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在電話裡免不了被爸爸一頓狠訓。
“你大哥已經不指望了,現在我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你說你要幹什麼?我跟你媽累死累活在這邊打工,不捨得吃不捨得穿,可少過你一分錢生活費?你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給我逃課,給我考36分這種丟人現眼的分數,你鐵了心要氣死我嗎,我馬上去買今晚的火車票回去,我要當面問問你!”
即便時空扭曲,世界平行,即便貓性加持,諸事坦然。父親的餘威仍就讓白玉京莫名膽顫,父親的責罵仍舊讓白玉京噤若寒蟬。
“爸你不用回來了,我是因爲牙疼纔沒考好,逃課是爲了回寢室刷牙,每次牙疼,用牙膏刷一會才能好。”
白玉京牙齒不好正是遺傳他爸爸,他這麼說等於“反咬一口”,心智和策略終究
果然,白振興聽到兒子這麼說,火氣頓時消了一半,悶聲問:“又牙疼了?”
白玉京頗覺內疚,說:“爸你不用擔心,我下次會好好考的,這次小測驗不是我的真實水平。”
“去給你們班主任道個歉。”白爸語氣稍緩,想兒子平時都是80分的水平,突然考36分肯定反常,現在一聽才知道果然如此。
“好的。對了爸,你跟我媽在那邊也注意身體,你們不捨得吃,不重視身體,我也會擔心,影響學習。”
“嗯,知道了。”
“那個,大哥談對象了嗎?”
白爸哼了一聲,說:“提你大哥我就來氣。整天就知道驢屎球外面光。”
白玉京心想老爸你不正在生氣嗎,說:“我下次打電話說說他。”
“嗯,就這樣,你去休息吧,記得去跟班主任道歉。”
“記住了。”
下午正好英語考試。白玉京沒有再“敷衍式”答卷,而且由於大學四級、六級、專四、專八一路考下來,又滿腦子英文歌、美劇、好萊塢大片,所以整體的英文修養絕不是一個高中生所能比擬的,就好像一個高中生重新去學習26個字母一樣。
英語考試,白玉京同樣四十分鐘交卷。不過這次再也沒辦法給其他同學造成什麼精神壓力。
“丫就破罐子破摔嘛!”
柳盈盈看着交卷出門的白玉京,緊攥拳頭暗想要至少一週不理他,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晚自習第二節課課間的時候,英語老師把批改好的試卷送了過來,交給課代表陳鵬凌。陳其他幾科成績都是拔尖,唯有英語成績一般,始終徘徊在及格線以上,所以田虎安排他做英語課代表。
陳鵬凌發試卷的時候,白玉京正在翻歷史書,剛制定了“一週不理白玉京”措施的柳盈盈發現白玉京一派坦然,絲毫沒有正在被懲罰的自覺,更加有氣。
所以當她拿到135分的英語試卷時。有意地把試卷擺在書堆上,好刺激刺激白玉京。
然後聽陳鵬凌說:“白玉京你太牛了!”
白玉京接過打着145分的試卷,不動聲色地和柳盈盈的試卷擺在一起。然後繼續看歷史書。
柳盈盈瞪着眼睛指着試卷,然後又指着白玉京:“你你你你你……”
白玉京轉頭看着她,說:“怎麼了?”
“你怎麼考這麼多分?”
“試卷太簡單了,不過還是扣了5分。”白玉京遺憾地搖搖頭。
“我……”柳盈盈像吃了饅頭被噎住一樣,半晌說不出話。
下自習後,白玉京去電話亭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爸。我英語考了145分,全班第一。”
白爸那邊愣了半晌。然後鎮靜地說:“嗯,我知道了。”
白玉京擱了電話回寢室。剛到宿舍恰好又接到媽媽打過來的電話:“京京你跟你爸說什麼了,他怎麼一直在傻樂?”
白玉京微笑道:“我剛告訴他我英語考了全班第一。”
“難怪!”白玉京媽媽也笑起來,然後說:“你別太摳了,要吃飽,每天牛奶堅持喝,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媽。”
白玉京心裡升起一股暖流,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女人能和紫霞一樣對自己好,這個人肯定就是媽媽了。
想到紫霞,白玉京輕輕嘆口氣,真希望這高三生活能早點結束,儘快去江海。
白玉京在電話旁站了一會,準備去洗刷,然後電話又響了起來,白玉京想着可能是媽媽剛纔忘記說什麼了,接通。
“喂,請問是白玉京先生嗎?”
一個甜美的女聲,白玉京稍微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
“你好,我就是白玉京,請問你是……”
“白先生您好,我是大歌星編輯錦鯉,您在大歌星上傳的參與《岳飛傳》主題曲評比的作品《精忠報國》已經被節目組選中,特意打電話來通知您一下,確認一下相關信息。”
“這比賽截止日期不是15號嗎?”
“對的,不過《岳飛傳》的王導之前到我們辦公室參觀,瞭解比賽情況,我正好把你的歌播放給他聽,他聽完當即拍板定了這首歌,而且您這首歌現在已經進入比賽榜單前五,明天應該就能登頂。”
白玉京也大致有心理準備,說:“麻煩了,我這邊需要注意什麼?”
“我這邊就是跟您通知一下,後面《岳飛傳》劇組方面會跟您聯繫,聊合約的問題,對了,您方便留個手機號給我嗎?”
“我沒有手機,這個號碼是我們寢室的座機。”
“啊!難怪之前幾次打沒人接,您還是學生?”
“對。”
“厲害,那我跟他們說讓kk上聯繫您?”
“可以,謝謝錦鯉了。”
“不客氣啦。”錦鯉笑道。
週末,白玉京特地去網吧跟《岳飛傳》方面聊合約,先初步確認了一些合約條款,最後確定白玉京10月20號赴京錄正式版《精忠報國》,以及簽約。
……
10月17日,荊璞一中秋季運動會,白玉京報名了跳遠項目。
一般來說,學校每年的運動會都是體育生的天下,拿金牌、破紀錄、享受歡呼,至於其他同學,則負責歡呼喝彩。
白玉京以前也是拉拉隊的一員,最多就是寫一下宣傳稿,當時坐在觀衆席的白玉京特別羨慕那些體育生,如今報名上場,也算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
跳遠比賽一共有三次試跳,成績計最好的那次,因爲白玉京的參加,15班好多學生聚到沙坑這邊替他加油。
第一輪試跳,17班的那個體育生邵俊一躍6.11米,連15班同學都忍不住叫好。
白玉京第一次試跳正常發揮,跳出4,23米,因爲緊跟邵俊,成績顯得有些尷尬。
“差點沒入坑。”有人玩笑道,15班同學也不知怎麼反駁,柳盈盈不滿地回了一句:“他又不是體育生!”
正準備第二跳的邵俊聞言笑道:“怪我們咯。”
周圍一陣鬨笑,白玉京面無表情地做熱身運動,對大家的反應沒任何反應。
邵俊第二跳6.18米,平了校記錄,自然又是一陣轟動。
“好學生還是回去做作業吧,這裡不是你來玩的地方。”
邵俊從沙坑回來,路過白玉京時,笑着說了一句所謂“垃圾話”,白玉京充耳不聞,第二跳跳了5.23米。
成績一下提升了一米,排名也從倒數第一提到第八,如果保持就能得一分。
“好!”柳盈盈帶着15班同學鼓掌叫好。
大家都有些錯愕,不好再說什麼。
第三跳,因爲大家體力都有所下降,成績普遍不如前兩次,邵俊也只跳了6.15米,遺憾未能打破校記錄。
其後白玉京出場,在起跑線預備助跑時,動作一反常態,雙腿不再是一前一後屈蹲,而是兩腿並排、弓起腰背……
“餵你看他……”柳盈盈旁邊的一個女生說。
白玉京助跑、起跳、入坑,一氣呵成。
“像不像一隻貓?”那個女生續道。
柳盈盈正全神貫注裁判的統計,沒有回答。
“這次,好像和邵俊差不多了!”有人低聲說道,難掩驚訝。
“6.23米!”裁判舉旗宣佈:“打破校記錄!”
“啊!”所有人,包括邵俊和其他幾個體育生,都滿臉震驚。
“又提升了一米!”
“好!”柳盈盈舉起雙臂跳躍起來,之後想起什麼轉頭問同學:“你剛剛說什麼?”
那女同學重複道:“我說白玉京像一隻貓。”
柳盈盈一怔,想起這段時間白玉京的表現,喃喃道:“是啊,他好像一隻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