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前行。
自玻璃窗往外看,驚虹貫空,曳彩垂光。
萬千橫斜,如虯龍出水,呼嘯而過,聲勢浩大。
再仔細看,光暈懸掛,千姿百態,或金燦燦,或銀森森,或幽深深。
外圍霹靂閃電,風雨雷霆,衍生出神秘之靈。
陳巖雙手扶着欄杆,看着各種各樣的光帶,虹光,暈輪,有的靜止不動,有的疾行擴張,有的吞吐不停,讚歎道,“天地偉力,真是了不得。”
盧心悅和他並肩而立,小心翼翼,俏臉凝重,道,“景象美麗,可是蘊含兇險,誰都不知道,光暈之後是不是莫名的空間漩渦,還是盤踞萬年的沉睡大凶?”
她頓了頓,繼續道,“大人,縱使有至寶護佑,也不要大意。”
陳巖點點頭,念頭一起,分出少許法力,自天宮中躍出,凝爲大手,抓住一道純白如霜的虹光,
嗚嗚嗚,
虹光若有靈性一樣,不斷地掙扎,細密的紋理中發出玄妙的聲音,如泣如訴,聽在人的耳中,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虹光中生出一種非常奇異的力量,複雜,混亂,扭曲,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陳巖劍眉一軒,力量再生,將之擒拿回來。
“氣機糾纏,”
陳巖捏着虹光,感應着內部的結構,發現有日光,月光,星光,磁光,雷光,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繁雜到令人頭疼。
即使是以他元氣大法王的特質,居然一時之間都分辨不出裡面到底有多少氣機糾纏。
想到這,他屈指一彈,將虹光送入到雷池中,鎮壓下來。
“從行程來看,”
陳巖看着突然變得晶瑩如玉的天穹,絢麗多彩的極光照下,如龍蛇亂舞,沉吟開口道,“還有大半個月的行程,纔可能抵達書上描繪的摩空雲島。”
“希望一切順利。”
盧心悅憂心忡忡,自從進入日隕光界後,她手中託舉的龍鼎泛着幽幽深深的光華,吞吐氣機,似乎在歡呼雀躍。
由此可見,她的母親第一次出現在日隕光界,看來是真有其事。
轟隆隆,
正在這個時候,晴空之中,雷聲大作。
天上的極光前所未有的明亮耀眼,乍一看,如同要燃燒起來。
是的,就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盧心悅一看,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開口道,“是日隕天火。”
叮噹,
話語剛落下,半空中,憑空出現一朵火焰,四四方方,晶瑩剔透,只是中央有一點黑紋,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叮噹,叮噹,叮噹,
少頃,火焰越來越多,無聲無息,看上去不炙熱,不燃燒,不猛烈,不迅疾,但前所未有的明光透徹,讓人總是覺得不舒服。
一朵,兩朵,三朵,四朵,……,千千百百朵。
幾乎是眨眼之間,火焰就瀰漫虛空,無處不在。
“來的真多。”
盧心悅臉色不好看,別看日隕天火看似很緩慢,但氣機牽引之下,根本無法躲避,只能夠硬抗。
陳巖沒有說話,法力自背後升騰而起,打入雷池之中,整個大哉九真天玄宮迎了上去,
噼裡啪啦,
火焰打在飛宮外圍,激盪出煙火,難以形容的力量滲透進來,有一種讓人隕落的深沉。
是傳說中的日隕之力,讓大日都能夠隕落。
“咄。”
陳巖不慌不忙,念頭所到之處,九大雷池激盪,汩汩的雷水催動禁制法陣,進行吞噬吸收。
在從落雲谷趕來的路上,他不光是參悟尸解法器的煉製,還抽出不少時間,將蒐集到的很多天材地寶,融入到天玄宮中,進一步提升這至寶的威能。
要知道,他一路修行,積蓄的天材地寶絕不少,無論是落雲谷所得,還是從海州陳家拿來,或者洗劫天池龍宮寶庫,等等等等,數量驚人。
在這樣的局面下,大哉九真天玄宮雖然沒有什麼蛻變,但威能提升。
轟隆,
天宮扶搖而上,不僅是不懼怕天火,反而是大肆吞噬,納入雷池,融入法寶本身。
日隕天火,非常危險,但同樣是蘊含玄妙,用來淬鍊法寶,得天獨厚。
陳巖人與至寶合二爲一,法力涌動,越吞噬越多。
“膽子真大。”
盧心悅嘀咕一聲,不再多說,她手中的龍鼎徐徐轉動,護住身子,最是小心不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巖身子一拔,雙目射出三尺精光,熠熠生輝,口中誦讀咒語,道,“聚火成靈,隕日凝神。”
“給我出。”
言出法隨,力量澎湃。
其中的一座雷池之中,烈焰滔滔,玄黑不見底,一個人影踱步出來,容顏俊美,眸子有神,手中持有黑旗,上面繡着朵朵火焰,有大日之相。
池靈隕日出現,比先前的三位還要強大,它手中揮舞黑旗,接引源源不斷的火焰下來,到了雷池。
旋即雷池的深處,就有漩渦生出,圈圈盤踞,裡面充塞日隕天火,看上去平靜,但實際上蘊含恐怖的力量。
二十天後。
大哉九真天玄宮駛出天火的籠罩範圍,前面半點火焰不見,取而代之是是碧玉如洗的天穹,零零散散的星辰搖曳,垂光如瓔珞。
星光從玻璃窗照進來,稀稀疏疏,有一種靜謐。
陳巖神念覆蓋整個天宮,每一個禁制,每一個篆文,每一個紋理,都映照在識海中,看出其中的變化。
在以前,大哉九真天玄宮融合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寶,雖然不斷地強大,但大雜燴,總是給人一種虛胖的感覺。
現在經過火焰的淬鍊,就好像百鍊精鋼一般,從頭到腳,精益求精。
陳巖有一種感覺,現在的至寶正在醞釀自己的殺招,一旦成功,就會是非常大的進步。
到那個時候,大哉九真天玄宮不光是能夠有偌大的空間,變化大小,防禦力驚人,還會有匪夷所思的殺傷力。
“摩空雲島到了。”
盧心悅突然說話,收起手中的龍鼎,在這個過程中,她的這件法寶也吞噬了不少天火。
“嗯?”
陳巖目光一掃,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前面有陌生的氣機盤旋。
有人先一步佔據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