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聽上去就帶着些曖昧,四目相對,林思琪更是羞窘不已,喃喃道:“吶,還有全新的。”
她不過是覺得用過的被套蓋上去更柔軟更舒服,而她,永遠都只想給他最好的。
細白的牙齒咬着脣,她窘迫的神色間帶着些女兒家的羞澀嬌態,落到宋望的眼中,他透亮的眸光就暗了一些。
此刻她應該是已經換了睡衣,可並非普通的上下兩件秋款睡衣,而是一件薑黃色的圓領長T恤。
T恤長過大腿,純棉質地,上面印着可愛的大嘴猴圖案,下面配了一條淺灰色的打底褲襪,越發顯得她一條腿筆直而修長。
宋望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怎的,他覺得她T恤裡面好像沒再穿內衣,高聳的弧度十分誘人。
他就想起了“十色”包廂裡那有些混亂的一個吻。
“看上一個人什麼感覺?”
“想睡她。”
突兀的兩句對話也應景的浮現在耳邊,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噴薄而出的渴望,灼燙、強烈、來勢洶洶。
眼前這姑娘輕而易舉的佔據了他的心,他不僅想睡,還想天天睡……
裹着浴巾胡思亂想了兩下,宋望綺麗的眉眼流露出少見的凝重來,他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就有些凝結窒息。
林思琪看着他,就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樣的宋望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認知——他慣常微笑,可眉眼間總帶着兩分倨傲和散漫,分明很溫和,可總覺得好像隨時會翻臉。
她在他面前,不受控制就思維遲鈍,呆愣無措。
林思琪覺得沮喪,宋望的目光落在被罩上,笑的清雅柔和,“不用。就睡這個。”
感覺起來,就好像蓋着她一樣。
林思琪抱着牀單被罩乖巧的出去帶了門,宋望將臉頰埋在被罩裡深深吸了一口,就那樣,捏着它突然笑出聲。
笑完了,猶覺不夠,索性直接扯了浴巾扔掉,大喇喇就趴了上去,對着被罩“吼吼”用力頂了兩下。
頂完了,又覺得自個傻,直接翻身,扯着被子遮了自己的腰部以下,看着眼前的“小帳篷”出神。
他在想,到時候要讓林思琪管自己的老二叫什麼。
“小宋望”?
似乎太無趣了些!
“小哥哥”?
這三個字在腦海裡晃過,他又忍不住靠着牀頭笑。
那丫頭看上去似乎臉皮薄,這樣的稱呼也不知道願不願意,能不能軟綿柔媚的叫出口……
一想又有些難受,他側身在牀頭櫃拿了剛纔隨意扔下的外套,掏出煙盒,給自個又點了一根。
抽菸是十多歲父母離世後就染上的癮,最初那一年,他每天一閉眼就看見母親猙獰的臉和那把帶血的剪刀。
父親鮮豔的血染紅了她整隻手和衣袖,順着她白皙的手腕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她神色茫然的看着意外推門而入的自己,神色竟然古怪的好像完成了人生某種大事。
她看着他,笑着說:“小宋同學,我殺了你爸爸。”
他的名字是父親找人起的,母親不喜歡,她骨子裡帶着些天真的幻想,總會翹着眼尾,撒嬌一般的喊他“小宋同學”。
可那天她說完這句話,直接將帶血的剪刀捅進了自個的心窩。
宋望就着指間的菸頭猛吸了兩口。
菸圈在眼前縈繞飄散的瞬間,他想起了青城高遠豁達的天空,還有那永遠明媚炙熱的陽光。
林思琪來自青城,她笑起來,眼睛裡似乎都帶着青城明淨灼亮的光。
他覺得,她好像故鄉送到他身邊的美麗禮物。
……
第二天,宋望是一早起來被趙青接走的。
他說臨時有工作,沒能吃上林母親手做的青城小吃,休息在家的時候,林思琪少不得聽她念叨了好幾次。
下了一場雨,天氣逐漸轉涼,正式入秋。
經過了兩個星期的練習和彩排,《天籟之音》的第二期錄播節目如期而至,林思琪是第七個上場的選手,時間在晚上十點左右。
夜色愈深,華夏師範大學體育場外卻是熱鬧喧囂異常。
正如林思琪預想的那樣,第一期《天籟之音》在華夏臺一播即火,被譽爲近些年最有品質的音樂選秀節目。
那些被導演組從各地挖掘的所謂靈魂歌者,每個人都憑藉不俗表現在短短几天凝聚了屬於各自的粉絲團,翻唱的每首流行歌曲都被迅速炒熱,以讓人瞠目結舌之勢攻佔了各大流行音樂下載試聽榜單。
一場前所未有的造星盛典剛剛展開,《天籟之音》受各方矚目,一炮而紅的機會唾手可得,接下來預備上場的選手們自然很難淡定。
林思琪到了後臺休息室,說話聲調笑聲不絕如縷,她一擡眼,就看到了和工作人員說話的顧青媛。
她在華夏音樂頻道實習,中途進入節目組。
這些日子林思琪見到過幾次,自然不覺意外,彎脣笑了一下。
“怎麼今天沒見到楚瀅那丫頭?”顧青媛微笑着走過來,穿着高跟鞋的她比林思琪略高些,懷裡抱着文件夾,已經有了幾分職場麗人的明豔。
“帶着我媽他們去洗手間了。”林思琪笑了笑,顧青媛看她的神色就越發柔和溫婉。
林思琪能和楚家人交好,她自然樂的和她打好關係。
只一想到自個眼下暫時陷入僵局的婚約,那長而秀麗的眉又忍不住煩惱的蹙了蹙。
她一開口,正待說話,眼前突然蹦跳着出來個秀氣的小孩。
林思源一隻手還被楚瀅拉着,一隻手已經嬉笑着朝林思琪伸過去,咧嘴笑道:“姐姐,我剛在外面看見宋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