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知道怎麼激怒夏離憂和夏懷稷,他當年能毒死柔皇后,現在自然也能殺死他們兩個,“陛下,我覺得這件事該從赫連太子身上好好查查,畢竟他是最有可能的人。”
“父皇,兒臣覺得這是有人在設計,爲了就是陷害赫連太子,藉此挑撥兩國之間的關係,我們萬不能上當,不能讓有心之人得逞。”夏懷稷急忙開口,眼睛看着丞相。
“有心之人?太子殿下就這麼確定不是赫連太子做的?”丞相整整衣袖,“還是說太子殿下是怕查出來什麼,所以急急忙忙的爲赫連太子開脫。”
“那丞相怎麼確定是赫連太子做的,你看見了?”夏懷稷也不甘示弱,反問道。
“微臣自然不敢確定,還是要等查出來再說。”丞相對着靖皇拱手,“陛下,我覺得還是早日查清楚爲好,要不是赫連太子做的,也好還他一個清白。”
夏懷稷沒在說話,所有人都看想靖皇,等着他的答案,過了許久,靖皇終於開口,“這件事查清楚之前,赫連太子就待在驛站吧。”
夏離憂一聽皇上這麼說,心裡的怒火立馬就壓制不住了,父皇怎麼會向着丞相,“父皇,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你不能……”
“昭王殿下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丞相打斷了夏離憂的話,“你可不能因爲赫連太子與柔皇后有關係就向着他啊,這陛下可是您的父親啊。”
夏離憂眼神如刀,恨不得颳了丞相,“舒清源,你要是再提我母后,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世上誰都可以提她母后,唯獨他不行,因爲這是對母后的玷污。
“昭王殿下就這麼想殺了老臣嗎?”丞相站的筆直,一點也不擔心夏離憂會動手。
夏離憂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直指丞相的胸口,“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
“昭王殿下殺敵無數,有什麼不敢的。”丞相繼續激怒夏離憂,最好你今天動手,到時候背上傷害忠臣的罪名,到時候皇上想護你也護不了。
夏離憂徹底被激怒了,直接向丞相刺去,幸好夏懷稷反應及時,在刀尖捱到丞相衣服時拉住了。
靖皇很生氣的拍着桌子,“夏懷梓,你的劍應該指向敵人,而不是丞相,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馬上向丞相道歉。”
“憑什麼?”夏離憂把刀扔在地上,“想讓我給他道歉,除非我死。”
“夏懷梓。”靖皇大吼,“朕命令你向丞相道歉。”
“我不。”
“你不是吧。”靖皇站起來,“那你就給朕待在府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關就關。”夏離憂撂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靖皇氣的差點暈過去,他真的是太慣着她了,不然怎麼能這樣。
夏懷稷搖搖頭,離憂什麼時候受過這氣,不過這麼多人不給父皇一個面子,也怪不得父皇會生氣,“父皇,懷梓也是氣急了,您別生氣,要不您先回宮歇息,這些事就交給兒臣吧。”
“這事就交給你吧。”靖皇點點頭,轉身也回宮了。
衆人都出宮回家時已經都後半夜了,對宮裡發生的事也都沒再提,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夏懷稷處理完所有事後又去了靖皇的寢宮。
“父皇,所有事都處理好了。”
“那就好。”靖皇揉着腦袋,今天被氣得有些頭疼,“離憂去哪了?”
“估計是出城了。”
“這丫頭真是給寵壞了,今天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殺丞相,幸好你攔住了,不然就遭了。”
“離憂最討厭丞相提起母后,丞相明知故犯,似乎是故意的。”
“朕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要不是這些年一直查不到他後面的人是誰,朕早就殺了他爲你們母后報仇了。”靖皇說着嘆了口氣,“只不過這麼多年一直沒查到他背後的人是誰,朕真怕等不到爲柔兒報仇的那一天,到時候怎麼有臉面去見她。”
“前幾日懷梓傳信過來,丞相背後的人有點線索了,這些年丞相在朝裡的人拔的差不多了,想必很快就可以爲母后報仇了。”夏懷稷安慰道。
“希望如此。”
夏離憂每次一生氣就會去城外的山上,哪裡有一片梓樹,是柔皇后最喜歡的樹,小時候母后就會帶着他們來這裡玩,柔皇后死後也是葬在了這裡。
“母后,我又來看你了。”夏離憂靠在墳邊的一棵梓樹上,“父皇今天居然兇我了,還是因爲舒清源,他讓我給舒清源道歉,我不願意,他就讓我在府裡反省,要是母后在的話,一定不會兇我,您一定會幫着我的,父皇太討厭了,他都不疼我。”
“母后,我記得小時候我總是闖禍,每次父皇要罰我時你都會護着我的,父皇就不敢再兇我了,現在他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兇我,母后你一定要教訓教訓父皇,給我報仇,好不好?”
每次一有委屈,夏離憂都會來這裡訴說,就像小時候一樣撒嬌,可是每次都是她一個人說,母后再也不會安慰她了。
夏離憂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母后,我想你了,要是你在一定不會讓離憂受委屈的。”
夏離憂靠在柔皇后的墳上,就像是小時候躺在母后懷裡一樣,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夏離憂夢到了小時候母后還在的話時候,那個時候她真的是無憂無慮的,從來不會煩惱什麼,可是自從母后去世後,一切就變了,她再也不能無憂無慮的玩了。
第二天早上,夏離憂被凍醒了,起來一摸身上已經溼了,居然忘了這裡草多會有露水了。
這裡有一座房子,是靖皇當年特地爲柔皇后蓋的,一直都有人打掃,夏離憂有時候會來這裡住,所以裡面有她的衣服。
換了一身衣服,又洗了個澡,身上總算舒服些了。
中午的時候,蘇雅歌來了,還順道帶了些飯菜。
“還是嫂子好,還記得我還沒有吃。”
“一個女孩子吃飯別這麼粗魯,小心嫁不出去。”
“嫂子你放心,我肯定嫁不出去,畢竟在別人眼裡我可是男的。”
“唉!你呀,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愣是成了這樣,如果母后還在你一定早就嫁了一個疼你愛你的人了,也不至於要裝成一個男人領兵打仗。”蘇雅歌想起這些就有些難受,理由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小時候那麼可愛的小女孩,現在成了這樣。
“嫂子你別傷心,我這樣挺好的,幫着太子哥哥,讓他不至於腹背受敵,這樣挺好的。”夏離憂急忙安慰。
蘇雅歌握住夏離憂的手,手因爲常年握劍滿是繭,“我知道你的心,可是嫂子還是希望你能無憂無慮的活下去,能開開心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每天像男人一樣領兵打仗,這樣對你不公平。”
“可是我沒有選擇,我不能活在父皇和太子哥哥的保護下,我也想保護他們。”她不想看着自己的親人再一次離她而去。
蘇雅歌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她決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小時候那個跟在她身後要糖吃的小丫頭終究是長大了,可是她再也不能無憂無慮的活着了,她身上肩負了本不該她揹負的事。
“對了,懷梓傳信來了,你上次要他查的事查出來了。”蘇雅歌遞過去一封信。
夏離憂打開信一看,刺殺她的是丞相的人,不過不是無生宮的人,而是最近出現的一支打着無生宮的名號做事的人,至於那個射箭的人,夏離憂有些驚訝,居然會是她,“謝謝嫂子,我知道了。”
“懷稷讓我告訴你,這些日子你就到處玩玩散散心,公里有他呢。”
“我知道了,這段日子我也不會回宮。”
蘇雅歌離開時已經是傍晚了,夏離憂活動了一下筋骨,看了一眼旁邊的樹林,哪裡漆黑一片,什麼看不見,但是夏離憂知道那裡藏着一個人,“出來吧。”
漆黑的樹林裡走出來一個人,背後揹着一把弓,一襲男子打扮,她走的很慢,真的很慢。
夏離憂有些吃驚,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真的很大,可是沒有一點神,“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瞎了。”對方摸索着坐在凳子上,“幾年不見,你又厲害不少,懷梓師兄。”
“沒想到師妹還認我這個師兄。”夏離憂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神箭是懷梓哥哥的師妹,他的師傅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過已經去世了,後來因爲一些事鬧掰了,“我以爲你一見我就會殺了我。”
神箭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本來可以殺的,沒想到你命挺大的,居然會有人來救你,你這個人不會被同一個人暗算兩次,所以我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師妹還記得我這個特點。”夏離憂苦笑,“不知道師妹這次跟蹤我是爲什麼?”
“我活不了多久了,來看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