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幕後的墓地的,她就只是呆呆的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
“母后,我殺了一個人。”夏離憂坐在墳前說道,“我恨他,真的很恨他,可是當我親手把匕首刺進他的心臟時,我覺得我的心也被刺穿了,當我看着他躺在地上,失去呼吸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也停止跳動了。可是母后,我明明是恨他的啊!可是爲什麼他死了我會這麼難受,爲什麼?”夏離憂捂住胸口,哪裡像是被一隻手捏着,要把它捏碎似的,疼的喘不過氣來,“母后,我該怎麼辦?我以爲我不愛他了,可是爲什麼還會爲了他難受,我到底該怎麼辦。”
夏離憂靠在墓碑上,眼淚不由自主的就下來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再次醒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屋裡了,原來是夏懷稷去昭王府找她,結果不在,想着一會兒就回來了,可是到第二天一早都沒回來,便來這裡找,結果就看到她滿身是血的靠在墓碑上,而且還發燒了,趕緊叫了大夫來看。
“醒了。”夏懷稷摸摸額頭,“退燒了就好了,你昏迷了三天,總算是醒過來了。”
三天,“我怎麼呢?”夏離憂睡得腦袋有些糊塗。
“我來這裡就看到你渾身是血的靠在墓碑上,還發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幾天嘴裡一直喊着陵陽瑀,盯着他的人說他失蹤了。”
“他死了,被我殺了。”夏離憂閉上眼,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
“你說什麼?”夏懷稷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看她也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再問,“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吧,一切交給哥哥來辦。”
夏離憂點點頭,便又睡了過去,可是這一覺她睡得很不安穩,一閉上眼就是陵陽瑀的身影,和他在一起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浮現在腦海中,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陵陽瑀,我殺了你,卻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這下你該滿意了吧,終究我還是愛你的,如果有下一世,希望我們的關係不是這般,平平常常就好,下一世,我一定會嫁給你。
夏離憂很少生病,就算是生病了兩天也就好了,可是這一次一病就是半個多月,吃了許多藥可就是不見好,最後還是白正則開口了,她這是心病,藥是不管用的,就讓她自己走出來吧,衆人都想着她殺了陵陽瑀,估計很長時間都緩不過來,但是半個月後她卻好了,衆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對陵陽瑀究竟是什麼感情,前兩天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現在就已經好了。
“離憂,你沒事吧?”暗雪有些擔心,阿鬼當時和她家抱枕鬧分手,鬱鬱寡歡了好久,這人都死了,她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能有什麼事,殺都殺了,還能怎能辦。”夏離憂看得很開,讓人覺得她有些冷血。
暗雪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只是發現她經常發呆,算了,這種事還是不要多說的好,便轉了話題,“陛下要在明天當街斬首孟振曦,想要藉此引出羌國餘孽,還有阿鬼,從夏懷信那裡偷聽到毒是孟振曦建議他下的,不過他沒有想到孟振曦會被抓住,怕供出他來,現在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陛下把他給抓了,我就不明白了,這人心理素質這麼低還想當皇帝,真是沒用。”
“他的事情都是丞相做的,根本就是個草包,現在這樣當然急。”夏離憂嘲笑道,丞相一心想吧自己外孫送上皇位,所以什麼都替他做,根本不用夏懷信操心,怎麼可能不養廢。
“唉!皇室之中的水果然深,你說皇帝娶那麼多女人,生那麼多孩子幹什麼,到最後也活不下幾個,還不如只娶一人,這多好。”暗雪覺得一夫一妻制是最好的,娶那麼多看着也不煩,“我們那個時候就是一夫一妻,根本就不能多娶,以後懷梓要是敢娶,老孃一定閹了他。”
暗雪說着做了一個剪刀的樣子。
夏離憂乾咳兩聲,“暗雪,你們那個時候女子都這麼開放嗎?”夏離憂瞅着暗雪的坐姿,翹個二郎腿,裙子在腰上綁着,要不是有個褲子,早就光了。
“這有什麼,你知道我們夏天穿什麼嗎。”暗雪一邊比劃一邊說,“我們都是穿到大腿的短褲,還有短裙,去海邊都是穿比基尼,就是隻把上面和下面遮住就行,你知不知道我夏天有多難熬,你知不知道這衣服有多熱。”暗雪說着把上面的衣服扯了扯,讓自己涼快一點。
夏離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那個時代也太開放了吧,穿成那樣跟沒穿有什麼區別,這樣子能嫁出去嗎?不過看暗雪的樣子,應該是能的,夏離憂覺得自己要是在那個時代,一定會驚訝死。
暗雪看夏離憂的樣子,就知道她接受不了,畢竟這對她一個古人來說太匪夷所思了,轉了轉眼珠子,暗雪靠近夏離憂問道,“離憂,你有沒有看過春宮圖?”
夏離憂算是臉皮厚的,可畢竟是個女的,聽暗雪這麼問有些尷尬,急忙搖搖頭,“你看過。”
“看過啊!我告訴你。”暗雪貼近夏離憂,“我這還算好的,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把無生門當成自家後花園的特種兵,她比我厲害多了,她有一次被我們抓了,手下人給她看黃片,想讓她難堪,但你知道她幹什麼了,拿着一盤瓜子一邊看一邊說,到最後把那幾個大老爺們說的面紅耳赤,打死不審了。”
這姑娘是條漢子,這是夏離憂心裡唯一的想法。
不過暗雪臉色有些傷心,嘆了口氣,“這個人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軍人,就好像什麼是都難不住她,不管多危險的任務,她都能輕而易舉的完成,要是放在這個時代,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她在哪個國家,那就代表着這個國家的軍隊將天下無敵,靖國無一人能是她的對手,不過很可惜,那樣優秀的人,最後還是爲國捐軀,死在了戰場上,不過幸好她沒有在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國家。”這個人是暗雪佩服的唯一一個人,一個讓所有的男人都無法企及的人,在她的面前,你只有臣服。
“你說的我都想見見這個人了,她太優秀了,估計沒有一個人能配的上吧。”夏離憂覺得世間上很難有一個男人能配的上她,這種人就應該站在高臺上讓人膜拜。
“那個男人會選擇這麼一個人,她太耀眼,太難以掌握了,所以她很孤獨,我和阿鬼有幸成爲她的朋友,她經常來找我們,不過她總是將孤獨藏在心底,其實最後爲國而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肩上的擔子沒了,她也輕鬆了。我覺得比起她我們很幸運,起碼在我們累的時候有人會關心我們,而她的身邊只有孤獨。”暗雪有感而發,她記得那個人眼底深處那一抹淺的讓人無法察覺的孤獨,希望她再來時能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是啊!我們很幸運,比起那個人幸運多了。”夏離憂說道,不過以後她也會跟那個人一樣吧,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應該不會再遇見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了。
第二天從一大早開始,法場就聚集了許多人,所有人都想看看那個羌國餘孽長什麼樣。
太陽越升越高,轉眼就快到午時了,底下的人羣也有些不耐煩了,可是殺人必須等到午時三刻,在急也沒用。
遠處的茶樓,夏離憂一行人站在樓上看着刑場。
“殿下,眼看就要午時了,怎麼還不見劫法場的人,他們是不是不來了?”白半香早就不耐煩了,人羣中也沒有什麼異樣,這到底劫不劫啊。
“別急,還沒到時間呢。”夏離憂安慰道,其實她心裡也有些不確定,周圍都查看過了,跟本就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不過這孟振曦是他們的少主,應該會戒吧。
可是註定讓所有人都失望了,一直到午時三刻人頭落地,連一個羌國餘孽的影子都沒見着,這讓所有人都有些納悶,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的少主,如果是這樣,不劫還說得過去。
遠處的一個角落裡,孟梵天正注視着這一幕,而在他的旁邊,還站着一個戴着面具的人。
“走吧,我們該去陵陽王府弔唁了。”戴面具的人說完後轉身離開,孟梵天也跟在後面離開。
孟振曦已死,夏懷信和丞相每天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可是一連幾日都沒有什麼是,料想着孟振曦沒有把他們抖出去,心也放到肚子裡了,不過總歸是夜長夢多。
靖皇忽然在上朝時突然大發雷霆,將昭王臭罵一頓,要知道平時靖皇可是一句重話也不會對昭王說的,這一次這麼反常讓衆人所料不急。
接下來的幾天,靖皇脾氣越來越差,朝堂上所有大臣都被罵過,衆人每天過得水深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