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京城近郊。
“孃親,我們不能再多等兩天嗎?南疆的使團已經在路上了,再等幾天他就能趕上我們了!我們說好要等他的,爲什麼不多等兩天?”小墨拉着雲嬋卿的衣袖,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孃親。
“墨兒,若他是一人獨行,孃親一定會等他。可是,他是代表南疆來議和的,孃親以什麼樣的身份和他一同進京?雲府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不能再給人留下通敵叛國的證據!”雲嬋卿搖頭。
她也沒想到,安南俊所謂的回南疆處理一些事情,竟然是說服了南疆的帝后,讓他帶着使團再次出使大元!如今,南疆與大元已經暫時停戰,安南俊此次出使的目的,就是議和,割地,賠款!
安南俊前後兩次出使大元,上一次兩國的地位幾乎是對等的,或者說大元比南疆還略高一等。而這一次,大元因爲戰爭的失利,被南疆佔領了兩座城池,南疆卻是以戰勝國的姿態來的!
安南俊要在大元挑選一位女子,以和親的形勢終止兩國的戰爭。同時,大元必須送上豐厚的“陪嫁”,用來賠償南疆的一切損失!若是陪嫁不夠豐厚,或者賠罪的誠意不夠,那麼戰火必將重燃!
安南俊的姿態做的非常足,他一路上囂張的舉着南疆的旗幟,帶的使團人數比上次多了十倍,甚至還帶了上千人的護衛團,浩浩蕩蕩的往大元這邊行來。
“父親這樣大張旗鼓的過來,其實是來向外公提親的吧?他說過,他會親自來求娶孃親的。孃親現在有沒有很激動?”小墨好奇的歪着小腦袋,一臉興味盎然的看着自己的孃親。
“墨兒,進京之後,不要透露你和他的關係。不管他做什麼。我們都假裝不認識他!我們只做好自己的事情!雲府的危機一日不解決,我們的關係就不能暴露!”雲嬋卿拍了拍小墨的腦袋,特意叮囑。
小墨的臉蛋瞬間就垮了下來。他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父親。好不容易父親這麼厲害,可是,竟然不能相認。他的心裡像是有隻小貓爪子一樣,撓的心裡癢癢的。恨不得大聲對衆人宣告,那是他的父親!
“放心,很快就會讓你們相認的。”雲嬋卿看着小墨那可憐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既然他這般大張旗鼓的過來,自然是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與你相認。你很快就可以喊他一聲父親了。”
小墨遲疑了片刻,鄭重的點了點頭。
……
很快,馬車就跑到了京城腳下。
馬車要經過城門的時侯,城門的守衛們似乎呆了一下,死死的盯着雲府那特有的標誌。神情全都萬分古怪。不一會兒的功夫,守衛們就回過神來,客氣的要求對馬車進行盤查。
盤查馬車,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像雲府這樣的人家。只要出示了信物,就可以直接通行。可是,也不知道這些守衛是怎麼回事,偏要每輛馬車都仔細的排查,說是南疆使團就要來京,恐有刺客進城,破壞了兩國的邦交。
雲嬋卿和雲夫人都是官家的女眷,極少會在大庭廣衆下拋頭露面,而且,雲府的地位如此尊貴,又豈是這些守衛們想搜就搜的!於是,雙方的人馬很快就爭執了起來,馬車就這樣僵持在了城門口。
無奈之下,雲嬋卿只好撩起了簾子,對外面的守衛說了幾句場面話。
守衛在簾子被撩開的瞬間,就死死的盯着馬車裡面,似乎是想要從馬車裡看出點什麼。在看到小墨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後,他客氣的給雲嬋卿賠了禮,也不再多做糾纏,主動的放她們離開了。
雲府的馬車剛走,這個守衛就飛快的往太子府奔去——雲府的大小姐回來了!雲府的大小姐真的帶了一個孩子!天哪,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天的傳言竟然是真的!雲府的大小姐竟然真的未婚生子!
她還敢回京,她竟然敢回京城,而且還帶着那個孩子回來!
天哪!不守婦道的女人,可是要浸豬籠的!
……
雲嬋卿可不知道城門守衛的去向,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的。早在回京之前,她就已經猜到了自己要面對的一切。只是,今時畢竟不同往日,誰都休想再動她和小墨分毫!
馬車一路未停,徑直駛向了雲府的門前。
此刻,雲府的大門早已敞開,雲致遠帶着府裡的一衆管事和僕婦,焦急的等在門口,不停的往馬車駛來的方向張望。
“回來了!回來了!大小姐和夫人回來了!”管事從前面的路口跑回來,氣喘吁吁的,還不停的指着他身後的方向。
馬蹄聲飛快的接近,奔馳的馬車揚起了一片灰塵,可雲府的衆人不僅不退後,反而都上前了幾步,臉上都是期待的神采。
馬車很快停穩,雲嬋卿在明翠的攙扶下,步履輕盈的下了馬車,快步走到雲致遠的面前,福身一禮道:“父親,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雲致遠仔細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兒。
這一年的時間未見,女兒似乎又長高了不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小丫頭了!卿兒的目光清淡如水,宛若清澈透明的琉璃,波瀾不驚。她的氣質更加內斂,也更加出塵,比當初張揚豔麗的牡丹,更多了幾分高貴清然。
“卿兒,辛苦你了!”雲致遠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眼裡滿是欣慰。
“你就是我外公?”小墨也被明翠抱下了馬車,他像個老太爺似的揹着一雙小手,邁着可愛的小碎步,顛兒顛兒的來到雲致遠的面前,還故意仰着脖子,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雲致遠。
“你就是墨兒吧?!”雲致遠突然笑了起來,先只是咧着嘴角微笑,後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臭小子。我就是你外公!來,讓外公好好的抱抱!”雲致遠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了手臂。也不管小墨願不願意,硬是把他抱進了自己的懷裡,還故意捏了捏小墨嫩嫩的小臉蛋。
“好吧,看在孃親的面子上。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以後可不能這樣,隨便抱人家孩子是不對的。”小墨說的一本正經。再加上他那一臉無奈的表情,瞬間就萌翻了一大批人。
“好,好,外公不抱人家的小孩,外公只抱自己的外孫!”雲致遠的笑聲越發的爽朗,顯然是對小墨疼愛到了極點。
可惜,溫馨的時刻。總有人喜歡打破。
這不,雲致遠纔剛剛抱了抱外孫,旁邊很快就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紫兒,見過父親,見過姐姐。”雲嬋紫從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下來。屈身對着雲致遠和雲嬋卿施了一禮,道,“紫兒聽說母親回來了,因擔心母親的身體狀況,特地回府探望。”
“你早已不是雲府的女兒,我也早已不是你父親。我們雲府不歡迎你,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雲致遠連看都沒看雲嬋紫一眼。
自從雲嬋紫投靠了太子側妃曹氏,不停的在外面詆譭雲府的名譽,雲致遠對她最後一絲的父愛,也終於被消磨殆盡了。雖不至於下狠手去對付她,但也只會把她當成陌生人!
“父親!”雲嬋紫一聲哀慼的悲鳴,當即哭出聲來。
“父親,雲府的祖訓是女子自願爲妾者,將不配做雲府的女兒。可是,女兒如今已經是德王世子的正妃,皇后娘娘親自下的意旨!父親爲何還要驅逐女兒,不肯讓女兒踏入府門半步?!”
雲嬋紫的聲音哽咽而淒厲,她哭的那叫一個傷心,一臉的哀慼與幽怨,整個人如同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嬌弱無力的搖晃着身子,彷彿承受不住雲致遠的無情,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倒。
“世子妃,世子妃,太醫說您不能太激動,您可千萬別動了胎氣!”雲嬋紫的丫環焦急的扶着自家主子,恨恨的看着雲致遠道,“雲將軍,您就算偏心,也要適可而止,我們世子妃正懷着身孕呢!”
雲府的位置並不偏僻,雲嬋卿剛一回來就引了不少人看熱鬧。如今,再被雲嬋紫這麼一鬧,圍觀的衆人便開始指指點點,紛紛的指責雲致遠的無情。
“德親王府果然是沒規矩!一個小小的丫環,就敢指責朝廷官員!世子妃您也真是的,既然明知胎兒不穩,還整天往外跑!您自己都不在乎腹中的胎兒了,莫非還想賴到我們雲府頭上?”
雲嬋卿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雲嬋紫,似乎想到了什麼,略微嘆了一口氣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也難怪你會與德王世子有私,硬要委身爲妾!看了這丫環的行徑才知道,原來你們是一路貨色!”
要比毒舌來,十個雲嬋紫加起來,也不是雲嬋卿的對手!
“雲嬋卿,你……你……”雲嬋紫氣的全身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雲小姐,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明明是您與人苟且,壞了清白,纔會讓庶妹替嫁,害了您妹妹做妾。若非如此,您又怎麼解釋這個孩子的來歷?!”那丫環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一下子就戳中了要點。
雲嬋卿淡然的一笑,將小墨從雲致遠的懷裡抱了過來,環視着周圍所有看熱鬧的人羣,鄭重的對大家介紹:“他叫雲小墨,他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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