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退了下去,陳濤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突然一雙柔軟的纖手落在肩膀上,輕輕地按摩起來。陳濤微微一笑,流露出享受的神情。
柳飛絮給陳濤按摩了一會兒,輕聲道:“剛剛接到消息,門g兀人有動作了!”
陳濤睜開了眼睛,“有什麼動作?”
“門g兀大軍十五萬南下!”
陳濤眉頭一皺,“是針對西夏嗎?”
柳飛絮點點頭,“應該是的!”
陳濤站了起來,走到沙盤前,柳飛絮也來到沙盤前。
陳濤看着沙盤思忖起來,眼前的沙盤反映的是整個西夏及周邊的大致地形圖,上面cha着各種旗幟,反映各**隊當前的部署情況。
“他們是從哪裡南下的?”
柳飛絮指了指西夏西北方的一道山脈,“根據情報,他們是從杭海嶺南下的!”所謂杭海嶺其實就是現在門g古境內的杭愛山。
陳濤的目光順着端於杭愛山上的推河向下移動,推河河畔是從草原南下的一條天然通道,可直抵西夏西北重鎮黑水鎮燕軍司,這個地方在現在的內門g古額濟納旗境內,這裡有兩座相鄰的大湖泊,有河流分別與這兩座湖泊相連,名叫弱水黑河,黑水鎮燕軍司就得名於此,它位於弱水黑河南岸,弱水黑河穿越沙漠往南與西夏西部重鎮宣化府相連,宣化府也叫做甘州,是甘肅軍司的所在地,所謂軍司相當於現在的軍區,宣化府其實就是現在的張掖市,宣化府以西數百里是西夏西來東往的咽喉之地肅州,也就是現在的酒泉。酒泉再往西就是西夏西部邊防重鎮西平軍司,著名的欲門關便在她的轄下。
陳濤的目光落在黑水鎮燕軍司上,皺眉道:“門g兀人的目標肯定是黑水鎮燕軍司!”扭頭問柳飛絮道:“目前這裡還有多少兵力?”
柳飛絮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
陳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鼓脹的胸脯上,一種躁動涌上心頭。
柳飛絮並沒有注意到陳濤的神情,她查看了一下冊子,回答道:“根據西夏的兵力及後備兵力情況,目前在黑水鎮燕軍司最多還有兩萬兵馬,而且其中主力部隊只有一萬人!”秀眉一皺,“憑這點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抵擋門g兀軍的入侵!”詢問似的看向陳濤。
陳濤點了點頭,苦笑道:“西夏主力基本上已經被我們覆滅!現在還能用於做戰的正規軍已經不多了!而且幾乎全都在我們面前!這可不是好事情!”稍作思忖,對柳飛絮道:“立刻通知在西夏的密探,讓他們散佈門g兀人即將入侵黑水鎮燕軍司的消息!”
柳飛絮一聽便明白了陳濤的用意,點了點頭,“我這就去!”隨即便要離開。然而卻被陳濤一把拉住了。
柳飛絮詫異地看了一眼陳濤,赫然看見對方的眼中有一種讓她心慌意的神情,芳心登時慌了,垂下臻,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就在柳飛絮緊張地等待的時候,陳濤卻柔聲道:“去吧!不過記住,別太累着了!”
“嗯!”柳飛絮點了點頭,離開了。
漢軍在保安州只休整了一天時間,便兵鋒北指,兩天後便進抵西夏東南邊境關隘長城嶺,長城嶺使用一段舊長城城牆構築了防禦工事,再加上這裡地形極爲險要,可謂易守難攻,不過這裡的守軍並不多,僅僅只有三千人。
就在陳濤率領主力抵達長城嶺的時候,張憲率領第三軍團在攻陷銀州之後已經包圍了左廂神勇軍司。退守此地的任得敬只有不到兩萬殘兵敗將。
接連的噩耗傳到西夏國內,朝野震動,很多人都感到末日來臨了,在絕望的同時拖家帶口開始逃難。朝廷則在緊急商議對策,朝堂之上陰雲密佈,不管是軍方人員還是政fǔ人員都想不出對策,這裡的氣氛給人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仁宗皇帝面色蒼白地問道:“衆愛卿難道就想不出對策嗎?”
嵬名仁忠抱拳道:“陛下,我軍主力已經覆滅,要憑自身的力量渡過這次危厄,似乎已經不可能了!只有兩條路!”
仁宗皇帝彷彿看到了希望,連忙道:“丞相快說!”
嵬名仁忠皺眉道:“一則向漢軍求和,許以很高的代價!”
這話一出朝堂上登時議論紛紛,禁衛軍大將嵬名鐵戈當即質疑道:“如果漢人因此更加肆無忌憚該怎麼辦?”
皇帝和大臣們也不禁流露出擔憂之色,紛紛看向嵬名仁忠。
嵬名仁忠苦笑道:“是有這個可能!如果不想這麼做的話,那麼就只能期待我們動員起來民軍能夠抵擋住漢軍的攻勢,或者請到外面的援兵!”
皇帝立刻想到了宋庭,興沖沖地道:“也許宋軍可以!”
嵬名仁忠一臉輕蔑地道:“不可能!如果我軍重挫了漢軍,他們一定會乘機分一杯羹,可是如今這種局面,他們如何還敢妄動!他們難道不擔心漢軍轉而將矛頭指向他們?”
皇帝和大臣們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便被嵬名仁忠這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大堂內沉靜下來,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
就在這時,一名禁衛軍軍官心急火燎地奔上大殿,“陛下,末將的屬下在城中聽到傳言,說門g兀人數十萬大軍正在南下,兵鋒直指黑水鎮燕軍司!”
這話對於在場的衆人來說無異於重磅炸彈,所有人都被震得暈頭轉向,漢軍節節推進已經讓他們招架不住了,現在門g兀人又來了?!
皇帝急聲問道:“你的消息可靠嗎?”
軍官抱拳道:“是末將部下在城中聽到的流言,不知道真實情況究竟如何?”
聽軍官這麼說,衆人慌張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皇帝扭頭看向丞相。後者皺眉道:“這個可能xìng還是很大的!合不勒此人可謂雄才大略,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就幾乎統一了草原,他想要趁此時機分一杯羹是非常有可能的!”
衆人剛剛放下一點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皇帝有些驚慌地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嵬名仁忠苦笑道:“看來,我們只能向漢軍求和了!爲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