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越來越能耐了哈,爭風吃醋吃到首都來了?”
何大小姐冷冷地說道,站在柳俊對面,雙手抱胸,斜乜着柳俊,神『色』大是不善。
柳俊就笑了。就知道何勝利一準會向“大姐”彙報的,有關何大小姐在何家小字輩中“精神領袖”的地位,柳俊清楚得緊。
何夢瑩一得到這個消息,馬上趕回首都,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是擔心柳俊以前沒在衙內圈子裡混過,何勝利年輕罩不住,特意趕回來“助拳”的。
當然,柳俊因了別的女人,與人“爭風吃醋”,何大小姐也有些小小的不舒服,所以一見到柳俊的面,就拉下臉來,擺出很不爽的樣子。
不過何大小姐也知道這麼幹不大管用,貌似她的任何手段,在小『色』魔面前都施展不開。打從認識柳俊的第一天開始,這個男人就成了何夢瑩的魔障,永遠都化解不了,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且不管有沒有用,“不爽”的態度還是要表現出來的,省得小『色』魔洋洋得意,今後更加胡來。
“問你話呢,怎麼不吭聲了?”
望着柳衙內臉上邪邪的笑容,何大小姐又是生氣又是愛煞,卻故意板着臉哼哼道。
“想要聽什麼?”
柳俊斜靠在沙發裡,點上一支菸,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說道。
“你……你老實交代,和那個楚羽是什麼關係?”
何夢瑩咬了咬『性』感的紅脣,繼續惡狠狠地“審訊”道。
柳衙內笑道:“這還用問啊,和你是什麼關係,和她就是什麼關係了。”
萬料不到小『色』魔竟會直承其事,倒是出乎何大小姐的意料,頓時柳眉一掀,杏眼圓睜,怒道:“好啊,又在欺騙人家小姑娘了!你……你官越做越大,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柳俊哈哈笑了:“原本就是這個理。臉皮不厚,怎麼做官?更不要說做大官了!”
“你太過分了,越來越過分!這樣不行,我要告訴樑巧,大家一起,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眼見得柳市長毫不在意自己的“裝模作樣”,何大小姐也無可奈何,只得將樑巧搬了出來。她很清楚,樑巧是柳俊的第一個女人,對柳俊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她已經知道了,小羽原本就是她公司的員工嘛。”
柳市長益發笑得得意了。
何夢瑩頓時語塞。
倒是哈,沒想到這一層。
眼見得何大小姐眼睛骨碌碌『亂』轉,似乎又在想什麼新招“對付”自己,柳俊隨手掐滅菸蒂,一躍而起,就要朝前撲去,何夢瑩急忙退後兩步,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人,也實在太那個啥了,就知道幹那個事。
“我跟你說啊,你別小看張克行,別看他職務不高,在京城裡還是有點能量的。和老黃家關係很不錯,黃老把他當子侄看的!”
何夢瑩終於說出了她急急忙忙趕回首都的主要原因。
“我知道!”
柳俊依舊毫不在意地說道。
所謂黃老,也是國內碩果僅存的幾名元老之一,當今對他都禮敬有加的。若不是門下直系子弟沒有十分出類拔萃的人物可以繼承發揚家族的榮光,只怕老黃家的實力,不在老何家之下。
柳俊既然沒打算放過張楊,對他老子張克行的關係網,自然是有過緊急梳理的,大的人脈基本上心裡有了個底。黃老偏愛張克行的情況,他焉能不知。
“你知道?”
這一回輪到何大小姐詫異了。這人明明清楚張克行的背景,竟然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真正讓人琢磨不透。想來以柳俊的智慧,決不至於對黃老的威望和影響力“誤判”吧?類似黃老這樣的元勳,只要發句話,四九城裡任何人都要仔細掂量掂量。
“那你打算怎麼做?”
何夢瑩緊着追問道。
“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
柳俊反問道。
何大小姐就嘆了口氣,知道柳俊決心已定。其實以她對柳俊的瞭解,原也知道,柳俊絕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做讓步的,這是男人的底線。若是柳俊真的連這個也拿來交換的話,何夢瑩當初也不會這麼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既然你打算下死手,那麼,我給你一個建議,從根子上解決問題,永絕後患!”
何大小姐沉下臉,緩緩說道。
“對了,這纔是何大小姐做事的風格!”
柳俊哈哈一笑,悠忽上前,沒等何大小姐回過神來,豐滿的嬌軀已經被柳俊摟得滿滿當當的,再也掙脫不開。
“你壞蛋……”
何大小姐驚叫起來,粉拳雨點般落在柳衙內厚實的肩膀上,很快就變得綿軟無力。
“呵呵,俊少,你好!”
黃從義微笑着向柳俊伸出了手。
這是在長城俱樂部的『射』箭場,黃從義約的地方。
何夢瑩與柳俊的消息都沒錯,老黃家果然與張克行有些關係,黃從義就是老黃家的第三代嫡孫,親自出面,通過何勝利約的柳俊。
黃從義三十幾歲模樣,看上去年歲比何勝利略長。高高瘦瘦的,長相倒也文靜秀氣。眼下是移動通訊公司的一名副司級幹部,某個二級部門的負責人。在體制內的地位不算顯赫。儘管以他的年齡來看,能夠上到副廳局級,也要算是很不錯的了。不過移動通訊公司畢竟不是正經的官場,只能算比較重要的國有企業,其級別的權力含金量,與體制內的副廳級,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作爲黃家嫡長孫,和柳俊、邱晴川、高長宏這些耀眼生輝的政治新星比較而言,黃從義這個職務,就不值一提了。由此可見,老黃家確實是後繼乏人。
何勝利將黃從義約見的消息轉告給柳俊的時候,柳俊猶豫了一下才答應下來。儘管柳俊壓根沒打算向任何人妥協,畢竟黃老爺子的威名非同小可,黃從義有約,禮節上不大好拒絕。柳俊的目標,只是鎖定了張克行父子。能夠避免與老黃家這樣的京師豪門發生直接衝突,還是要儘量避免的。
事發當晚,柳俊並沒有直接『露』面。但是經過幾天的逐步瞭解,張克行自也搞清楚了真正的對手是哪一位。聽說不是何勝利,張克行的心裡暗暗舒了口氣,又多了幾分指望。
嚴柳系聲名逐漸顯赫,原也不是說柳家的公子,就比何家的嫡孫好對付,張克行只是考慮到柳俊是體制內的高官,與何勝利等正宗紈絝衙內比較起來,應該會更加的注意影響。
一聲“俊少”,也反『射』出黃從義的意思,這是在給此番“調停”定調子,沒將柳俊當作體制內高官來看待,而是當作了高幹子弟,纔好適用紈絝圈子內的規則來解決問題。真要一本正經稱呼“柳市長”,這事就不好開口了。
紈絝可以做交易,市長卻不大好做這種交易了。
“黃司長好!”
柳俊與黃從義搭了一下手,淡淡說道。
黃從義就滯了一下,微笑說道:“大家都是朋友,俊少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柳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其實黃從義一上來就犯了一個錯誤,實在不應該忘記柳俊真實的身份。類似柳俊這樣的人,長期執掌權力,主導進程已經成爲一種習慣,很不習慣再被人家主導。
“來來來,早聽說俊少文武雙全,今天正好『露』一手給大夥開開眼界。”
黃從義當作不明白柳俊的意思,滿臉堆笑地盛情相邀,一起來到靶場前,『操』起了弓箭。
這種『射』擊類的競技項目,並不是柳俊的專長,最多隻能算是略窺門徑,以前也玩過幾回,成績一般。黃從義出面斡旋,卻選擇了一個柳俊並不擅長的遊戲,也可見此人頗有些自以爲是,事先並未做足功課。
說起來,老黃家乃是世家大族,在京師久孚衆望,黃從義骨子裡頭,自認老黃家比嚴柳系這樣的新貴高了一等,料必柳俊也要給幾分面子。而且撇開法律層面上的問題不談,張楊批了柳俊的逆鱗,只要誠心認錯,也不是不能化解的。只要柳俊肯罷手不再追究,以張家的能耐,將張楊從“強『奸』未遂”罪名裡解脫出來,絕不是什麼難事。
柳俊遠遠瞄了遠處的箭靶一眼,微笑着伸出手,服務員忙即遞上弓箭。柳俊張弓搭箭,“嗖嗖嗖”一連『射』出好幾箭,倒也都『射』在了靶子上。自然,想要箭箭命中紅心,勢所難能。
“呵呵,俊少好箭法!”
黃從義喝了一聲彩,拉開弓來,『射』了幾箭,也是箭箭中靶,與柳俊不分軒輊。
何勝利在一旁看着,微微蹙眉。
黃從義既然想做調人,卻在這樣的遊戲上也不肯稍落下風,看來還是世家子弟的心態在作怪,小看了柳俊的決心。
這個調人,可不好做了。
早知道黃從義是這種“施壓”的心態,何勝利就不會給柳俊傳話了。堂堂黃家嫡長孫,行事如此不知進退,老黃家後繼乏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何勝利不由又想起柳俊在聽說了黃從義想做和事佬的時候,那種不以爲意的神態。壓根就沒打算向任何人做什麼讓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