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居於宮中。
庭階寂寂,雷音聲聲。
天光照下,冷霜半牆,人影斑駁,冷峻如山。
郁郁青青之光,綿綿長長,不見盡頭。
再往下,是千丈青龍,鱗甲如劍,寒光閃爍,怒吼連連,引動水勢漫天。
轟隆隆,
在青龍發怒之下,整個天宮都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葬身於龍口中。
“起。”
陳巖卻是面無表情,口吐玄音。
下一刻,
雷震,風鐮,雲羽,三個人站起,手中法器搖動,一種比剛纔更爲強大浩瀚的雷光涌出,如同鎖鏈一樣,纏繞上龍身。
噼裡啪啦,
鎖鏈不斷收緊,最外面是細細密密的罡雷,蘊含毀滅的力量,玄黑深邃,上下咬合,即使是千煉龍身,都被炸的不停翻滾。
“要不是那個卑鄙的女人留下後手,你以爲你能夠打敗我?”
龍君的聲音如同打雷一樣,震得四方嗡嗡嗡作響,開口道,“要鎮壓我,癡心妄想!”
陳巖劍眉軒起,統御諸天元氣的元氣大法王之身節節升高,像是無底黑洞,從四面八方中吞噬各種各樣的氣機,然後化爲大陣的力量。
少頃,滾滾雷水肆虐,鋪天蓋地,瀰漫一色。
而本來就靈機枯竭的小界,在這樣瘋狂掠奪之下,江河干涸,樹木枯萎,走獸死亡,生機凋零。
末世氣象,觸目驚心。
不多時,整個小界中都充塞雷音,霹靂閃電,光芒耀眼。
宮殿裡。
中央寒池,汩汩冷水,千百尖尖白蛟,繼續遊弋,霜鱗翻浪。
只是比起以往,沒了閒適,反而給人一種冷冽殺機。
風吹來,鬆影搖搖,映照的在場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晴不定。
“到底如何?”
盧心悅曳裙緩行,裙裾繞香,她美目盯着王座上空的漩渦,裡面偶爾傳出的氣機,都讓人戰慄不已。
龍三太子也盯着漩渦,目光咄咄。
從不時浮現的風雲雷電來看,酣戰激烈。
兩個真正的大人物交手,威能之大,超乎想象。
到底是誰能夠勝出?
“應該是父王能贏。”
龍三太子手攏在袖中,龍君修行不知歲月,爲天池之主,向來是戰無不勝。
“小十九,”
有這樣判斷可不是隻他一個人,像是性情暴躁的龍十五太子已經逼上前去,盯着盧心悅,桀桀怪笑,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都到了勾結外人的地步了,幸好父王明察秋毫,纔沒讓你得逞!這次你罪不可赦!”
“不錯。”
其他人齊聲應和,圍成扇形,他們都對龍君有十足信心,紛紛對盧心悅橫眉豎目,大加斥責,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天打雷劈。”
盧心悅見他們來勢洶洶,纖纖玉手攥緊孽天盤,要是真動手,就開打。
正在這個時候,漩渦倏爾變大,滿滿的青光由內到外膨脹,像是蓄滿的水溢出來,耀眼的光華,照的每個人眉宇間一片青綠。
漩渦越來越大,光暗交織,龍吟聲震天。
“要出來了。”
見此局面,無論是盧心悅,還是龍三太子,或者殿中其他人,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凝神觀看。
時間推移,接下來的場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見天宮巍峨,銅柱金階,瑤臺月迎,陳巖負手而立,大袖如翼,風姿特秀,他的下面,千丈青龍鎖鏈加身,怒吼咆哮。
一人一龍,一個翩翩出塵,從容鎮定,一個是階下囚,掙扎無法脫身。
強烈到極點的對比,衝擊到每個人心裡,讓他們久久無語。
好一會,還是盧心悅最先反應過來,聲音都興奮地結巴了,道,“陳,陳,陳道友,你贏了?”
“暫時借法寶之力鎮壓。”
陳巖感應着下面澎湃的力量,神情凝重,道,“我們趕緊尋到你母親的法寶,然後離開。”
“好。”
盧心悅一愣,就明白過來,像天池龍君這樣的人,打敗都何其困難,更不要提鎮壓,現在的局面依然危險。
“走。”
盧心悅曳裙襬袖,踏雲而行,在前面帶路,她憑藉身上的血脈之力,能夠感應到那無上法寶的氣息。
“休走。”
龍三太子等人見到這一幕,徹底急了,他們紛紛取出法寶,劈頭蓋臉打過來,企圖救下龍君。
“哼,”
陳巖冷哼一聲,根本連手都不用動,大哉九真天玄宮的雷池激盪,浩浩蕩蕩的雷水一卷,瀰漫青光,將所有的法寶統統捲入宮中,一個不剩。
至於龍子龍女們,更不用說,連法寶都收不回來,整個人也被雷霆炸的東倒西歪,皮開肉綻,要不是龍身堅固,說不定亡在殿中。
有半步真人出手,可謂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龍宮深處。
“這是龍宮寶庫。”
盧心悅停住步子,用手指了指前方。
五彩銅環相連,幽幽深深,演化日月星辰,雷霆風雨。
再仔細看,有千百龍影盤踞其上。
浩瀚而沉重的時空歷史撲面而來,讓人窒息。
“寶庫,”
陳巖居高臨下,目光如鷹隼般在上面掃視,感應着禁制上層層疊疊扭曲的力量。
力量演化,凝出一物。
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
搖頭擺尾,背上八十一枚鱗片頓生毫光,九九至陽,其道大光。
真正的龍神之相,尚在龍君之上。
天池龍君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當時被算計的滿腔怒火似乎一瞬間消失地一乾二淨,重新恢復到以往的寡情寡義,冷漠淡然,開口道,“陳巖,這寶庫上的禁制,乃是我們四海龍族的強者親手落下,生生不息,造化不止,你要是動用至寶,或許能夠打開缺口,可惜現在不行。”
陳巖要是敢動用至寶的力量,自己就可以脫困而出,到時候,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他不動用至寶的力量,一個人破陣,那就更好了,時間拖下去,至寶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多,終會耗盡,那自己也能掙脫束縛。
“這,”
盧心悅也想明白其進退兩難的局面,可惜沒有辦法。
“這個禁制,”
陳巖目光卻越來越亮,似乎想到了以前的某種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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