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命案成謎
看到長串的未接電話後，鞦韆雪順便翻了下信箱才知道了時一卿的行蹤。
在T市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時一卿接下來的行程排得很緊。
昨天學術講座完，今天就踏上了飛往意大利的裡雅斯特的航班，去參加第三世界科學院給發展中國家研究單位評選“優秀科學中心”並撥款資助的項目。
作爲在每國最高學術研究機構選拔進第三世界科學院的精英，這種項目時一卿是必須參加的。正好鞦韆雪打電話時他正在飛機上歷經長達10小時的飛行旅程。
醒耳的上課鈴聲打斷了鞦韆雪自己都有些不熟悉的莫名思緒和教室裡的喧譁。
女老師抱着厚厚一摞測試卷走進教室，隱含着不明原由的憂慮與安撫視線落在最前排的鞦韆雪身上，鞦韆雪詫異的迎上，老師那樣子似是接下來要告訴她一個不好的消息似的。
“這次小考成績出來了！同學們都有所提升，總體平均分要比上個月高了十多分，大家做得不錯！”
女老師簡單說了幾句就讓班長把測試試卷分發了下去，沒有像以往一樣在這時特地點名前三名和表揚分數有進步的同學，在一部分學生有些怪異的目光中老師翻開書本直接講起了課，沒抽出一分時間再停留在小考成績的話題上。
等試卷到了手裡，鞦韆雪才知道這老師莫名的安撫眼神怎麼來的了。
與滿分相差4分的醒目紅色字跡劃在試卷上方，這是向來全校第一的鞦韆雪從來沒考過的成績。擡眼，鞦韆雪正好對上女老師跟着試卷又移到她身上的視線，她抿抿脣朝老師微微一笑。
女老師沒讀懂鞦韆雪的意思，在她看來，鞦韆雪肯定是在看到分數的那一刻就被打擊到了。
雖然一衆老師們都認爲鞦韆雪這次分數下跌情有可原，畢竟上個月她因傷住院請假了很長一段時間，落下功課進度是很正常的，鞦韆雪還能保持到這個高分已經是非常之難得。
但始終沒繼續拿到她次次穩居的第一！
從她出生起的第一神話就這樣突然的被打破，不管什麼原因，鞦韆雪心理也會不好受吧。
這個雖然集所有寵愛於一身卻從來不驕不嗔的女生，她對學術上的認真與努力，周圍的同學老師們都有目共睹，次次大考小測的第一都是她付出了百分百的汗水辛苦得來的。
而學校一衆師生早已習慣了鞦韆雪各方面的優秀，在那一羣似追星一般狂熱的學生的追捧下，她在學校人氣被推至了巔峰的光芒，會不會因爲這一次的意外而又被那羣盲目的學生給無情的收回？
若真這樣就太不公平了！
一節課下來，女老師都懷着無比沉重的心情替鞦韆雪森森的擔憂，彷彿預見了這樣一位單純的女孩被那羣無知的崇拜者推至雲端後又無情的摔進泥裡的局面。
女老師不知不覺顯露的悲痛表情讓下面的學生們面面相覷，下課後又見鞦韆雪被老師一齊帶進了辦公室，弄得一衆人莫名其妙。
“別出去！開會開會！”
鞦韆雪一走，班長就出聲攔住幾個欲衝出教室的男生。
班長在發試卷時就看到了鞦韆雪的分數，在與把她從第一名擠下去的慕雲端交換了個眼色後，立馬召集所有人簡單陳述了這件事。
鞦韆雪上個月被人綁架導致重傷，才養了一個星期的傷就回了學校，顧得上身體顧不上學習，就是再天才也會有所影響，這次小考她被慕雲端擠下了第一的位置，雖然這個成績對比她情節來說已經是很優秀了，但幾乎所有人都跟那女老師一樣的心情。
鞦韆雪對自己要求一向高，一直以爲自己會穩居第一卻突然掉到第二的排名她本身就會心裡不好受了，現在老師還把她叫進辦公室，他們真擔心鞦韆雪會難過得躲到哪個角落去哭泣。
“那我們不要傳出去就是了！反正老師課堂上也沒多說，就當沒考過。”
“放心，我們都不會在她面前提到的！”
“不要去安慰，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憐舟冷坐在人羣外的座位上靠着牆搖頭嗤笑，這羣人的腦洞還真是大，真把鞦韆雪當成脆弱的玻璃娃娃了！
而辦公室的老師們一人一句讓鞦韆雪不要在意形式上的第一，安慰她說落下那麼多課還能考得這麼好的成績已經很讓人驕傲之類的話，鞦韆雪嘴角柔柔的笑意不變，一番謝過後從辦公室出來，踏進教室，本來圍成圈的人突然散開，鴉雀無聲中，一聲嗤笑清晰的響起。
“幼稚！”
衆人偱聲望去，帥氣的少年臉上揚着與他陽光氣質不符的嘲諷笑容，把一直以爲憐舟冷是個陽光爽朗型型的同學給搞懵了，他這是說誰？
“你什麼意思啊？”
離他最近一位高個子男生揮手一掌拍在憐舟冷課桌上，衝着他鼻子裡哼氣，他早看出來了這傢伙的表裡不一，剛插班過來的時候看鞦韆雪那眼神活像看路邊那種愛裝的賣笑女一樣！最近又總是圍着人家轉。
他媽的！這是耍他們小公主呢！
憐舟冷瞟了眼鞦韆雪耳垂上那顆仍然醒目的血痣，這個結果已經詮釋了鞦韆雪對他兩次相勸的敷衍態度，簡直不如好歹！憐舟冷本來就極度抑鬱的心情更是竄出一股惱意，移開視線，他不冷不熱的朝面前這位鞦韆雪的維護者道：“字面意思。”
“你找打是……”
“咳咳！”
慕雲端斜看着憐舟冷，細長的眼眯了眯，拳頭抵在嘴邊咳了幾聲，那男生才恍然驚覺慕雲端和鞦韆雪還在，要教訓這小子有的是機會。而其他看明白的沒看明白的人接到暗示，個個若無其事的又熱鬧起來。
……
放學，鞦韆雪還沒走出校門，意外接到一個突兀的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站鞦韆雪旁邊的慕雲端見她臉色突變，憂心的問。
“憐舟同學……被人打了。”鞦韆雪吶吶的拿下手機。
慕雲端愣了愣，隨即想到了什麼：“是程浩？”下午臨近放學的兩節課，憐舟冷和程浩雙雙翹課，慕雲端一直忙着校委會和高中部學生會的事，連在鞦韆雪面前晃盪的時間都少，更是沒多去關注他們，現在想來，怕是兩人出了什麼糾紛。
鞦韆雪搖搖頭：“不知道是誰，憐舟同學情緒好像不太對勁……”
其實鞦韆雪也蠻意外憐舟冷竟然會打電話給她，不過也沒容她多想。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頹廢、痛悔還帶着一股醉意，聯想到憐舟冷這段時間心情似乎一直不對勁，坐在車上，鞦韆雪腦洞大開的疑惑。
“憐舟同學該不會有什麼事想不開吧？”
慕雲端噗哧一笑，按鞦韆雪描述的頂多是憐舟冷心情不好在酒吧喝醉了酒，碰巧倒黴的被人揍了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鞦韆雪這兩世加起來都沒幾個男性朋友，對男人的心思的確掌握不準，但今天他聽憐舟冷從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不像有慕雲端說的這麼簡單。
車子駛進一條熱鬧的酒吧街，最後停在一間名爲“藍調酒吧”的門口。
還沒進門就已經能感受到整條酒吧街那種紙醉金迷的沉淪感，讓鞦韆雪不適的皺皺眉，一進去，刺眼的閃光燈和震耳欲聾的混響樂讓鞦韆雪幾乎睜不開眼，耳朵瞬間失聰。
站定在門邊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在晃動的人羣裡看清人的輪廓來找人。
“在那裡！”
慕雲端扯扯她的衣袖，兩人避過三三兩兩喝得醉熏熏的人往中間一個圓形吧檯走去。
還穿着制服的憐舟冷很好認，此時他神色萎靡的趴在吧檯上，八分醉兩分醒的拿着高腳杯跟酒保要酒喝，鞦韆雪來了後他神色清明瞭不少。
瞟了旁邊的慕雲端一眼，憐舟冷想發泄的話吞了回去，繼續趴在吧檯上倒酒。
一隻白皙嬌嫩的手橫過來，迅速奪過他的酒杯拿得遠遠的，見憐舟冷轉過頭來，那手的主人也用大眼睛瞪着他。
鞦韆雪幾乎不發脾氣，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良性循環的效果，大部分圍繞在鞦韆雪周圍的人一般不會對她做出無禮的舉動，鞦韆雪回報給她們的自然也是乖巧的印象。
像向彤林楠那一類人，就是做了什麼讓她不舒服的事，鞦韆雪還能看在未來她們會變成她的陶瓷娃娃的份上對她們忍讓翠忍讓。
但她和憐舟冷不過是半點交情都沒有的同學，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打到她手機上，她就爲了他跑到這樣的地方來，這人倒好，一句話不打算解釋還要繼續喝酒。
“誰打的你？是不是程浩？他人呢？”
慕雲端盯着憐舟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拳頭印，轉頭在周圍晃動的人羣裡尋視起來。憐舟冷聞言，頹廢的神色漫上一絲痛苦，撇開和鞦韆雪對視的眼神，他垂下頭。
“他死了。”
“什麼？”慕雲端和鞦韆雪齊齊出聲。
“程浩他……被人殺了。”
……
出租車停在離酒吧街最近的雲端假日酒店大門外，酒店是連着雲端度假村的門戶酒店，穿過酒店的度假通道便能進到後面的度假山莊，是慕家的產業。
憐舟冷堅決不回家，慕雲端只好把他送到這裡，慕雲端面色沉重的攙着憐舟冷下了車將人送進預定的房間，將人扔在牀上，慕雲端和鞦韆雪便坐進沙發裡。
程浩的屍體沒有找到，憐舟冷說他被人直接扔到了青宴江裡。
雖然帶了傷，但人還是活的，就那樣直接被扔進了江裡。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慕雲端和鞦韆雪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程浩不過是嘴快了點，就算得罪誰也犯不着這麼殘忍啊！
“你有沒有看清那些人的長相？”
慕雲端沉着臉問，這樣殘忍的手法可不像是個人恩怨引起的，反倒像某種性質的組織所爲。印象中，黑性質的組織裡，日本山口組的人就有把活人推進江裡餵魚的習慣。
憐舟冷緊緊閉上眼，痛苦的搖頭，那帶着悔意的神色叫慕雲端也實在不好再追問些什麼。
作爲一班的同學，程浩的衝動性子慕雲端多少有些瞭解，猜都猜得到肯定是程浩跟蹤憐舟冷去了酒吧，幾句話不對盤打了起來。
男生的感情往往可能就是打出來的，就算兩人剛剛纔拳頭相向，但親眼看到朝夕相處的同學在眼皮底下被人打傷再活活扔進江裡去餵魚，那種畫面帶來的衝擊感也足以讓人崩潰。
顧及到有秋千雪在，慕雲端乾脆把其它的疑問全收住，而且要再往細了問，若是程浩的家人以後知道程浩死前和憐舟冷打了架，本來沒關係的憐舟冷也要扯上麻煩了。乾脆他回去找人查清楚了再通知程浩家人看他們報不報案。
鞦韆雪坐在沙發裡不發一言，憐舟冷和她有那麼點相似之處就是幾乎全校的人都以爲他是個陽光爽朗的型男，作爲見過憐舟冷另一面的鞦韆雪，將他整個過程的表情看在眼裡，她覺得事情可能更符合戲劇性的一個可能。
憐舟冷的悔痛，不是因爲自己沒能救得了程浩，而是程浩本就因他而死。
聯想到一些更遠的，鞦韆雪不禁伸手摸了摸右耳垂上的血痣，憐舟冷口中的危險，會跟這個有什麼聯繫嗎？
因爲有慕雲端在的緣故，憐舟冷很多本來想直言告訴鞦韆雪的話都憋了回去，慕雲端是慕家的嫡孫，未來的慕家家主，以後他們兩個人敵是友都難說，透露太多給他只會招上更多麻煩。
安頓好了憐舟冷，慕雲端和鞦韆雪出了酒店時，已是華燈初上了。
兩人沿着酒店外一排銀松樹下的人行道上信步緩解沉重的心情，冷風吹在臉上，將兩個人本來混沌一片的思緒吹散了不少。
慕雲端側目看了看鞦韆雪在風中顯得越發瘦弱的嬌小身軀，脫下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
正低頭沉思的鞦韆雪感覺到肩上的重量與溫度，擡起頭只看到慕雲端帶着尷尬神色的側臉。輕輕吸了口氣，肩上的外套沒有她喜歡且習慣了的那股清冽如泉水般的味道，鞦韆雪伸手將外套摘了下來。
“謝謝雲端同學。”
鞦韆雪沒有給他什麼“我不冷”或“我不習慣穿別人衣服”的理由，直接將衣服還給他。慕雲端微愣了半秒，默默接過外套卻不再穿上。
“對不起。”
扯扯嘴角，慕雲端竟突兀的說了句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鞦韆雪瞪了瞪眼奇怪的看着他，卻見慕雲端摸了摸鼻子不怎麼好意思的道。
“這次小考把你的第一名給佔了，真不是故意的，都忘記你上個月有那麼多天沒來學校……”
“雲端同學也以爲我會難過得躲在角落裡哭鼻子嗎？”
“呃……”
“第一名又沒規定專屬於誰，它是大家付出努力的真實回報，你考到了它就是你的，何來對不起之說？”
重活一世，鞦韆雪自然不可能單純的爲了榮譽而去爭取每一次的第一，對名次的在乎也和其他人的程度和性質都不一樣。
小時候高調是因爲計劃，後來是因爲習慣。當你昨天努力並且得到了你想到的回報後，動力和習慣也會支撐着你在明天絲毫不懈怠的前進。
看到試卷上的分數她還真沒多大的感覺，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潛力被挖掘了多少也清楚。
以她的天賦，潛力快被挖盡的情況下，上個月每晚熬夜製作靈素藥店的存貨，遇險養傷加上接二連三的翹課請假，還能考到那樣的分數，她覺得是對得起自己的了，怎麼會爲了那些形式化的名次耿耿於懷？
“其實拉下那麼多課還能考到這個成績，纔算是真正的第一。”
“……”讓人相信她其實很堅強似乎真的很難。
……
翌日。
程浩遇難的事慕雲端已在暗中着手進行調查，既然有房間隱瞞，鞦韆雪就沒去湊那份熱鬧。
中午時分仍然沒見憐舟冷過來上課，鞦韆雪趁着午餐時間去了雲端假日酒店。去看看憐舟冷是其一，另外鞦韆雪也想去瞧瞧秋書墨和遲見秋的蜜月之旅第一站是怎麼樣個情況。
昨晚在家裡聽說秋書墨和遲見秋要出遠門，見到遲見秋嬌羞得不行的臉色，她就猜出了個所以然。
知道他們第一站就在離家不遠的慕家旗下的雲端度假山莊後，鞦韆雪的邪惡因子騰昇起，偷偷通過慕雲端的關係在入住資料庫裡查到了秋書墨和遲見秋的房號，鞦韆雪一路笑得像只邪惡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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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章訂閱前三名：愛若霓裳縹緲，18817839803，2836924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