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行乞境界
“元韻一直很努力,她是真的喜歡小提琴。”
風凝雙看着元韻的眼裡,是實實在在的欣賞,對於每個參演選手的歷往,風凝雙幾乎都有些瞭解。
“她7歲開始學琴,起初只是藉着鄰居的琴拉着玩,沒人說過她小指很短的事,都以爲她永遠只能拉着玩,卻在她真正喜歡上小提琴的時候,所有老師將她拒之門外,沒有人相信一個小指這麼短的人,能把小提琴練到演奏水平。所以她一直都沒有一個真正的老師,直到她自己練到15歲。”
“真佩服她,我也以爲,小指短的人是沒有前途的,之前我們班上有個同學也是,老師讓她儘量拉空弦,但這樣對她的發揮限制太大了,最終還是走回業餘了……”說着,大家跟着風凝雙走了出來,店裡很安靜,但似乎都沒想這些話讓元韻本人聽到。
她太過驕傲,不喜歡別人對她的欣賞是源於琴聲以外的東西,努力,那只是背後的故事。
“我之前都沒注意過,前天在中音學院的琴室裡聽到她拉了首超把位的曲子,壓根沒想到過,能拉出那種曲子的人,小指竟然只有無名指一半短,要是有機會,真想看看她和絃時怎麼發力的。”
“應該靠手腕吧……”鞦韆雪並不介意自己在一堆專業人士面前發表見解。
夢想與娛樂到底是不一樣的,這條路上,每個人都走得很艱辛。
怪不得這羣人總是沒法心平氣和地看待她的“嘉賓”身份了,不過這也讓她好奇,既然嘉賓位置有着這麼重的分量,爲何卡瑪家族會如此輕易的將邀請涵遞給她呢?
回去的時候,元韻手裡提了把新的琴。
新樂器需要多練習以磨合出默契,元韻就先回了蘭見酒店,其他人則和鞦韆雪李塞恩結了伴逛起街來。
除了元韻和風凝雙外,其他的選手們都和鞦韆雪一樣,是第一次來吉隆坡,一羣人穿過了幾條街也沒嫌累,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因爲李塞恩在場的緣故。
宋念擠到李塞恩旁邊,時不時在後者和鞦韆雪的聊天內容中插上句話。
同行幾人雖然也不想在李塞恩面前失了形象,但卻瞧不上宋念這明顯抱大腿的做派,鄙視她的同時,都暗暗告訴自己,可千萬別學樣地一臉討好,他們音樂界,最是排斥這種世俗。
“咦!千雪!”
突然地一道聲音,讓一行人腳步停了下來,也打斷了在李塞恩耳邊賣弄的宋唸的話頭。
在吉隆坡,除了在場的這羣人,還能誰能在大街上叫出鞦韆雪的名字呢。
衆人向聲源處看過去,就見昨天在機場見到的那位鞦韆雪的支持者,正站在馬路對面的廣場中央,臉上的笑容似乎就是因爲見到了鞦韆雪才綻放得那麼燦爛。
鞦韆雪凝眼看過去,眼中漸漸聚集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人影綽綽的廣場中,樑可兒手裡拿着一束花,蹲在一個雕像前,在她前面,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對着她拉小提琴。
被樑可兒這麼一叫,那小女孩嚇得停下了手中動作。
李塞恩是第一個提步往這邊走來的,他對樑可兒保留着最淺薄的印象,見到鞦韆雪的朋友,自然是要友好地打個招呼的,然而後面的一行人,多少都被樑可兒那衝着鞦韆雪笑得明媚的樣子看得刺眼,尤其以宋念爲首。
粉絲呃!
在國內,還只有凝雙學姐那種實力,纔有一撥支持者。
這鞦韆雪到底會拉幾首曲子,搞這麼大陣仗!
有個粉絲了不起,逛個街還要礙她們眼!
樑可兒似乎並沒有看出大家不愉的神色,簡單打了招呼後,她看着鞦韆雪,手指着在她面前的小女孩笑道:“這小妹妹好厲害!她竟然也能拉琴!”
鞦韆雪看了眼那小女孩,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的樣子,只有半人高,瘦弱的肩膀上卻架着一把老舊的小提琴,身上衣服暴露出明顯的破舊感,頭髮也有些凌亂。
聽到樑可兒在說她,又看到一羣大哥哥大姐姐把眼神射向她,巴掌大的臉上寫滿了莫名的緊張。
“她也會拉小提琴?”之前幫過鞦韆雪的男生好奇地開口問道。
“她那小手指夠得着嗎?呵……收費的呢!”宋念踢了踢小女孩面前的洋瓷碗,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
那小女孩被宋念這動作嚇得後退一步,還架在肩上的小提琴尷尬地放了下來,瑟縮地低垂着頭站到一邊。
李塞恩一向開朗的眉眼也皺了皺,本身一路他就對這宋念有些煩了,看到她這舉動,脾氣就上來了,在李塞恩看來,宋念就是在嘲笑他們馬來人,不過從小被教導爲要做一個紳士的他,說出的話並不失禮。
“這有什麼奇怪的!乞討哪兒都有,但這裡挨近吉多城堡,就連乞兒也學會靠賣藝行乞,雖然都是娛樂人,但拉得好的也不是沒有。”
誰都聽得出李塞恩的語氣加重了,宋念也意識到這一舉動的性質,立刻閉上了嘴。
的確,隨着李塞恩的話,衆人擡首望了望周圍,諾大的廣場,竟然有四五個角落裡,或老人,或小孩,拿着明顯是不知道轉了幾手的老舊樂器,雖然笨拙,但對待每一個施捨的行人,都很認真地回報了一曲她們用心血與汗水練習出的曲子。
以這樣的方式行乞,站本質角度,更應該受人讚揚的。
至少不應該是宋念這種無禮又無知的態度。
“叮、叮!”
清脆響亮的金屬撞擊聲響起,衆人看過去,就見鞦韆雪掏出兩幾個硬幣和幾張紙幣扔進小女孩面前的洋瓷碗裡,臉上溫暖的笑容化開了小女孩眼裡的瑟縮可憐。
“能拉首曲子給我聽嗎?”
小女孩瞳仁裡瞬間倒映出一張暖意醉人的笑臉,呆呆地盯了鞦韆雪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猛地點頭,而後麻利地架起了小提琴,髮絲凌亂的腦袋微微歪着,乾瘦的小手開始拉動起琴絃。
“嘁!裝模作樣!”宋念忍不住地小聲嘀咕了聲,不過這次聰明地沒讓李塞恩和風凝雙聽到。
“這愛心氾濫得……”
被宋念洗腦太多,同行中另一位女生也加入到了她的陣營,對鞦韆雪的大發善心頗有微詞,那樑可兒也是,鞦韆雪也是,這麼難聽的琴音,還扔大把的錢進去,一個個假裝自己多麼有愛心的樣子,看着也是夠了!
這女生的話誇張了點,但的確,小女孩的琴音算不上多麼好聽。
一首最普通的調子,拉得斷斷續續,還記錯了好幾個音譜。
不過想也是了,一個窮得需要乞討的孩子,有幾個精力來學這些東西,能背出曲譜拉得這麼順暢,已經是讓人驚歎了。
一曲罷,宋念提腳想走,那小女孩卻糯糯地朝鞦韆雪開口。
“姐姐,你再聽我拉幾首吧,我還會幾首不同的……”邊說,她看向面前瓷碗裡給得明顯多了的錢。
“那我們一起聽吧!”風凝雙代替鞦韆雪回答道,也掏出幾張紙幣扔進洋瓷碗裡,明顯也是多超了的數額,緊接着,李塞恩也拿出幾張紙幣往瓷碗裡扔進去,“剛剛聽了一場免費的,現在補回來。”
風凝雙和李塞恩帶起了頭,其他人也自然明白了,默默地掏出錢來一個個扔進瓷碗裡。
做善事這種事,誰也沒理由也沒勇氣拒絕的。
看着面前一會就堆成鈔票山的瓷碗,小女孩幾乎反應不過來,瘦弱的臉上,那雙靈閃閃的大眼睛裡很快蓄滿了淚花,不過最終也沒讓它們掉下來,又架起小提琴,她慢慢摒棄了剛纔的緊張,認真投入到指尖的每一個音符上,生怕自己辜負這一羣愛心姐姐們的善意。
等到第七首曲子聽完後,已是中午了。
鞦韆雪和風凝雙看到小女孩臉上不再不好意思的神色後,也終於離開了廣場。
樑可兒又奇怪地在這兒就與鞦韆雪分了道,看到鞦韆雪的背影走遠了後,樑可兒才又折回到之前小女孩的面前,這次,她從包裡掏出幾張大鈔,然後拿了張紙,寫上一串地址後,連同幾張大額鈔票一起,直接塞進了小女孩瘦小的掌心中。
表情溫柔地盯着小女孩巴掌大的小臉。
“兩天後,到這個地址來找姐姐,你就還可以再得到一倍的錢……”
小女孩有些愣愣地接過,終於顫顫巍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開口的是並不怎麼流利的華語。
“去找姐姐……幹什麼?”
即使只有幾歲,小女孩也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給自己這麼多錢,終日的行乞,讓她過早地見識了不少現實的殘酷,她無端地在些緊張。
“去給姐姐拉曲子聽。”哄小孩的答案對於樑可兒來說信手拈來,人蓄無害的形象,她不比鞦韆雪差不少。
聽到是讓自己拉曲子,小女孩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緊張,禮貌地道了謝後,纔將手裡的錢緊緊貼身收好。
默數着今天的收入,那雙大眼睛裡閃動卻着複雜且喜悅的光芒,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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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遲來的客串,估計等待的人以後也不一定會來看了,但十七仍然會把她帶出來,這個角色,在我心裡已經存活了有一年多了,先露個臉,過幾天正式客串出場,高潮卷劇情轉折點的關鍵人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