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的這麼順利幾乎是一路綠燈,讓趙大喜也真心感慨,難怪那麼多人拼了命也要弄個外國護照,身上多了洋人這重光環辦事果然方便多了。就連藉口也找的理直氣壯,涉及外交事務一切手續從簡,海狼突擊隊全部二十二名參演隊員,就此開始了爲期半年的長駐南非之旅。
可惜的是帶隊的孔慶忠不能長駐下來,要回去帶部隊主持日常訓練。
爲此趙大喜也有幾分傷感,還是孔慶忠好心勸他:“部隊過一段時間還是要輪換的,我要想來還是能來的,別陰沉着個臉了怪嚇人的。”
趙大喜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哈哈一笑也就算了。
送走了孔團長,楊素才終於說出心裡話:“我看遲司令啊是中毒太深了,想讓他放手孔團長來幫你,不太現實。”
趙大喜不願意再提這事,把話題敷衍過去也上了飛機,回新澤西陪陪一雙兒女,一星期後全家人又出現在風景秀麗的夏威夷海灘,一大家子人在海灘別墅裡享受着『迷』人的熱帶風情,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趙大喜每天陪着兩歲大的小兒子到海邊游泳,自問也是兒女成雙的人了。
安逸日子過了幾天,這天正在陪着全家人逛街,接到雷永強打來的電話。
老雷順口開了幾句玩笑,說起正事:“你猜猜誰來南非了,累死你也猜不到。”
趙大喜抓着電話,沒好氣的笑罵:“誰,總不會是如來佛吧?”
雷永強輕笑幾聲,才正經下來:“北京來的人姓費,自稱是咱們老首長辦公室新任的大秘書,我給安排到酒店住下了,你要不要回來見上一面?”
趙大喜哪肯離開嬌妻愛子,隨口糊弄過去:“你替我見一見吧,就說我在休假聯繫不上,撒謊你總會吧?”
雷永強也就會意點頭了:“行,那就這樣吧。”
兩個人也真是心照不宣,這要在以前老首長有命,兩個人自然是刀上火海絕不含糊,時至今日熱心早就冰涼了,雖然還不至於鬧到翻臉,也還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不愛再沾惹蘇副總理辦公室的人。
徐燕難免還是要多問一句:“他讓秘書去南非找你,會是什麼事情?”
趙大喜哄着小兒子,臉上仍是不以爲然:“這我怎麼可能知道。”
紀琳算是瞭解內情的人,這時候撇嘴說話:“還能有什麼事情,這麼明顯連我都能想的明白……您這位老首長估計是看着你和素姐在南非吃的開了,在南部非洲有這麼大的勢力,肯定又想拉攏你了吧!”
紀秘書話說的如此坦白,又讓趙家衆女忍不住擔心的看一眼丈夫,知道紀琳說的**不離十,跟實際情況差的也不會太遠。趙大喜這時卻心如止水,把墨鏡戴好招呼一聲,全家人去吃一頓美味的海鮮咖喱大餐。趙家衆女猜也猜的到他真實想法,再對看一眼也心裡有數,丈夫這顆熱心腸早被老首長給澆滅了,怨不得別人。
三天之後又接到老雷的電話,說是田中勤親臨約翰內斯堡,住在楊家。
趙大喜心裡有氣自然諸多刁難:“你讓他回去吧,田大省長這麼忙的人,別爲了我一個閒人浪費寶貴的工作時間嘛,有這時間乾點什麼不好。”
雷永強當然不可能原話轉告,好在趙家衆女都是心腸極好的人,看着丈夫和田中勤鬧的這麼僵也都於心不忍,也紛紛在枕邊嘀咕着勸了一陣,不管怎樣念着舊情,就這麼把田中勤晾在約翰內斯堡也太讓他難堪了。趙大喜在嬌妻勸說之下才勉強點頭,答應讓田中勤飛來夏威夷見上一面。
只是可憐了堂堂田省長,飛了大半個地球纔在夏威夷一幢豪華別墅裡,見到了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見面之後,趙家衆女看他嚴重的黑眼圈,憔悴的臉『色』都於心不忍,也知道他這些天應該沒睡過好覺。
田中勤有求於人,說話倒是挺誠懇:“大喜,咱們之間怎麼會鬧成這樣,我不明白。”
趙大喜下巴擡的仍是很高,咧嘴冷笑:“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吧,田省長,咱們之間關係搞成這樣,責任好象不在我吧。”
田中勤表現出極大的隱忍,仍很誠懇:“好吧,都是我的錯,但是這回的事情你一定要幫忙。”
趙大喜不動聲『色』冷眼看他,心裡很清楚他打的什麼算盤,這回他替遲志傑出了一口惡氣,消息難免傳到京裡,讓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趙老闆這個人的能耐,重新考慮趙老闆這個人的價值。趙老闆略施手腕接連動用了南非內政部,國防部,進出總統府都如履平地,甚至在非盟軍事委員會裡都有熟人。
這對陷入冰點的中非關係來說價值太大了,趙老闆要是肯真心出力,沒準能讓中南關係進入一個嶄新的蜜月期,甚至連中非關係都大爲好轉。爲此田中勤不惜低聲下氣,倒也能理解他的處境。
一陣沉默過後,趙大喜又冷哼反問:“誰讓你來的,蘇副總理?”
田中勤倒是認打認罵,矢口否認:“沒有,這次是我自己要來的,他不知道。”
趙大喜看他不象說謊的樣子,心裡火氣倒也就消了一點,蘇和總算還是要臉的人,知道沒臉再來求他辦事。這次多半還是田中勤這書呆子自作主張,想低聲下氣來求一求他,爲蘇副總理主政國務院最後努力一把,想法雖然幼稚了點總算是對蘇副總理一片忠心耿耿,讓人不好說他什麼。
趙大喜火氣稍微消了一點,態度仍很惡劣:“田省長有什麼指教,說吧。”
田中勤飛遍大半個地球爲的就是這句話,當然趕緊打起精神說話:“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朋友,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但是這一次你一定得幫忙,你馬上回南非動用關係,最好是由南非方面邀請咱們老首長國事訪問……只要咱們老首長能在發展中非關係上有所作爲,一切就都還有救。”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說到趙大喜看着他眼睛裡隱隱透出來的狂熱和期待,心裡嘆氣這個書呆子真是不堪大用,直到現在還看不清楚形勢。這書呆子直到現在還愚蠢到以爲,只要蘇副總理有所作爲再立新功,就還有主政國務院的機會,思想之幼稚讓人實在不忍心去打擊他。
趙大喜心裡也有點抓狂了,田中勤當了這些年的京官真是越當越幼稚了,簡直是有點愚蠢了。
房間裡又一陣安靜過後,趙大喜抱着可憐他的心態,最後勸他一句:“回去老實當你的省長,別瞎『操』心了,你怎麼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呢,老首長和張風山譚某人不是一路人,說句不好聽的……你和老首長這是在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懂不懂?”
田中勤聽到呆了一陣,眼神黯淡下去:“那你就是不肯幫忙了?”
趙大喜看他仍是聽不進逆耳忠言,索『性』翻臉擺一擺手:“小馮,去給田省長頂一張回國的機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田中勤也就沒什麼話好講的了,一臉落寞的起身走了,趙家衆女看在眼裡。
這時候敢說話也就只有林海草了,林海草還是輕柔的勸:“大喜,你會不會太絕情了,中勤大哥這個人倒也不壞,他就是懦弱了一點糊塗了一點……要不要我去叫他回來,你們兄弟之間有什麼話好好說。”
林海草也絕少干涉丈夫的事情,說這些話也算很罕見了。
趙大喜稍微有那麼一絲的猶豫,還是決然擺手拒絕了:“讓他走,海草你相信我吧,他以後會感激我的。”
趙家衆女看他態度這麼堅決,也就把嘴閉上不再勸了,知道勸也勸不住。趙大喜臉『色』陰沉一陣還是抓起電話,第一時間先打給蘇振宇,跟蘇家長子商量一下,話說簡短把事情說清楚了。
電話裡蘇振宇沉默一陣,也決然開口了:“我支持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折騰個什麼勁,消停點吧,這個事情我聽你的。”
趙大喜得到蘇振宇的認可就輕鬆多了,心裡暗贊振宇大哥也算是人中之龍,可比田中勤那書呆子明智多了。蘇和人在局中看不清楚,他自問替老首長做一做決定沒什麼錯,讓老首長在任上安安穩穩幹到退休算了,也別想着往上爬了,也別拿那張老臉去帖人家的冷屁股了,也替蘇和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吧。
心意堅決之後就輕鬆多了,自問他看的別誰都清楚。
數天之後結束假期回到南非,才知道李中書也在約翰內斯堡等了他好幾天了。
趙大喜隨手脫掉外套,咧嘴冷笑:“老子什麼時候,又變的這麼搶手了?”
家裡楊素和雷永強聽到會意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趙老闆略施手腕又變的炙手可熱,這些年人變的越來越穩重也不跟人動刀動槍了,偏偏手腕卻越來越高明,翻雲覆雨的手段施展起來,每每都能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眼下中非關係是塊香餑餑,誰搶到了先手誰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