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卻有大片陰雲掩蓋;烏雲遮月,月光卻能透射烏雲,將亮光撒向大地。
當楚清釵率着衆人趕到暗香園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情形:一羣丫鬟嬤嬤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喘息,有的叫罵,有的哭泣,但都停止了打鬥。只除了正中間的兩個女人還滾在地上掐着,頭髮亂糟糟地粘在一起,衣服早已撕爛,這盛況比乞丐打鬥實在好不到哪去!
“看來今日這國公府的暗香園還真是熱鬧啊!二哥!”上官且歌對着身旁的黑衣男子笑道。他在青樓酒館混多了,對這種場面倒也不尷尬,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是老國公大夫人等人的面子早就掛不住了。
“混賬東西,還不給我起來滾回房去!”楚琉年猛地一個柺杖跪地,白色的鬍鬚因爲生氣一顫一顫的。
“哎呀,丟死人了!你們這麼奴才,怎麼照顧主子的啊!都給我下去領二十個板子!”大夫人臉色羞愧無比,她以後還指望這兩個女兒呢,現在倒好,在這兩個全天商國最位高權重的男人面前全丟光了。
“大姐調教出來的女兒還真是好!”宋姨娘掩帕輕笑,目中滿是無盡的得意。
“這是國公府的家事,本公子就不打擾了!三弟,我們走吧!”半是慵懶半是魅惑的聲音響起,卻同時透露着一股威嚴。
“二哥就不想知道這園子裡住的是誰?外面這麼大的動靜裡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上官且歌魅惑一笑,不知爲什麼,自早上見了那個落寞的背影后,整個人就有些魂不守舍,她,不知還好嗎?
“是誰?”上官且行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園子只從外面看,但覺籬院疏疏,古樸清雅,還有空氣中氤氳着的花草香味,幽靜而美好,會住在此等園子的,不知該是何等的人物呢?
“吱!”的一聲,園子的大門打開了,露出
一個纖瘦的身影。上官且行一回頭,正好對上了那雙仿若流光仿若清泉的眸子……
剎那便是永恆。
兩雙明眸對視間,時間仿若凝固在此刻了!
明明只有一瞬間的對視,卻好似過了千年萬年那麼長!
楚一憂心底清顫,那裡,竟然還在隱隱作痛,早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去面對,卻沒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麼快!
上一世,你是飛馳的俊馬,而我是蹄下的塵沙,僅有的尊嚴被不留情地踐踏。
那麼,這一世,我還做滾滾的黃沙,你還做不會回頭的駿馬,只不過,我將覆了你的天下!
還是夢中那想見又不願見的面容,那魅人傾世的眉眼間,那雙宛如黑色寶石般的微微泛起紫色華澤的剪瞳,這裡面透露着一股桀驁專橫、凌厲無情!
這雙眸子也曾溫柔似水,含情脈脈。
還有那嘴角間帶着絕世的桀驁和尊貴,彷彿這個世界已經臣服在他的腳下,而他早已經凌駕於衆生之巔!
這嘴角間也曾帶着會心一笑,明媚如春光。
自己本只想引楚老國公注意到自己,卻不想,把他還有喜歡湊熱鬧的上官且歌給引進來了!事情,也變得棘手地多了!
上官且行沒錯過這女子眼睛裡的千變萬化,有驚喜,有憤怒,有悲傷,還有,恨!很強烈的恨!
如果沒錯的話,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子吧,爲何她對自己會有這樣複雜的情感,就好像認識自己很久了。
他突然對這女子產生了很強烈的興趣。
這樣的女子,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楚一憂側目,看向楚國公,微微行了個禮,說道:“一憂見過爺爺!”
看上官且行的打扮應該是微服出來,那自己也應該裝作不認識他這個皇帝,只
當做是貴客就好了。
“起來吧!”楚琉年看了一眼她那蒼白的小臉,問道:“傷好些了沒?”
“勞煩爺爺掛心,已經好多了!”楚一憂再次行了個禮。真是可笑啊,這傷就是他所賜的,自己竟還要跟他道謝!
“原來你身上還有傷啊?那你白天還……年家那小子的手都差點廢了!”上官且歌笑着走了上來,一張俊臉上滿是桃花溢水的笑容,他忽地拉起她的手,說道:“一株血人蔘哪夠啊,趕明我命人給你送些靈芝蟲草什麼的好好補補,嘖嘖,你這小身板,實在不行啊!”
上官且歌,他怎麼這般?前世的自己和他並沒有什麼交集,記憶裡也只有外人對他的評價風流不羈這四個字而已,爲何他今日對自己如此熱心?
“咳咳!”上官且行忽地咳嗽了起來,不知爲什麼,眼前兩人交握的雙手在他看來,出奇地刺眼,喉嚨裡就好像突然生了根刺,不咳不行啊!
“這位是……”該裝的還是得裝一下,雖然明明知道他是自己最恨的那個人,楚一憂還是裝作自己還未認識他。
“這位啊,你不妨猜猜!”上官且歌抓住她的手不放,反倒揚了起來,笑道:“我是三王爺,我又叫他二哥,你說他是什麼人呢?”
“原來是……楚一憂參見……”楚一憂慌忙掙開上官且歌的手,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楚小姐不必多禮,我這次只是微服出訪,並不想驚動什麼人!”上官且行連忙扶起她,言語自有其作爲帝王的風度。
“一憂謝過……上官公子!”楚一憂順勢起身,連忙改口。
“一憂,你說說清環和清珠兩人是怎麼回事?在你這園子外面鬧這麼大的動靜你也不出來勸勸?”楚琉年也注意到了兩個人交握的雙手,眸光微閃,裡面透着精光,而後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