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在秋水大酒店請於齊軍、凌雅和張毅兩口子吃飯。
對於柳俊要請張毅吃飯。凌雅很不理解。
柳俊說:“我跟他老婆是好朋友,請他吃個飯完全應該。”
凌雅就猛翻白眼,十分不爽地說道:“我不是他老婆,我們早分居了!”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至少法律上,你們是夫妻!”
凌雅心裡萬般的不情願,見了柳俊堅定的神情,卻也無法可施,不過兀自嘴硬:“好吧,反正你有錢。但是,我可以代爲傳達你請客的誠意,他來不來,我可不敢保證。”
柳俊笑了笑,說道:“他會來的。”
凌雅就扁了扁嘴,知道柳俊說對了。
張毅只是與她合不來,卻從不拒絕與她的朋友交朋友。凌雅在洪副總理辦公室工作,所結識的都是國家部委或者地方上有能耐的要員,這是張毅擴大自己圈子的好途徑。當然了,以張毅的身份和年齡,儘管是開國元勳的嫡孫,卻不是十分的得家族看重。能夠和他交往的,多數是司處級幹部。再往上,人家也未必肯折節下交。
況且近段時間,張老的健康狀況日益糟糕,估計撐不了多久了。張家並無十分出類拔萃的第二代第三代子弟傳承家族的榮耀,權勢日漸衰減乃在情理之中。張家子弟,更多的選擇在商界發展。
不過作爲紅色家族的傳人,張毅深知,在國內,經商要想搞出大動靜來,官面上的關係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人家要陰你,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雖然嚴柳尚未進京,柳俊作爲嚴柳系的後起之秀,在京師的小圈子裡,卻已有了一定的名氣。據說連何老爺子都特別待見柳俊,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隨着軍中重量級元老逐漸凋零,何武兩家,隱然已成爲軍界新的領袖。尤其兩位老爺子身體都很硬朗,何武兩家的二代子弟,幾乎個個是傑出之士。最重要的是,在近幾年風雲變幻的高層爭鬥之中,何武兩家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正確,每一次大洗牌,兩家都能料敵機先,佔據主動,獲得最大的利益。在軍界脫穎而出,也就成爲必然的趨勢。
當然,除了何武兩家最核心的成員,誰也不清楚,每一次的料敵機先,竟然都有柳俊這個小年輕的幕後推手。此人對政局變幻把握之準,實在令人歎爲觀止。
因此何武兩家,每年兩次的核心聚會,柳俊都會成爲座上嘉賓,手裡雖然沒有鵝毛扇,軍師氣度卻是儼然!
當每一步都正確無誤地邁出去,獲取了最大利益之後,靜下心來,何老爺子與武老爺子以及何長征、武黃河等一干高級將領,不免也對柳俊精準無比的分析產生許多疑惑。這人,好像真能預知未來的政局走勢。因何有如此能耐,卻是難以索解。
天縱奇才,百年難遇,說的大約就是柳俊這種情形了。
假以時日,此人必成大器!
這樣一個蒸蒸日上的政壇新秀,張毅焉能不願結交?
張毅三十歲左右。與高家大少爺高長宏年歲相當,長得文文靜靜,很是清秀,身材中等,略顯單薄。臉上帶着世家子弟獨有的那種略顯高傲的神態,縱算和於齊軍、白楊、柳俊等人見面,這一縷高傲亦不曾收將起來。
私人聚會,凌雅換了一身很張揚個性的普拉達時裝,顯得十分的青春靚麗,開口很大的襯衣隱約露出深深的乳溝,手腕上還戴了一條五彩的手鍊,更加襯托得皓腕如玉,明豔照人。
連一貫將凌雅視作空氣的張毅,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凌雅這麼裝扮,也不僅僅只是要在柳俊面前展現自己的另一面,有白楊在,再穿着中規中矩的套裙,端莊優雅的氣度,也比不上白司長,不如另闢蹊徑,走青春路線。
於齊軍笑道:“小凌,今天怎麼回事,打扮得這麼漂亮?”
凌雅微微一笑,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於齊軍道:“呵呵,說得好。照理,柳書記遠道而來,該當是我們請他纔對,這下子。全弄反了……”
柳俊笑道:“於司,這麼說就是在擠兌我了?你們都是大衙門的尊神,柳俊偏地小吏,當得巴結諸位,往後也好有個照應……”
白楊微笑道:“都省會城市的市委常委了,還這麼油嘴滑舌!”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領導批評得是,今後一定堅決改正。”
“來,張處,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家計委高新技術產業司的白司長,白楊同志。這一位,小凌應該給你說過了,柳俊同志,A省玉蘭市委常委,長河高新區工委書記!”
於齊軍知道張毅和凌雅關係緊張,就代爲介紹。
張毅也在國家部委上班,不過級別上還只是副處。他自己,對在官場上進步,也並不是很熱衷。說起來,世家子弟從政,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面,自然不用多說。背景硬扎,資源雄厚。弊端在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時時刻刻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智商稍稍欠缺一點的,真要熬得心力憔悴。
張毅是個注重享受生活的人,私下裡經商的熱情更爲充足。
這個倒與柳衙內有異曲同工之妙。
柳衙內是覺得賺錢沒意思,當官纔有勁。實在也是因爲賺錢對於柳衙內來說,太容易了些,全然沒有什麼挑戰性了。
“白司長,您好!”
張毅先與白楊握手。他久居京師。對於白楊的出身來歷,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畢竟政治局委員,加一塊也才那麼一二十位,誰家的背景不是被人拿顯微鏡仔細研究過?
白楊很優雅的與張毅握了一下手。
“柳書記,久仰大名啊,小雅經常在家裡提起你呢!”
張毅又緊着與柳俊握手,言辭很是客氣。
凌雅便微微蹙了蹙眉頭。
這人可真能裝,在家裡,兩人幾乎都不說話了。連睡覺都是各睡各的,還有什麼話會溝通?就算非說不可,通常張毅也不會稱呼她的姓名,更別說“小雅”如此親暱的稱呼了。
也就凌雅的朋友們,會這麼叫她。
凌雅的不悅,張毅自是瞭然於胸,卻毫不在意。在他想來,凌雅現今最大的用處,就在於“張毅太太”這個招牌,能夠給他引介一些夠分量的朋友。不然,壓根就沒存在的必要。
白楊是柳俊請來做陪客的。對於凌雅與張毅夫妻之間的緊張關係,不大清楚。不過見了凌雅這個態度,冰雪聰明的白楊自也猜到了幾分。
“小俊,還約了什麼客人嗎?”
白楊低聲問道。
於齊軍、凌雅與張毅的眼神便有意無意的在白楊臉上掃過。
由“小俊”這個稱呼,便能看出白楊與柳俊之間,關係匪淺。譬如“小雅”這個稱呼,也只有與凌雅關係最密切的小圈子裡的朋友纔會用到,而且大都是京師豪門出身的紅色子弟。而於齊軍這樣的辦公室同事,一般都會叫她“小凌”。
不過幾人也只是略略詫異了一下。柳俊年紀輕輕就上到了實權副廳,關係網必定十分龐大複雜,與白楊交情深厚正在情理之中。
柳俊笑道:“沒了,就我們幾個。大家各自點菜吧,隨意一點好,我是比較喜歡吃辣的。”
柳俊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贊同。這裡五個人,誰不是見過大世面的?大魚大肉的點上來,忒俗氣了。朋友聚會,首要的還是講究一個輕鬆愜意。
“於司,上次你和凌處去寧北縣,帶着任務呢。也沒好好招待。今天權當後補了。怎麼樣,喝個酒吧?”
柳俊客客氣氣地說道。
主動請人喝酒,這在柳俊而言,可不多見。
“呵呵,柳書記太客氣了……我酒量不大行啊,張處應該是海量吧?”
於齊軍笑着說道。
張毅趕緊擺擺手,謙遜地道:“哪裡哪裡,我量窄的很,豈敢望於司和柳書記項背?”
凌雅又扁了扁嘴。
她是知道的,論到喝酒,別看張毅外表文質彬彬,卻是海量。只是這人很有眼色,拎得清道道罷了。可不興在酒桌上將於齊軍和柳俊比了下去。
“那麼意思一下吧,一瓶茅臺,白司與凌處喝紅酒如何?”
柳俊徑自做了主張,別人自然沒有意見。
一會酒菜上來,因爲是初次在一起吃飯,人數也不多,又都是大有身份的人,這酒就喝得很是文雅,少了些熱烈的氣氛。好在大家今天也不是衝着喝酒來的,只是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拉近關係,誰也不會刻意去追求酒桌上吆三喝四的所謂氣氛。
“柳書記,長河區在您的領導下,搞得風生水起,可有什麼投資的好門路沒有?”
幾杯茅臺下肚,張毅便試探着問道。
柳俊微笑道:“不知道張處所謂投資門路,是指的那個哪個方面?”
“呵呵,哪個方面都成。我一個朋友,開了個小貿易公司,鼓搗點小買賣,苦於沒有機會啊。”
京師紅色子弟經商,鼓搗貿易公司的居多。這個叫作近水樓臺先得月。很少有正經做生意的,都是倒騰批文。如同張毅這般在國家部委上班的處級幹部,地方上有求到他的時候,也不要直接的好處,他給你從國家部委將批文拿下來,你還給他一個緊俏物資的批文就是了。
禮尚往來,皆大歡喜,還沒有絲毫風險。
柳俊對於他們這些小手段,瞭如指掌,便笑了笑,答道:“沒問題啊,張處有時間去玉蘭市轉一圈,到時我給你引介一些朋友。”
張毅頓時眉花眼笑,凌雅卻是暗暗生氣,若非礙着好幾個人在座,纖纖小腳就要在桌面下踢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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