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貓捉老鼠開始了
昨天晚上,付晚和時一心被夏盼雲挽留着吃了頓晚餐就回去了。
時一心本來只是想來看下遲見秋的,一來就碰上秋家遇到這樣的麻煩事,氣氛看起來並不好,她也就沒多留,和付晚當夜回了京城。而時一卿單獨去了他t市的朋友那裡。
夏盼雲早上起牀,直覺得肝疼,早餐一口都吃不下,她快要被氣死了!
下午鞦韆雪放假後,夏盼雲帶着她去了警局,前幾天秋書蘭讓人打聽的事有了消息。她要把向家那個惡毒的女兒告上法院,告她誹謗!告到她坐牢!
出門時,張雨萱追了出來,非要跟着一起去,說是“姐姐的事,我都想參與,我也要像瞳瞳一樣保護姐姐。”夏盼雲沒心情聽那一套,無謂的揚手讓她跟上了車。
今天警局的辦公室有些冷清,感覺辦公的警察們有些蔫蔫的,很鬱悶的樣子。
門口李明啓拿着幾個本子與一個女警察在說話,等他空了,鞦韆雪走過去問她:“請問有蘇哲的新消息嗎?”
李明啓將頭從那翻開的本子裡擡起,見到鞦韆雪眼裡的詢問,他愣了愣,眼裡有光芒黯淡了下去,“可能,他家裡已經找到他了。”
“可是他沒有來上學啊。”鞦韆雪驚訝的微瞪了瞪眼。
李明啓看着眼前這張治癒做任何表情都讓人覺得暖萌暖萌的臉,心情也稍稍好了些。據資料上顯示的,蘇哲對鞦韆雪心懷邪念,鞦韆雪卻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的,現在對他的關心就得出來,他還是維持着她心中的美好與單純吧。“他家人已經撤了案,我想應該是已經找到人了,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休息幾天,也可能……是轉學了吧。”
面對那雙澄澈無垢的大眼睛,李明啓有些心虛,雖然這其實是個善意的謊言,但作爲警察的李明啓,對說謊這種事,還是打心底排斥的。
轉開眼,卻撞進了另一雙淡漠中透着犀利的眼中,那眼神明顯告訴他,那人看穿了他的心虛。
一緊張,他說話都有些結巴,幾句話應付完鞦韆雪,他拿着本子逃也似的進了辦公室。
“時先生?你怎麼在這?”熟悉的一身黑,熟悉的感覺,鞦韆雪還沒轉過眼來,只消一個餘光,她就猜到是時一卿來了。
時一卿沒回答她,目光還追尋着李明啓的脊背有些彎的背影,沉默了會,他側回頭反問鞦韆雪:“你又怎麼來了?”
回答他的不是鞦韆雪溫軟似綿雲的聲音,夏盼雲上前興奮的將她那張化着濃妝的老臉塞進時一卿的視野:“哎這不是一卿嗎?你們沒有回去啊?和林太太一起來的嗎?怎麼不見她人?”
刺鼻的香水味讓時一卿往後退了一步,毫不掩飾眼裡的嫌棄,夏盼雲一口氣問出一大串問題,他一個沒答,待鞦韆雪告訴他,“奶奶帶我來……嗯,打官司。”他才淡淡回了句:“所以我來幫你。”
幫她?他知道這裡面一環環的內情嗎?
“邵旭告訴我的。”像是看懂了她的疑問,時一卿道。
夏盼雲半點沒介意時一卿明顯對她沒有一點長輩愛的無禮行爲,能和林太太那麼好關係的人,家裡肯定也不簡單,而且看時一卿這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都不是一般的年輕人能擁有的,她夏盼雲別的不說,看人可是個個兒準。
時家這對姐弟,也是顆可以攀附的大樹。
“不是我乾的!你們憑什麼拷我!根本就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這樣胡亂猜測?放我回去!快放開我!”
門口一輛車外,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抓着一個不停尖叫掙扎少女的手臂往裡面走來。
被凌亂的髮絲摭住面門不停掙扎的少女,不正是向彤,夏盼雲要起訴的被告。看到她,夏盼雲剛壓下去的暴怒因子騰的升起來,她驀地衝上去,一手揪住向彤的頭髮,啪得一聲就給她甩了個響亮的巴掌。
“你個惡毒的女人!恩將仇報污衊我孫女,還陷害她敗壞她的名聲!害得我們整個家裡連連倒黴,你媽怎麼生了你這個麼小賤人!”
在她還想揚手打第二個耳光時,抓着向彤手臂的警察攔住推開她,吼道:“幹什麼!這裡是警察局!有什麼矛盾都進去按程序去申訴,別在這逞兇!”
夏盼雲被推得往後一踉蹌,氣不過得狠瞪着向彤咬牙切齒:“小賤人!我要告得你永遠都出不來!”
向彤受了一巴掌,這時卻沒空跟她槓,她仍然掙扎個不停的高聲叫喊:“不是我!不是我啊!你們查都沒有查,憑什麼讓我做替死鬼!我也是被陷害的啊!”
那聲音直衝雲宵,慘烈得彷彿她不是被帶進去審問,而是要被拉去槍斃。
對向彤來說,這樣的對待跟斷她生路沒有什麼區別,她已經17歲成年了,若是真的被定罪,以秋家在t市的影響力,肯定會判她最重的三年牢刑,青春燦爛的年紀坐牢,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
她的叫喊聲引出了辦公室內的李明啓,他走到向彤面前,眼裡有藏不住的冷意。
“沒有證據?雲端學院初中部幾十位散佈謠言的學生,全部指證是你向彤暗地裡授意她們混進高中部擴散流言。這麼多人,會作僞證不成?”頓了下,他瞟了眼側面靜靜站着的鞦韆雪,回到向彤臉上的眼神顯得有些憤恨:“還有,有一位少婦提供了一個佐證,你們落入犯罪組織網中的那天,從地下迷宮逃到地面時,鞦韆雪本來是能逃出去的,是你!逃到一半又折回來,將正往外跑的鞦韆雪給撞倒,將她又推回了犯罪組織。我想那天肯定不止她一個目擊者,你敢否認嗎?”
當那位少婦來警察將她那天慌亂間看到的情形說出來時,李明啓既憤怒又失望,面對一個幾小時纔對自己施救的恩人,竟然下這樣的毒手,一招不成,不但沒有悔過,還費盡心計將人陷害到那種程度。
這些如花般年紀的學生們,到底是被什麼毒噬了心!
向彤驚得忘記了掙扎,眼睛空洞得死瞪着。
幾十位散佈謠言的學生,全部指證她?
無聲了幾秒,向彤突然掙開兩旁的警察,快速的衝到夏盼雲三人的面前,雙腿一屈就跪了下來。
“千雪,那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說過你相信我的!我也是被陷害的啊……我根本沒有讓人散佈什麼謠言!秋太太……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那個真正製造謠言的人給找出來!你可以找我爸……我爸他,會給你們賠償的。我是真的……真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鞦韆雪不認爲她適合受着這一跪,在向彤斷斷續續的哭泣中,迅速挪開步子讓開到一邊,張雨萱見狀也連忙跳開。
夏盼雲卻無動於衷,她居高臨下的享受着這一跪,語調尖酸的冷哼:“賠償?我秋家還稀罕你那個暴發戶老爸的賠償?拿這些東西來求饒?你做夢!一次又一次的想害我孫女,我不把你整進牢裡你就不吃教訓!”
張雨萱低頭看着向彤,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心裡冷笑,跟夏盼雲求情,拿不出點對她有用的誠意來,想要放過她,還真是做夢!
“我沒有別的意思秋太太,千雪……千雪,幫幫我,真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我之前是鬼迷心竅了纔想把你又推進賊窩,我承認之前的的確確有害你的心思,但是那些謠言真的不是我製造出來的,我錯了,真的錯了,不要告我……”
李明啓有些怔愣,不僅是被向彤下跪的舉動震了一把,他從向彤的情緒裡,感受到了一種埋於心底的怨氣,那種怨氣,跟以往那些被冤枉的人散發出來的,一模一樣。可明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就是那個製造謠言誹謗鞦韆雪的人啊!
“不是她!”淡然出聲的,是時一卿。
時一卿不是搞偵查的,不像李明啓有那種經驗,他對人心與行爲是否一致的判斷根據,是磁場。
每個生物周身都會縈繞一個磁場,這個磁場會隨着人移動時接觸和感覺到的事與物不斷變化,會與其他的生物磁場產生碰撞,和喜歡的人站一起,不說話,不看着對方,也能感覺得到磁場相互融合,和厭惡仇視的人遇上,不需要言語的提醒,也能察覺得出他的存在,因爲磁場已經先一步產生了排斥性的碰撞。
這就是爲什麼有時候走在安靜無人的林中,卻能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盯着你,那是因爲盯着你的那道視線裡含有帶動情緒的感情,即使隔得遠遠的,你也能感覺到,回頭一眼發現盯着你的人。
川流不息的馬路中,喧囂一片,你卻驀地回頭聽到有人喊你,仔細回想時,你會發現你其實根本聽不清她喊出的字眼是什麼,只因那個呼喊中帶着某種深情,或者強烈的情緒撞上了你的磁場。
那種微妙的碰撞,其實只要反應不遲鈍,情商正常的人,都能感覺到,只是磁場學還沒有成爲一門學科,大部分人無法用正確的語言描述出來那種微妙的感覺,即使有些人強烈的感覺到了,也無法上升到理論。
他感覺到的,就是向彤周身的磁場,在與鞦韆雪和夏盼雲周身的磁場碰撞上時,沒有出現反向的紊亂,而是順着她的意願自然的縈繞於周身,說明她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是一致的。
怨氣時一卿感受不明確,但他從磁場中捕捉到,此時的向彤,對面前的兩個人沒有仇恨,也沒有算計,她的話,發自於肺腑。
反倒是那個張雨萱的磁場,突然的……紊亂了。
聯想到昨晚風魄幫他查到的資料裡,公安局長謝清明暗地查清興社一案時,因爲留意了鍾潤成的囑咐,果然發現那兩具屍體的驗屍單被人改寫了。這隻黑手,不像是向彤這種腦發育程度的人當得起的。
向彤停止哭泣,看向現場唯一一位開口相信她的男人,想要到他面前求情,卻看不出他和秋家的關係,也拿不準那個一臉淡漠威嚴的男人會憐憫她。
正無措間,她聽到鞦韆雪似天籟般的聲音響起:“我說過,我相信向學姐,就一直都相信。奶奶,我們就給向學姐一些時間吧,給個機會讓證明自己的清白。”
“姐姐!你怎麼能被她幾句話就動搖了?哪個小偷承認自己是賊的,這時候她當然盡說好話了,她都害你好多次了,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張雨萱有些急,她生怕夏盼雲被鞦韆雪給說動,再加上那個男人,夏盼雲隨時可能動搖決定。
對鞦韆雪這種心軟的行爲,夏盼雲其實是不抱什麼好感的,讓她猶豫的是,時一卿那句語氣篤定的話。她看向時一卿,疑惑的看着他,若是他能拿得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的話……
時一卿卻並沒有給她解惑,他挪動步子,走到鞦韆雪旁邊,側頭問她:“你爲什麼相信她?”
鞦韆雪低頭笑了笑,似乎時一卿提了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擡頭,她似有似無的瞟了眼張雨萱,“就是相信啊!而且……若是向學姐要擴散流言,爲什麼要找初中部的學生混進高中部來散佈啊?直接在高中部進行,不是更無跡可查麼?”
從幕後人利用的羣體找線索,那人自然利用自己容易掌控的人,容易掌控,必須建立在有足夠了解的基礎上,向彤是高中部的人,要利用,也是會找高中部的學生,然而那羣人全都是初中部的,說明了什麼?
那個人,很可能是初中部的老師或學生。
時一卿接着她的話繼續往下分析:“既然那些人能被人所利用,自然幕後人是持有底牌的,可能是那些學生的隱私、秘密、把柄,既然這樣,他也同樣能以此利用他們全體做僞證來指證向彤。”
其實很簡單,若是拿這事做爲一道題,以在場的這些人的頭腦,個個都能客觀的推算到這一步。
防礙他們往這個方向猜測的,是過於強烈的主觀因素,向彤有前科,她害過鞦韆雪不止一次,所以沒有人相信她,根本就不會因爲她的話去質疑事情的定論。
他會去質疑,是他有了他看得懂的“證據”,可鞦韆雪又是怎麼往這方面想的呢,作爲受害人,她應該是最受主觀情緒干擾的人才對啊!
夏盼雲皺着眉,她的確是被鞦韆雪和時一卿兩人的這翻話動搖了,浸泡在豪門權貴裡這麼多年,借刀殺人這種事,她可不是沒見過,可這次是半點沒看出來。
若真的是他們猜測的這樣,那就足夠說明,這個幕後人很擅長攻心,是個狠角色。這麼一個厲害的人,時時刻刻想着害鞦韆雪,他們還完全不知道,可得了啊!
夏盼雲也是個精明的,想到這裡,她冷眼睨了睨被鞦韆雪拉着站起身的向彤一眼,“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半個月時間你給我找到那個人。但是不代表我們秋家就這樣算了,你之前那麼狠毒的加害我孫女,我要求你們做民事賠償。”
向彤似劫後餘生的不停抹淚:“謝謝秋太太!謝謝千雪,謝謝……這位先生!謝謝!”擡眼的那刻,經過淚水洗禮的眼睛變得更加的清澈,視野內的一切清晰的收進她的眼裡,她看到——
張雨萱驚慌得接近恐懼的神情!兩雙眼對上,下一秒,張雨萱卻給她翻了個憤恨的白眼。
雖然只有一秒,但足夠她看清,並確定下來了。
轉身,向彤的脊背已經挺直,帶着自信,將拷着的雙手伸到警察面前,李明啓卻不給向彤開鎖,他皺眉:“不行!就算秋太太撤訴……你也一樣要走一趟程序,用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
“爲什麼?!”向彤眉頭鎖得死緊。
“因爲法院已經發起了公訴,三天後開庭,作爲被告,你現在不能離開警局。”
“什麼!”幾聲驚呼!仔細聽會發現裡面有一聲夾着一絲驚喜。
回去的路上,夏盼雲樂了一路,真是老天開眼,她剛還後悔就這麼便宜了那個惡毒女,沒想到她撤訴都沒讓她好過,地方法院竟然提起了公訴,這就是她們雪兒的魅力啊!一出事就有貴人相助。
時一卿和鞦韆雪不是一路,沒有和她們一起離開,此時他和李明啓呆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密閉室裡。
“你是來幫向彤的?”隔着一張桌子,李明啓望着時一卿的目光裡透着警惕。
時一卿看他的目光有些漫不經心,聲音卻淡漠中透着威嚴:“誰施壓讓法院發起公訴的?”
“你怎麼知道?”
“向彤陷害鞦韆雪,就是再引起公憤,也不會達到全市人民聯名舉報的程度,鞦韆雪被害後的結果也不會上升到社會安定的地步,法院又怎麼會爲這樣一個案子發起公訴?”
“的確是有人聯名起訴。”
“非當事人、親屬或監護人的起訴,是不具有法律效應的吧。”這麼明顯的幫她走後門,卻沒人提出質疑與異議,他該讚一聲鞦韆雪的影響力之大嗎?
本來能寫六千字的,晚上出了趟門就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爲毛總是跟預計的差一千呢,哎,昨天欠的一千隻能明天補了,十七開始欠債了……
話說昨天的章節把夏盼雲的稱呼“秋太太”寫成了“林太太”了,現在已經改了過來,希望妞們別代入錯了哈,林太太是付晚,性子跟夏盼雲完全不一樣的。
ps:用手機看文的妞們,沒看到公衆章節的活動預告的,可以翻目錄看下。置頂的評論有些妞還沒看到,十七再貼下驗證羣羣號:365739639,喜歡熱鬧的妹紙,到童生了的趕緊加羣吧,到時候活動,羣裡的妹紙是可以參加兩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