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春節。柳俊在洪州市討錢建軍當選政治局委員不久,就調任省,擔任省委書記。省是南方政治架構最複雜的一個省份,經濟發展極其快速,最早設立的四個經濟特區”省擁有三個之多。眼下在全國政治經濟大局之中,都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而因爲種種原因。省之內,山頭林立,派系衆多,局勢最難琢磨。
改革開放以來,歷任。省省委書記,都是中央大佬極其看重的,非德才俱備者絕不足以當之。從來也沒有一位省委書記,能夠完全調和各派勢力,更不要說完全掌控了。錢建軍掌控能力極強,極其善於團結同志,長袖善舞,將他放到這個位置上奔,可見中央對他寄予了厚望。
錢建軍調任之後,省省委書記和省長職務,均有柳晉才一人擔任。雖然柳晉才進京,已成定局。在全國人才未曾召開之前,沒有正式選舉任命,暫時還要留在省。
有一個政治局委員坐鎮,中央也絕不可能馬上就給省派一個新的省委書記過來。有這幾個同時間的身兼雙職,柳晉才也算是有了省委書記的履歷,倒也不無稗益!
江友信已經調瀚湖市市長,柳華和江明月自也追隨去了瀚湖市。原本柳華的意思,是讓江友信先過去,她和女兒留在洪州市。陪父母過完年後再去瀚湖市履新。阮碧秀不同意。蓋因江友信深肖岳父柳晉才,頗有“工作狂”的風範,一干起工作來,沒日沒夜的,全然沒有任何休息的概念,又四體不勤,生活自理能力極差。柳華如果不跟過去,江市長不免餐餐以方便麪果腹。不要說幾個月,就是十天半個月。只怕就吃不消了。
何況初任市長,工作匕千頭萬緒,擔子也確實沉重。
如此這般,這個陪老子老媽過年的重任,就責無旁貸地落到了柳書記的頭上。總不能自家老子新任政治局委員。過年時節,與老媽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吧?
柳俊既然到了洪州市,菲菲和柳陽自也是一定要過來的。菲菲早在大寧市文化館停薪留職,嚴玉成一調任中央政法委書記,菲菲就帶着兒子,隨着父母一塊去了首都,組織關係也調到首都文化局。
反正都是停薪留職,也就是一叮)意思罷了,有個繳納社保的所在。
菲菲也和母親商量過,要帶着陽陽去玉蘭市與柳俊生活。解英卻很不放心,又不好明着阻撓女兒去和女婿會齊。母女倆商量來商量去,達成了一個沒有多少“法律效力”的口頭協議。等陽陽再大幾歲,可以上幼兒園了,解英也索性退休,專職照看老頭子和小傢伙,到那時,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不久之後,柳晉才和阮碧秀也會赴京就任。估計兩家子都要在首都終老了。解英極其興奮,她和阮碧秀這兩個最鐵桿的親家母“閨蜜”終於又可以聚在一起啦!
還有周師母也在首都,只要想一想都夠讓人開心的。
饒是如此,菲菲要帶着柳陽去洪州市過春節,解英還是很不樂意。女兒外孫這一去,她的新居。龍山公園那套雅緻的小別墅裡頭,不就變得空落落的了嗎?
好在柳葉十分體諒婆婆的落寞,說服嚴明。帶着嚴浩,緊急上京“救駕”!
見了兒媳和孫子到來,解英立馬又高興起來,大手一揮,“放了”女兒和外孫!
大年三十,省省委常委院二號樓。一片歡聲笑語。
錢建軍調任。省,省委常委院一號樓就空了出來。暫時無人入住。柳晉纔不久之後也要進京,這一趟搬家卻是免了。
所謂的一號樓二號樓,也只是世俗的觀念而已。官員的威望絕不會因爲住在哪裡而不同。譬如省,靳秀實雖然從省委書記位置上退了下來,人還留在省,誰又會去要求他搬家?翟浩錦到任之後,自有別的居所安排。柳晉才身爲政治局委員,省委書記兼省長,哪怕住在窩棚裡,那個窩棚在衆人眼裡,也就是省一號樓。
柳陽已經一歲零四個月,會走路了。大約在八九個月大的時候,就會叫人,媽媽,婆婆之類的稱呼,叫得很清楚小傢伙酷肖柳俊,長得十分結實,不過眉宇間,宛然有菲菲的精緻風韻。有這樣絕代尤物般的母親小傢伙的外貌多少要受些影響。
嚴玉成就經常得意洋洋地宣稱,陽陽長大了一定會和他老嚴家的子聳一般,帥得不像話。
聽了這話,柳書記心中不喜,一開始強自按捺,不去和他“一般見識。”聽得多了,柳書記終於忍耐不得,頂撞了嚴政局一句:”忠,州“子,也不見得就比女婿英俊瀟灑!,嚴政局自然不免沖沖大怒,將“不知天高地厚”的柳俊同志好一頓批評教育!
不過嚴政局也清楚,這小子嘴裡不吭氣,心中必定不服。能將自己千嬌百媚的女兒娶到手,此人可不知在心裡如何的自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了!
柳陽穿着厚厚的棉襖棉褲,戴着一頂長有兩隻犄角的小帽子,在客廳裡蹣跚學步,笨笨的跑來跑去,菲菲就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邊,伸出雙手,時刻做好準備,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了。不過幾圈下來。柳陽倒還沒什麼。菲菲已經渾身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的。
菲菲不由撅起了嘴巴,對柳俊說道:“還是你來帶吧,累得不行了,”
柳俊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抱住了兒子,徑直抱到臥室門口,將柳陽放下來,很認真地對兒子說道:“陽陽,爸爸和你玩躲貓貓好不?”
陽陽雖然會說一些簡單的詞彙,“躲貓貓”這個詞語,未免過於複雜,卻是不大清楚,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老子搖頭。
“是這樣,爸爸躲在房子裡面,你過來找我,好不?。
對待兒子,柳書記的耐心前所未有的好,一字一句的給小傢伙解釋。
柳陽似懂非懂的點頭。
柳書記便起身走進臥室,準備在門後躲藏起來,不料小傢伙隨後跟進,如影附形,哪裡躲得了?柳書記不由撓撓頭,不知該如何向一歲的兒子解釋這個遊戲規則。
菲菲見柳俊童心大起,要和兒子玩這個小孩子游戲,立即笑吟吟的過來,抱起了陽陽,對他說道:“陽陽,讓爸爸先躲起來,待會咱們再去找他,知道嗎?。
陽陽就連連點頭,摟住媽媽的脖子親了一口。
有了老婆協助,柳書記這纔在門後站穩了腳跟。隨後陽陽蹣跚地走了進來,徑直在門後找到了一本正經,貼牆而立的柳書記。
“哇,這麼快就找到爸爸了?好兒子,了不起,,來,換你躲了!”
柳俊再次哈哈大笑。
這一回小傢伙倒是懂得了,老子一出門,也乖乖的在門後站着,小嘴緊緊抿住,神情甚是興奮。柳俊走了進去,故意不向門後望。只顧在其他地方假意尋找,找了半天,佯裝懊喪,嘀咕道:“陽陽在哪
“在這裡”。
陽陽在門後大叫。
柳俊便如夢方醒,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笑道:“找到了找到了,”
小傢伙便開心地大笑起來,奶聲奶氣的童聲在別墅裡迴盪,纏着爸爸“再來一個”!
阮碧秀眉花眼笑,望着兒子孫子和兒媳,笑得嘴都合不攏來。二十年前,阮碧秀還走向陽縣蓮花公社的一個普通婦女幹部,又焉能想到二十年後,能夠貴爲副總理夫人?
大年三十,柳政局也不得清閒。這個時候,尚且未曾歸家,在外視察。給過節時奮戰在第一線的公安幹警和其他幹部職工拜年。
這也是柳晉才的老規矩了,自從當上主要領導,就從未改變過。他在省工作五年,對這片紅色的土地懷着深深的眷念之情。行將遠離,自不免更加留念感傷。他的老部下們。也趁着這個機會,和柳政局道別。雖說如今交通發達。京城與省的距離,不算太遙遠。可是隨着柳晉才的地位日益增高,這些老部下們日後與柳政局見面的機會較之在省,是要少得多了。
“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柳俊和兒子玩得不亦樂乎,菲菲就和婆婆說話,以免冷落了阮碧秀。打小兩家關係就異常密切,菲菲又全無心機,婆媳之間的關係處得極好,與親生母女無異。
阮碧秀就有些不高興地說道:“誰知道啊,每次過年都是這樣,等得飯菜都涼了,也不見人影”菲菲,你餓了不?要不不管他了,咱們先吃飯吧
再碧秀還真擔心餓壞了這個嬌怯怯的兒媳婦。
菲菲連連搖頭,笑道:“我不餓,再等一等吧。”
今晚上的家宴,意義自然非比尋常,乃是國人最爲看重的團圓飯,豈能不等柳晉纔回家?
阮碧秀點點頭,馬上又擔心起孫子來,說道:“那先弄一點給陽陽吃,不要餓到他了。”
這個提議,菲菲倒不反對。她最喜歡的就是看着兒子大口吃飯,簡直比中了幾千萬大獎還要讓人開心,當即張羅着去喂陽陽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