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搖晃的獸油燈下,從那黑暗的角落,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隱現在黑暗之中,恭敬的對着坐在桌前,背對着她的男子道。
司徒浩沒有回頭,而是靠在椅子上,微闔雙目,似乎有些疲累的揉按着太陽(穴):“你來自那裡?”
“是的,殿下!”
“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蝶七!殿下以後就叫我蝶七就可以了!”
“蝶七,去掉七字吧,以後就叫你蝶!”
“蝶,這是你第一個目標,殺了他,我不希望在帝京看到這個人!”司徒浩說一個水晶放在桌子上:“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走時,別忘記關門!”
司徒浩站起身,離開了書房,而司徒浩離開之後,那隱沒在黑暗中的影走出,油燈下,出現了一個一身緊身黑衣,頭上帶着黑巾的女子,秀髮被緊束在腦後,黑衣上,少有圖紋,只在袖口,有一隻翩翩起舞的蝶。
蔥白纖細的玉指拿起幻之晶,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秋眸,眨動了一下,隨後將其放入懷中,下一刻,獸油燈來回的晃動,幾道亂舞的影在牆壁上飛舞,燭光滅去,書房陷入一片黑暗,再無半分生息。
後花園,清塘水榭,一位老者踱步走來,望着閃爍着月華粼光的水池:“爲什麼一定要殺他,身爲親王,她跟你註定無緣,自古皇家多無情,我以爲你早就透悟了,沒想到你仍做出這種衝動的事情!”
司徒浩望着天空中的皓月,揹負着雙手,似有幾分傷感的道:“老師,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皇位,會是我的,她也會是我的,衛國公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我的選擇我也不曾後悔,等我登上那個位置,我在迎娶她,但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前,我不希望有人破壞。”
月,如水,夜,冷寂。
順着楚河,進入天河,儘管是二月,天依冷,但天河的水似乎依舊連天接地一般,寬闊無邊,天河之上,一艘中型的樓客船緩慢的行進着。
二層,冷卓走入冷無敵的房內:“爺爺,你叫我!”
“恩,來坐,進入天河,不要兩日,就可在北岸靠岸,你打算走哪一條路去帝京!”冷無敵喝着熱騰騰的茶,問道。
“這個之前倒是商量過,我們打算走鎮江,埠陽,濟陽,上丘,清明關在一條路!”
冷無敵聽完不由地皺起眉頭,道:“你不知道之前我就是走這條路遇伏的麼,雖然這條路是主官道,但卻要穿過泰山西麓,還是走水路穩妥!”
看來冷老爺子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爺爺,水路不好走啊,如今才二月,走水路危險頗高,尤其是淮水北運河,三月前化不開,浮冰衆多,搞不好就要翻船,這時候,根本就沒人敢走水道!除非等上一個月,待水面開化之後,才能走!”
“我說的水路,不是走運河,而是走海路,從天河出海,到濟州灣上岸,而後在走陸路,雖繞點遠,但是穩妥!”
“走海路?”冷卓還真沒考慮過這個事,這倒也是一條路,不過這一路可就辛苦了,而且話說走海路,肯定得去海州,雖然海州雄家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割了他們家少爺蛋蛋的罪魁,但總有點做賊心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冷卓搖了搖頭,道:“爺爺,走海路雖然不差,但是如今二月,北上卻是正逆風,耽擱的時間同樣不少,再說了,咱們這些人可沒人走過海路,聽說坐海船可顛簸的厲害,再說了,走這條盧,孫兒也並非沒考慮,敢傷了爺爺,我冷卓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
冷無敵看了眼冷卓,道:“你小子還是那般猛撞,你爺爺我好歹也曾被人叫做天靈之下無敵手,尋常天靈都不是對手,能將我重傷的人你認爲會是平平之輩,那次對方在最後關頭卻放過我一馬,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那羣傢伙不會無緣無故的襲擊爺爺,肯定是帝京有人買通對方下的手,不過這次我們北上,總不見得還會碰上吧,沒好處的事他們也幹!”
“呵,小心無大錯,何況你衛爺爺傳信南下,誰能保證不會有人察覺,總之小心點好!”
“爺爺放心就是,他們不來還好,來了管教他們後悔一輩子,真以爲我冷家是吃素的不成!”
冷無敵勸說了幾次無效,後來也不在堅持,畢竟就如冷卓所說的,冷家如今可不是吃素的,有兩頭八階魔獸在,那人就算是聖靈師也有一拼之力,更何況帝京出了那麼大的事,應該不會有人顧忌他們吧。
船到達鎮江,在鎮江換了車馬,大車足有八輛,浩浩蕩蕩的北上,過埠陽,一路平安,這一日,車馬進入了青州大府,濟陽府。
濟陽府乃淮水中游最大的繁華大城,也是接連天河淮水,秦洛江三條大河運河的重要節點,水陸通衢,加上位於淮水平原,乃是青州三大平原地區之一,而淮水入海口,還有着帝國最大的鹽產區,大批的鹽從淮水而上,進入濟陽而後賣入中部區域。
車馬入城,時間已是二月後,這一會楚揚兩州都會熱了起來,但這裡卻依舊冷風呼嘯,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
外面雖然很冷,但車廂內卻是暖融融的,早就預備好的暖爐散發出暖暖的氣流,讓人根本就感不到外面的寒冷。
冷卓靠在柔軟舒服的座椅內,卻是老實無比,按理說,冷卓應該左擁右抱,然後親親這個,(摸)(摸)那個,這才叫生活,但是,對面坐着一個冰冷的冰霜女,冷卓有心也不敢隨便亂(摸)。
很是哀怨的看了眼白霜,這妞絕對純心的,要不然那麼多馬車,幹嘛非得擠這輛,而且什麼時候起,這妞跟索菲亞的關係這麼親密了!
怨念啊,一車廂美女,卻沒有一個能摟摟(摸)(摸)的,這簡直就是折磨。
李薰兒跟紫微兩個蘿莉小丫頭則在佈滿霜霧的玻璃上畫着笑臉,似乎發現冷卓望了過來,紫微還朝着冷卓做了個鬼臉,一臉的(陰)謀得逞的得意,白霜肯定是被這丫頭攛掇的。
丫呸的,十六歲似乎也不算小了,不過上下打量了一眼紫微,那身材似乎平平,實在是沒有推倒的(欲)望啊,還是白霜比較好,看一眼,就讓人(欲)火直竄。
冷卓腦海裡yy着,遊走的目光卻透過那兩個小蘿莉畫的鬼臉望向窗外,很不經意的一瞥,卻好似一道電流刺入冷卓的心臟,殺氣,冷卓對這氣息可是最熟悉不過,絕對不會有錯!
冷卓反應過來,遊散的目光再次望去,卻已不見窗外的人,快步的上前,直接打開車廂門,朝着側面望去,但是街面車隊旁邊卻根本沒有人的影子,冷風從外吹了進來,頓時惹起車廂內一陣嬌嗔,冷卓這才關閉車廂門。
“怎麼了,少爺!”尤姬看着坐回座位的冷卓,似乎有點沉默,不由地問道。
冷卓搖了搖頭,道:“可能是錯覺!”真的是錯覺麼,可是明明看到了那雙透着殺意的眼,不可能看錯,冷卓心裡有點不怎麼太妙的感覺。
一座高達三層的木製茶樓上,唐蝶冷漠的看着穿行而過的馬車,斗笠下,黑紗遮掩了她大半的容顏,只(露)出一雙冰冷如月的雙眸:“他就是目標麼!”
“掌櫃,還有院落麼?”
“有,有,不知道客人幾位!”
“大約十餘人,準備一個單獨大院落!我們準備停留兩三天。”趙雲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丟了過去:“讓夥計弄些草料,將車馬停好,你看看這些夠不夠!”
“夠了,夠了,正春,去帶着客人去後面的三號獨院!吃食你們看要些什麼,我讓人這就預備!”
“多準備點(肉)食,要那種整隻烤的,另外精緻點的菜餚也來一桌,酒水就算了!”
一番折騰,總算是住了下來。
“卓兒,你打算在這停留幾天?爲什麼?”
“爺爺,尋晦氣的來了,咱們重要款待款待,要不然這一路跟下去,可連覺都睡不好!”
冷無敵頓時皺起眉頭,道:“你發現了什麼!”
冷卓搖了搖頭,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道:“希望只是我的錯覺!不過還是防備一些的好!”
“如果是這樣可就麻煩了,如果是埋伏,真刀真槍的來,倒還好說,如果如你所說,卻最是麻煩,連吃飯都得小心翼翼,以免中毒!”
“恩,這點我早就有防備,如果真有刺客,我會讓他知道厲害!”冷卓冷笑一聲:“不過爺爺這邊還是要加強些警戒,我會讓典韋晚上在外間睡!”
“我知道了,你小心自己!”
晚飯,冷卓取出一瓶丹藥挨個分發了下去,上品祛毒丹,這個丹藥本身就是用來祛除體內百毒的,尋常的毒藥都可以防備。
“這丹藥倒是有點不同尋常,少爺是從哪裡得來的!”草錐接過丹藥,聞了聞,又舔了一下,卻沒有吞下。
“上次去揚州天寶樓買的,據說能祛百毒,也不知道真假,權且試試,不用以後吃的東西,你都要麻煩一下,檢查之後,確保無毒才能吃!”草錐乃是靈療師,同時也是藥劑師,本身對毒藥就頗有研究,冷卓這次帶上草錐也是怕出事,身邊有一個治療系的通靈師,安全係數大一些。
草錐點了點頭:“少爺,能不能將剩下的給我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