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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臺上。
花紋斑駁,銅綠森然。
雲影波光交射,映出青花金紋,中間一道淡紅血痕,格外耀目。
羅盤浮在其上,白底黑針。
只是一看,就給人一種肅穆、古老、深不可測的撲面力量。
陳巖隱在星光之中,仔細去看。
發現一行人取出祭品,擺在祭臺上。
有白鹿,有白猿,有白龜,有白鶴,有白蛇,有白牛,有白象,足有九九八十一種,純白如霜。
八十一種仙禽靈獸一字排開,動也不動。
“仙家重寶難道還需要血祭之力?”
陳巖目光閃動,心中思索,在他印象中,這種血祭古老而又落後,當今之世,已經淪爲邪道。
“無知,”
大頭娃娃看出陳巖的疑惑,暗自嘲笑,道,“這可是鼎鼎大名的祥瑞之祭,重在禮儀和規格,引動天機,仙家重寶怎麼會需要這樣的血祭之力?”
噗嗤,
衆人將八十一種純白的仙禽靈獸斬殺,鮮血順着祭臺上的花紋,如潺潺的溪水,悄無聲息地流動,泛着莫名的光輝。
“以祥瑞之名,祭祀上蒼。”
以伯昌君爲首,站在祭臺下,口中誦讀祭文,與此同時,他們的身子開始扭動,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味,不是舞蹈,而是真正的祭祀。
簡單,原始,虔誠。
敬畏上天,五體投地。
嘩啦啦,
不多時,祭臺上有了變化,倏爾一層光華如輕紗,似煙霞,上面覆有一種紅色,不是醉紅,不是寶石紅,不是大紅,不是鮮紅,不是粉紅,不是胭脂紅,更不是桃花紅,和美人紅,而是傳說中的祭紅。
紅如初凝之血,天光一照,沒有半點的邪意,只有最爲純粹的聖潔。
風一吹,香氣細細。
“伯昌君,”
大頭娃娃忍不住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居中二站,眉心有日輪的青年,小臉上滿是嚴肅,低聲道,“看來我還小看了這個傢伙,他居然懂得這種古老的祭祀。”
陳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若有所思。
半個時辰後,整個祭臺都升騰起紅光,裡面顯現出衆多古老的景象,黃庭入聖,仙人來賀。
嘩啦啦,
不多時,羅盤吸收祭臺的力量,上面玄黑的指針逐漸加速,滴答滴答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
“要成功了。”
伯昌君屏息凝神,盯着指針,天道羅盤的力量,扭轉陰陽,混成造化,只要能夠溝通,就會有無量的偉力降臨。
整個仙洞之中,也只有他,才真正明白其中的祭祀禮儀,溝通這無上的仙家重寶。
仙寶一動,逆天改命。
嘩啦啦,
玄黑的指針越轉越快,霜白如雪的底盤上浮現出細密的篆文,似乎是宇宙開闢來的第一道光,轟然射出。
轟隆隆,
光華純粹,自混沌化陰陽,成五行,凝八卦,然後九九歸一,是爲大圓滿。
“是大圓滿造化神光,”
大頭娃娃的聲音突然響起,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亂蹬,顯示出內心的急切,催促道,“快過去,快過去。”
“好。”
陳巖用手一擺,拂去星光,顯出身形,然後身子一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其中。
嘩啦啦,
神光入體,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涌上靈臺。
大頭娃娃更是誇張,小傢伙呼啦一聲,化爲巨嬰,張開口,大口大口地吞噬,簡直像個餓死鬼投胎。
“啊,”
“有人。”
“該死。”
“是大頭羅浮。”
一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就是跳腳大罵。
“別廢話,快吸收大圓滿造化神光。”
伯昌君忍着心疼,衝入到神光中,立刻吞吐起來。
“吞。”
其他人也知道正事要緊,各個不顧形象,或坐或臥或站,以最快的速度吞噬。
“呼,”
陳巖吞噬神光,福至心靈之下,屈指一彈,法寶八景金陽寶鏡自指尖射出,轟隆一聲,徐徐打開。
轟隆隆,
寶鏡一出現,馬上鯨吞神光,整個法寶發生蛻變。
轟隆隆,
寶鏡上的鼻紐作麒麟蹲伏之象,繞鼻列四方,龜龍鳳虎,依方陳布,這一刻,吸收神光之後,好似活過來一樣,發出各種玄妙天音。
轟隆隆,
寶鏡的內部,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中央一個黑白的大繭子升起,纏繞二十四道光輪,不可名狀。
“是要真正晉升。”
陳巖大喜,馬上分出更多的力量,馭使法寶,吞噬神光。
“啊,”
“啊,啊,”
“啊,啊,啊,”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快要氣死了,這大圓滿造化神光可是有數的,有人吞噬的多,他們就會相應吞噬的減少,原本的計劃都可能擱淺。
更爲可氣的是,他們還沒有別的辦法阻止,只能又氣有恨地抓緊搶奪吞噬。
“吞,吞,吞。”
陳巖佔據中央,一邊馭使寶鏡,一邊吞噬大圓滿造化神光,用之祭煉無量星劫寶靈珠,似乎是一瞬間,又似乎是永恆,光陰如水,非常玄妙。
大圓滿造化神光,超乎任何無上靈藥。
自造化之中來,扭曲時空。
“哈哈哈哈,”
首先是巨嬰般的大頭娃娃發出大笑,聲音非常清脆,傳的很遠,道,“無量星劫,飛仙渡人,給我變,變,變。”
轟隆隆,
話音一落,大頭娃娃頭頂上飛出一本寶經,星光纏繞,蘊含無窮無盡的光輝,正是它的本體道書。
嘩啦啦,
隨後一道劍光憑空生出,只是一斬,面前化爲虛無。
嘩啦啦,
大頭娃娃從原地消失,半個呼吸後,重新出現,依然是朝天髻,小衣裳,肉呼呼的小胳膊和小腿。
“咯咯,咯咯,”
大頭娃娃高興地在原地打了個滾,咯咯笑個不停,道,“斬去本體束縛,可以出去嘍。”
“咯咯,”
大頭娃娃雖然氣息變得衰弱,但跳來跳去,看樣子是高興地不得了。
“嗯?”
陳巖看在眼裡,想到大頭娃娃的話,仙洞中的禁制好似有專門針對道書寶經的,斬去了本體,雖然力量變弱,但是能夠出去了。
其他的如伯昌君等人也開始利用神光,斬去本體。
轟隆,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震天大響,然後日月之光大盛,傳來威嚴的聲音道,“天道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