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對母儀天下什麼的沒有興趣!”也許人人都愛牡丹花,但楚一憂卻是個例外,她什麼花都不熱衷,除了蕁麻草!
“那最好!楚一憂,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你不做命運也會逼着你去做的!”宗政清月笑道,這亂世,身不由己的事情還少嗎?
“爲什麼不嘗試自己掌握命運?”楚一憂回笑,前世任人宰割,今生她再也不會做任何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了!
宗政清月愕然,掌握命運,她又如何掌握命運?
楚一憂淡笑,一飛身,上了屋檐,離了這院子,只留宗政清月對花癡嘆……
晨霧終於不敵朝陽,悄悄溜走,楚一憂一回暗香園,就發現收穫不小。
“見面之禮,還望笑納!”楚一憂挑眉看了一眼地上那整整三箱的珠寶,赫連遠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送了這些東西,看來實力不能小覷,不過這傢伙出手還真是大方啊!
“地點由我定,這個不錯!誠意挺足的。”楚一憂坐到桌前,倒了杯涼茶飲下,這味道,和宗政清明的茶葉差遠了,果然不能比,再看那三箱見面之禮,挑眉,說道:“朝霞,把這些珠寶都拿去年家的當鋪珠寶坊,讓人變賣了吧!”她也是時候享受一把了。
“小姐,這些珠寶多好看,爲什麼不留着呢?要變賣的話也應該拿去錢舫的當鋪不是嗎?”晚霞不禁問道。看這些珠寶這麼值錢,給自家當鋪應該更賺纔是。
“這些東西既然是秘密交易而來的,怕是不能見光,拿去年家的名下的商鋪再合適不過了!”朝霞淺笑道。
“還是朝霞聰明!”楚一憂輕笑,說道:“朝霞,雖是小事,但也要處理乾淨纔是!切勿讓任何人發現!”
她要和赫連遠做買賣,就已經是在冒風險,必須萬分小心,不容半分差錯。
“是,小姐!”朝霞晚霞立馬收起笑容,連忙答道。
接近黃昏,赫連遠望着此刻的天空,此際天色爲周遭渲染了一種柔和,他的脣邊不禁綻起一抹笑。
黃昏時分,城外山洞,一人前往,怯者止步。
她約定在山洞會面,事情果然瞞不了她,而他,也不打算繼續瞞她了。
擡步正欲出門,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
“駙馬,你要去哪?”娜依兒在身後叫住他。
“我出去談事情!”赫連遠回身,扶住她道:“你好好在驛館待着。”
“不行,我也要去!”娜依兒不禁嘟囔起來。好你個赫連遠,白天叫你陪我出去玩你不要,要到晚上了就一個人出去,準沒有好事!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不要到處亂跑了!”赫連遠看着她的胳膊,眉頭不禁一皺。
“可是……”娜依兒還想再說什麼,擡頭看赫連遠一臉的黑色,昨日帶了傷回來駙馬就已經很不悅了,現在要同意她出門確實很難。
“老實呆着,等傷好了點我再帶你出去玩!”赫連遠對她身後的小奴吩咐道:“照顧好公主!”
“駙馬!”娜依兒在原地跺了跺腳,冷哼道:“你不讓我跟我偏要跟。”
赫連遠走了不久,娜依兒也出了門,她知道赫連遠武功較高,所以不敢跟緊,總感覺駙馬今日怪怪的,一個隨從也不帶,肯定有問題。
即便是晚上,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跟了好一會兒,娜依兒身子突然被人一撞,尤其是右手的那個傷口,疼得她直咧嘴,一個不小心摔到地上。
“誰啊,不長眼睛嗎?”她怒罵了一聲,撞她的人早已不見。
“姑娘,你沒事吧!”一隻手忽然伸至她面前,將她拉了起來。
娜依兒站穩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笑道:“你是誰啊,我怎麼在哪裡見過你
?”
眼前的男子個子高大,面容俊毅,娜依兒就是覺得在哪見過他卻又記不起來,忽地腦門一拍,說道:“哎呀,駙馬呢!”
往人羣裡一望,哪裡還有赫連遠的身影,再一回頭,救她的男子怎麼也不見了。
而另一邊,許戟立在高樓上,吩咐幾個手下道,“小心跟着遠駙馬,千萬不能讓他發現,我去稟告皇上。”
沒錯,扶起娜依兒的就是上官且行派來監視驛館的許戟。
森森古木覆苔陰,四顧蒼山一徑深。
赫連遠望着山洞裡的那一個纖瘦的身姿,縱然光線黯淡,他卻能想象她此刻的眉眼。
造化弄人,他和她上一次在這裡分別,這一次又在這裡相聚。
“你來啦!”感覺到身後有人,楚一憂清涼的聲音響起。
“嗯!”聲音有些低沉,卻有隱藏不住的欣喜。
楚一憂緩緩轉過身,步子輕巧,向前走了幾步,輕笑道:“既然來了,那就……看招!”
看招二字一落,她袖中的數十根銀針齊齊出袖,直射赫連遠面門。
赫連遠先是一愣,而後立即抽出腰間彎刀抵擋,刀風霍霍間,銀針落地。
“此次買賣,赫連遠已經獻上誠意了,沒想到楚三小姐卻是這樣招待你的客戶的!”聲音半含怒意。
“你的刀法和我一位故人很像啊!”楚一憂並不着急,反倒微微一笑,說道。
若真是他,那她也就安心了,至少不會那麼愧疚。
“不知道你的那位故人如何?”他忽然想知道此前的他在她心裡是怎樣的。
“他太傻,不提也罷!”楚一憂愈發肯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赫連遠就是胡不歸,但他如何脫救,她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他既然帶着面具不願讓人認出,那她就不揭破就是。他要做這些事,也終有他的理由。
“太傻?”赫連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在她心裡只剩這兩個字了嗎?
“願意爲我這種人死,不是傻還是什麼?”楚一憂環視了這個黑暗的山洞,上一次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去送死也無能爲力,那是一個怎樣的噩夢。
但是幸好他還活着,而她,也已強大,再也不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赫連遠看着她變幻不定的神色,心底竟泛起一絲喜悅,他在她心裡多少是留了影子了。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楚一憂回眸,淡淡一笑,說道:“你要的軍火,兵器我手頭上都有,我可以和你做這一筆買賣,甚至幫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到邊關,但是我要五千萬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
“好!”赫連遠也是淡淡一笑,縱然他們之前有交情,但是她甘願冒着風險幫他已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五千萬兩不算什麼。
“確切一點,是五千萬兩黃金!”楚一憂補充了一句。
“這……”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原諒我是個生意人,在這方面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纔是!”楚一憂淡淡一笑,彷彿看出了赫連遠的心思,說道:“駙馬可以先付一半定金,楚一憂不怕你跑了,畢竟大漠的金礦還是很多的,楚一憂要的也不過是小小的零頭!”
“你一切都算得剛好啊!”赫連遠不禁一嘆,她早料到草原和大漠一戰他的人馬一定會勝了,他答道:“就憑你這份不讓鬚眉的豪氣,赫連遠答應了!”
瞞着天商皇帝私自出售軍火兵器給他,冒的風險也不是一般的大,她要的,確實不算多!
“論豪氣誰比得上駙馬啊!”三箱珠寶,朝霞今日變賣的時候就當了幾十萬兩了,楚一憂淡笑,“希望以後我們錢舫跟駙馬或者未來的大漠之王有更多合作的機會纔是!”
“你……”她知道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噓!”楚一憂忽地凝眉,她功力大增,耳力也變得極好,山洞外面有動靜。
“看來你被跟蹤了!”楚一憂對着湊過來貼着石壁的赫連遠說道:“你從山洞的後面走,過一段時間我會派人聯繫你的!”
這個山洞是兩面相通的,赫連遠從後面走,而她在前面擋一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赫連遠眉不禁皺起,他出門時已經足夠小心了,明明已經甩來探子了,怎麼會……但是他的身份比楚一憂來得特別,所以他必須先走。
“你自己小心!”他看得出,楚一憂的功力已今非昔比,遇上上官且行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何況,上官且行並不會傷害於她。
“嗯!”待他從後邊離開後,楚一憂也出了山洞。
月兒漸漸掛起,薄霧層層散開,薰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
但是這樣的夜晚,卻同樣不平靜。
耳邊漸漸聽到廝殺聲,不好,山洞後邊怕是也有埋伏。
這些都是上官且行的人,他要抓赫連遠?他要結盟的對象是大漠也烈並非草原!那赫連遠和娜依兒來這天商怕是尤入龍潭虎穴了!
楚一憂的顧慮沒有那麼多,不管怎樣,目前她絕不能讓赫連遠被抓,不然這樁買賣便不能成!
“啓稟皇上,賊人已逃往山洞後方,臣已派人前去追截!“許戟的聲音隱隱在耳。
“此賊武功不弱,朕要親自擒他!“熟悉的聲音緊接着響在耳邊。
楚一憂心中一驚,上官且行竟親自來了!
她知道上官且行的功夫有多好,若他出馬,赫連遠怕是危險了!
但是以她的武功,目前也並非上官且行的對手,她該怎麼辦?
袖中匕首抽出,楚一憂迅速在胳膊處劃出一個大口子,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楚一憂一咬下脣,將匕首扔到草叢深處。
“誰在那裡!”一聲厲喝,楚一憂手捂傷口,一把長劍忽地橫在她面前。
“楚三小姐?”許戟驚奇出聲。
“一憂!”上官且行也飛身過來,一眼望去便是楚一憂蒼白的小臉和流血的胳膊。
“皇上?”楚一憂佯裝驚喜,她已成功將許戟和上官且行兩大高手引了過來,現在能拖一刻便是一刻了。
“你怎麼會受傷?”上官且行眉頭一皺,心中不禁一緊,立馬俯身下來,從明黃色衣角上撕下一塊布條麻利地幫她處理了傷口。
動作輕柔,甚至於小心翼翼,楚一憂一愣,他……
“皇上!”許戟不禁出聲,他們現在應該去追捕賊人的。
“許戟,你馬上率人去活捉賊人!”上官且行忽地抱起楚一憂,說道:“一憂,我送你回去!”
“是!”許戟對上官且行的命令從不違背,立馬率人趕了出去。
“傷口可能有點疼,你再忍忍,進了城之後讓御醫看一下就沒事了!”他的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目光含着緊張與擔憂,這不是裝得出來的,而他也沒有必要裝,楚一憂不禁懷疑,這是她所認識的冷血無情的上官且行嗎?
“皇上你不追賊人了?”楚一憂不禁開口,難道他爲了她要放過赫連遠?她可不認爲她有那麼重要。
但是他抱着她,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兩人靠得如此近,這令她很不舒服。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你傷成這樣我朕還怎麼放心去,而且有許戟就夠了!”上官且行眸光似水,將她攬得更緊了。
上官且行是騎馬出來的,一出了林子他就將楚一憂抱到馬上,而後坐到她身後策馬往城內方向走去。
楚一憂被他緊緊地護在懷裡,心裡卻好似打了五味瓶一般,什麼滋味都不是……
馬蹄聲篤篤,她的思緒卻已翻山越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