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園中。
清光照下來,左右交錯,上下斜行,乍一看,如同精緻的網,似真似幻。
天一涼,枝頭橫過來,蜿蜒如龍伸,皸裂的樹皮上,零散的三五霜花,靜靜開放。
霜白的網,淡紅的花,嫩綠的葉子。
三種色彩氤氳,層層疊疊。
五六隻粉雕玉琢的晶瑩小象,巴掌大小,在下面歡快地打着滾兒,發出呦呦的可愛叫聲。
陳巖擁着佳人,嗅着香氣,賞着美景,心曠神怡。
“老幹新枝,韻味到了,但總不如鬱郁芊芊的生機。”
安紅玉開口說話,吐字如寒珠,很是好聽。
“一夜風來,冬去春至。”
陳巖用手一點,大星中的池井一震,蔭繁的青木之氣升騰,倏爾一折,化爲一隻搖頭擺尾的青龍。
嘩啦啦,
青龍飛到枝頭上,長長的身子盤踞在樹幹上,張口一吐,一種難言的生機瀰漫,東方青龍甲木之氣,滋養生機,活力十足。
嘩啦啦,
下一刻,樹木抽枝發芽,褪去枯寂,取而代之的是旺盛的綠光,自上而下,垂到地面,叮噹作響。
安紅玉美眸亮了亮,看着活靈活現的青龍,這樣的手段,對於元氣操控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用鬼斧神工來形容絕不爲過。
“這就是元氣大法王?”
安紅玉看着青龍,實際上是木行靈氣以玄妙規則凝鍊而成,精巧到極點。
“是啊,元氣大法王。”
陳巖聲音幽幽的,卻自有一股主宰的威嚴,道,“統御元氣,化腐朽爲神奇。”
“是好手段。”
安紅玉眼睛亮亮的,她想了想,纖纖素手伸出,掐了個古怪的法訣,似乎是從玄月到滿月,一個輪迴。
嘩啦啦,
霜白之氣自她身後冒出,折而上衝,凝成一隻冰鳳,輕輕一躍,來到枝頭,放聲清鳴。
冰鳳不如青龍靈動,但聲音中一種超脫世俗的冰冷,月光瑩瑩,楚楚動人。
“哦,”
陳巖劍眉挑了挑,這樣的意念極爲古老,極爲玄妙,極爲純粹,很是不凡。
看來,不光是自己成就元氣大法王睥睨羣雄,紅玉在凝鍊金丹之時,也得到自己的機緣,真正鯉魚化龍,鳳鳴九天。
“有趣,很有趣。”
陳巖點點頭,念頭一動,青龍自樹幹上懶洋洋地起身,龍爪抓住樹梢,龍身節節拔高,一層層向上。
不多時,龍頭一彈,抵在冰鳳的脖頸間,狀態親暱。
轟隆,
龍鳳呈祥,自生玄妙。
一種無形的玄妙力量在龍鳳之間吞吐,升騰,交織,往復。
安紅玉俏臉上升起一抹紅暈,如晶瑩玉上的一點胭脂,煞是好看。
她嬌軀微微顫抖,整個人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放飛一切,不知時光流逝。
陳巖力量雄渾,在這種局面下,自然是佔據主導地位,他控制着力量,絲絲縷縷地滲透,像是剝開一層又一層的遮掩,露出裡面細膩柔軟的本質。
安紅玉無限美好的身子顫抖地越發厲害,像是被風吹的凌亂的音符,若有實質般的香氣瀰漫,香而不膩。
陳巖輕笑,青龍起舞,步步緊逼,磅礴如海般的法力和意念從四面八方涌來,裹得嚴嚴實實,風雨不透。
“啊,”
受此刺激,安紅玉自口中吐出一聲低低的吟唱,她彷彿徹底失去了自身的束縛,放開所有,龍鳳交鳴。
嘩啦啦,
兩人在一起,參悟陰陽道理,輪迴往返,都大有收穫。
畢竟兩人現在身份不同,都是金丹宗師境界,領悟規則之力,神交念起,陰陽輪迴,勝過肉身之快樂十倍百倍。
風吹過,亭中光影搖曳。
人影或是貼在一起,或是分開,翩翩鶴舞,美輪美奐。
幸好宇文旭沒在,不然的話,非得氣炸了,要找兩人玩命。
畢竟,綠油油的帽子,誰都不喜歡。
當然了,陳巖和安紅玉兩人沒有任何的心理負罪感。
轟隆隆,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鳳散去,不見了蹤跡。
只剩下園中的枝頭老樹,葉子嫩綠,地上卻堆滿了細密的霜花,厚厚的一層,有一抹鮮亮的殷紅,細如線條。
安紅玉整理了一下剛纔有些凌亂的衣裙,將自己垂下來的青絲束到後面,用銅環彆着,然後蜷縮了下身子,微微擡頭,眸子清涼如水,開口道,“宇文旭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和他到一塊了?”
“宇文旭可是大不一樣了。”
陳巖沉吟少許,將近日他的推測說出來,道,“我覺得他以後會對我們很重要。”
安紅玉抱膝而坐,道,“你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盯着宇文旭,搶奪他的機緣?”
“不錯。”
陳巖回答得斬釘截鐵,道,“你這次晉升,實際上是勉強了點,已經把以前的積累幾乎用光了,要想再提升境界,必須要重新尋找大機緣。”
頓了頓,陳巖扶着玉人柔軟的腰肢,開口道,“我感應到,宇文旭這次的收穫非同小可,而以他的根基,未嘗能夠承受的了,免不了給人做嫁衣。”
“這樣的話,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我們呢。”
“你可真是狠辣無情。”
安紅玉輕輕一笑,美眸光轉,說不出的靈動,道,“不光是搶人家的未婚妻,還要把他當肥豬養,要是讓他知道真相,非得找你拼命。”
“哈哈,你本來就是我的,怎麼會是搶,”
陳巖感應着身前的柔軟,香氣撩人,道,“要不是這個小子對我們還有用處,我剛纔就一劍斬了他,省的他礙手礙腳的。”
“心狠手辣,”
安紅玉微微側了一下身,峰巒起伏,她嘴角一勾,笑容淺淺的,但是美的驚人。
不得不說,自從晉升到金丹境界後,安紅玉氣質更爲出衆,一舉一動,如同月宮中真正的仙子,高貴而又清冷,美麗又是靈動。
兩人你來我往,嬉鬧了一會,笑語盈盈,都非常歡樂。
畢竟這一次日月生神黃天宮一行,兩人都是很有收穫,都是鯉魚跳龍門。
這樣的機遇,對於修道之人來講,怎麼慶祝都不爲過。
又一會,安紅玉指着地上橫七豎八尚未甦醒的俘虜們,道,“他們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