾千萬的話,只能說明你姐夫的公司賬目有問題。而你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田健被她說得手心都溼了。因爲他前不久才聽他姐提起過發現有幾條賬目有蹊蹺。可是,又無從查起。
“你覺得我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嗎?”開玩笑,身爲一個跨國財團的接班人,她要是連這點識別能力都沒有。她那雙無良父母怎麼可能放她去美國逍遙那幾年。童大小姐轉過頭瞪着田健道:
“別的我不清楚,但是,就你姐夫與那個姓王的這件事情上。我幾乎可以斷定。他有事滿着你姐。而且,還不是小事。你自己將心比心的想一想,你會因爲對方是你的同學兼死黨,就把自己總身這的十分之一,隨手送人嗎?”
“不會,別說十一分之,就是百分之一。我也不會。”田健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那你認爲你姐夫會?”
“他會纔怪呢!”田健憤憤的道:“我當初找他借五十萬的註冊資金。結果他借是借了。只不過,等我的公司一註冊成功。他立刻就轉走了四十五萬。只留了五萬塊給我做啓動資金。也是因爲這件事,我姐纔會跟他提起那姓王的借錢之事。”
林峰與童大小姐相視一眼,不禁婉爾。
“這不就得了,連你自己都懷疑不是嗎?你幹嘛還不相信小欣的話。”邱天宇望着前方公路說道。
“可是……”田健還是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童大小姐再次打斷他的話,“別可是了,咱們既不是工商稅務,也不是海關稽查。咱們現在只是分晰你姐和小聰受到威脅的原頭。沒錯,如果那夥人的目的是爲了奪取你姐的公司,那麼整件事情就解釋得通了。我們一直以爲想害何聰的人,可能是何局長的仇家。所以,纔會一直沒有找到頭續。現在看來,那個直接害他的人。十有*,就是你那剛剛去逝不久的姐夫。當然,他也只是被人欺騙利用了。”
“對!”林峰符和道:“對方大概是在知道你姐夫得了絕症之後,就已經開始佈局了。今天,若不是小欣意外出現,打亂了他們的佈局。那麼,他們只要利用早已種在你姐和小聰身上的隱患。輕而易舉的就能逼着你姐簽下一份公司的轉讓協議。”
“……”田健張大嘴望着他們,徹底無語了。心想,這兩人不去當警探,簡直是浪費了。
邱天宇同樣被林峰和小欣對案情的分晰給震憾了。如果說他們的醫術是祖傳的,那麼他們所具備的超強綜合判斷能力又是來自哪兒呢?這可不是一個鄉下大夫能夠傳授的。
特別是小欣那一套一套的經濟理論,連自己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初中畢業的丫頭,她是從哪知道的呢?他敢保證,就是讓何必然那個搞刑偵的老公安來,也不可能憑着這一點點蛛絲,就分晰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來。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會把一起綁架案與公司賬目聯繫在一起。
邱天宇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相信了爺爺沒有認錯人。那個林老爺子肯定就是他們702的元老林長山。而林峰和小欣多半也會成爲自己的戰友。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這兩人所具備的超常能力。
“那現在怎麼辦?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我姐與小聰豈不是還有危險。”田健緊張的問道。
“這只是我們的推斷。”林峰迴道:“具體怎麼個情況還得由何局長去調查取證。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姐和小聰只要不離開半山坪。就不會有危險。”
田健低頭望着沉睡的姐姐,輕輕感嘆道:“只要人能平安就好。至於錢財……如果真的是來路不正。舍就舍了吧!大不了以後由我來供給他們母子倆的生活。”
“就算舍,也不能便宜了那羣居心不良的東西啊。”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接道。
林峰側身,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丫頭意然對經濟也這麼懂行。之前是化學,開車,電腦,這次是經濟,她到底還有多少潛力等待發掘?
說話間,他們的車已經到了進臨江的高速路口。這時前面堵了一條長長的車隊。從路邊那些正在抽菸的司機口中。他們得知,前面發生車禍了。一輛運煤的大卡車衝進了收費站裡。交警正在處理。至少要等一兩個鍾,路纔會通。車才能進得去。
這可把林峰和田健急壞了。田健急是因爲林峰說了他姐姐一定要趕在天黑前回到半山坪。
而林峰則是因爲爺爺和外婆交待的話。他們讓他就算是綁。也得在天黑前將小欣給綁回家去。他自己也清楚的記得那次小欣被老師留堂,回去晚了一點的後果有多麼驚心動魄。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當時到底看見了什麼?可是她被嚇得肝膽欲裂,卻是他親眼所見。當時,他也被她嚇得三魂只剩下一魂。那次小欣整整發了三天的高燒,整個人都處在極度驚恐之中。
從那以後,外婆就在小欣的諸多禁令中,定下了不可晚歸,晚上不得踏出院子半步的禁令。直到小欣整個人轉變之後,許多禁令都被她打破了。可是,這一個是外婆最爲堅持的。當然,也是他和爺爺堅持的。因爲,他實在不想再受一次那樣的驚嚇。
“小欣,下車。”林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幹嘛?你不是打算棄車走回去吧!”小欣睜大雙眼望着他。
щщщ⊙ тTk ān⊙ ¢o
“走就走吧!”田健也準備背姐姐下車。
“你們不用走。”林峰阻止道。他可不能帶着一個已經受驚過度的人一起走。萬一他們到最後還是晚了,那到時他要救人都來不及。
“你不是說我姐必需在天黑前送到你家嗎?等到這路通了,估計天已經黑了。”
“只要我跟小欣先回去做好準備工作就行。”林峰隨口回道:“你們晚個一兩個小時來也沒關係。”事實上,他之所以會拿田玲說事,也是爲了趕緊把小欣帶回去。因爲,當時他對小欣有點誤會,怕她不肯跟自己回去。所以,不得已才撒了那個謊。
童大小姐沒有出聲,她只是歪着頭凝視着林峰。她知道林峰撒謊了。可是,她猜不透他爲什麼要把田健他們丟下。只帶自己一個人走?
“小欣,快點下車,不然真的來不及了。”見她無動於衷,林峰有點急了。
邱天宇雖然不明白林峰想幹什麼?不過他從林峰的眼神中看出了焦慮和緊張。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林峰之所以趕着回去,肯定與小欣有關。
“小欣,你就聽林峰的話先回去吧。車上有我在,你不用擔心田玲。等路通了,我們隨後就到。”邱天宇勸說道。
“對對,你們快走吧。走過收費站,就打個的士回去。”田健是急着讓他們回去爲姐姐做治療前的準備工作。說着他掏出皮包,抽出一沓老人頭給小欣。“這個錢拿着,你們那邊的路不太好走。有的司機肯定不太願去。到時就用錢砸他丫的。還還我姐的手機,你也帶上。有事情,咱們可以隨時聯繫。”
見他們都這樣說了。童大小姐也不再堅持。她從田健手中接過田玲的手機。又抽了三張老人頭,跳下了車。衝他們揮了揮手,跟着林峰走了。
“爲什麼?”剛走出幾個車位,童大小姐就開始發問了。她不喜歡被人矇在鼓裡,給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因爲外婆說了,要我必需在天黑前將你帶回家。”知道滿不住她。林峰乾脆實話實說。
“我就不明白,外婆爲什麼要這麼限制我?”她純粹是不喜歡被人限制。倒不是對外婆有何不滿。
林峰心想,你最好是永遠不明白。不然,你肯定會後悔。可是,他不敢這麼說。他太瞭解這個改變後的丫頭了。你越是說不能的,她就越想試。
“外婆也是關心你。”他只能這麼說。
這點童欣華毫不懷疑。外婆對她的愛,簡直到了溺愛的程度。所以,衝着這份關愛。她也不能再追究了,不是嗎?
林峰的腿比她的長了許多。平時他只用走的,她就得小跑着才能跟上。現在,他已經用上小跑了。那她就得卯足勁以八百米中長跑的速度來趕他了。兩人並肩齊跑,將長長的車隊甩在了身後。
經過收費站的事故現場時,他們稍微瞄了一眼。交警到是圍了不少,可是還沒見到拖車的影子。看來,要等路通還得些時候。
經過了收費站。往城裡去的路上同樣堵成了一條長龍。兩人還得繼續跑步前進。跑了足有半個多小時。一直跑到環城路上,纔看見有車輛行駛。
不過,因爲交通臺裡適時播報了道路情況。精明的出租車司機們,根本就不會再往這條道上開。兩人站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着一輛出租車。
眼看太陽已經下山了,林峰肺都要急出火來了。忍不住罵道:“該死的,那些的士都去投胎了嗎?怎麼一輛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