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皇后驚聲的尖叫着,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後挪。
她身邊的兩位宮女也沒好到哪裡去,也早已經嚇的癱軟在地,面色蒼白,嘴脣顫抖,渾身無力,連尖叫和呼救都做不到。
“來人,護駕!護駕!”皇后驚慌的大喊了起來,馬上就有幾個太監衝了進來,以極快的速度把皇后保護了起來。
“皇后娘娘受了驚嚇,你們把她擡出去吧!”雲嬋卿連頭都沒擡,一邊對這些太監和護衛吩咐着,一邊用沾滿鮮血的手,在端嬪的肚子裡面摸來摸去。
“這裡是頭,這裡是胳膊……師父上次說了,應該把頭先剖出來,免得造成胎兒的窒息。不行!現在的刀口還是太小,孩子可能會擠不出來……”雲嬋卿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又拿起了旁邊的刀子。
雲嬋卿執刀的神色異常認真,側臉和身子一直繃得緊緊的,額頭不斷地滲出晶瑩的汗珠,她卻從沒有理會,連擦一下都不肯耽誤。她得眼中彷彿只有這具血淋淋的身體,她出刀快準狠,沒有一絲的遲疑,手法熟練而老道。
熟練老道?把人開膛破肚,她竟然還能這般熟練老道?
皇后只擡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又嚇的急忙閉上了眼睛。
雲嬋卿不是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她是九幽之中的惡靈!她是深淵之中的惡魔!正常人不可能像她這樣的,把人的肚子剖開了,竟然還能面不改色。
可是,雲嬋卿的動作竟然還沒有停。
她把端嬪的肚皮往兩邊再割開了一些,然後,又把手重新伸進了她的肚子裡面,把一個猩紅的肉糰子似的東西。往肚皮的外面扯了扯。在她扯動的瞬間,那個肉糰子似乎很不舒服,竟然還蠕動了一下……
這下子,不僅皇后和她身邊的宮女,就連剛衝進來的那些太監們,也已經嚇的兩股戰戰,尿液順着兩腿不斷地流下,有幾個甚至控制不住的嘔吐了起來。
“快,快救本宮出去!”皇后尖銳的驚叫了起來。
她一面感到恐懼萬分,一面又忍不住的睜開眼去看。在看到這一幕的時侯,她終於徹底的崩潰了——那個女人,她在給人開膛剖腹。她的雙手染滿了鮮血,她將來一定會下地獄的!
皇后完全不顧形象的爬了起來,手腳並用的往外面逃去。
她不要呆在這裡了,她再也不要呆在這裡了,這裡實在太恐怖了!
聽到了皇后的驚呼聲。太監和宮女們也終於回過神來,然後,大家一起屁滾尿流的往外逃。這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就這麼被剖開了肚子,取出了內臟,簡直比杖刑可怕一萬倍!
在宮裡。就算做錯了什麼事情,最多也只是被杖刑致死,至少還能留下個全屍!可是現在。端嬪娘娘連肚子都被人剖開了,內臟都被人翻檢了一遍,將來只怕要成爲孤魂野鬼了!
而且,剛纔把手探進人肚子裡的場面,實在是太血腥恐怖了!就像地獄一般!不!就連地獄裡的酷刑。只怕也比不上那女人的動作可怕!就連傳說中的上刀山,下油鍋。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太監和宮女,都對雲嬋卿升起了深深的畏懼。
不僅宮女和太監,就連皇后也仍舊驚魂未定,渾身上下戰慄不止。
一向最注重體面的皇后,此時根本就沒精力注意自己的容顏,她根本都沒有發現:她身上的裙襬已經徹底的髒了,頭上的髮釵也全部凌亂了,就連臉上的妝容都亂成了一團。
她作爲後宮之主的氣勢,在她連滾帶爬的從涼亭裡逃出來的瞬間,徹底的蕩然無存!她此刻就像一個毫無氣勢的村婦一般,除了恐懼和驚慌失措,沒有任何堪稱過人的表現。
而且,今日一事,只怕會成爲皇后一生的噩夢!
……
場外的驚慌失措,絲毫沒有影響到涼亭內的雲嬋卿。此刻,她正拿着那柄鋒利的小刀,切割着嬰兒身體外邊的最後一層包裹的肌理。
那一層頗具彈性的肌理,其實就是孩子母親的胞宮,是孩子未出生之前的溫牀,也是最有可能造成胎兒窒息的兇手。
雲嬋卿小心翼翼的衡量着下刀的力度,以最快的速度切開了羊膜囊,然後排出了胞宮內剩餘的羊水。這一切做好之後,她又一手探進宮腔,用手托起了嬰兒的頭部,另一手在胞宮底加壓,將胎兒慢慢的推了出來。
小嬰孩粉粉的,渾身上下皺巴巴的,看上去就像個可憐的小猴子。
雲嬋卿將小傢伙慢慢的抱了出來,用手術刀割斷了他的臍帶,然後將餘下的臍帶打了個結,等待着以後自然脫落。
大概因爲憋的時間太長了,小傢伙剛出生的時候沒有哭,一直等到雲嬋卿將他倒拎起來,拍打了兩下小屁股,他這才“嗷嗷”的大哭了起來。
突然從舒適的溫牀,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小傢伙大約是受到了驚嚇,所以,他一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邊噼裡啪啦的拉了一堆黑色的大便,黏糊糊的,油乎乎的,還沾了雲嬋卿一手。
幸好,周圍的溫水和細棉布都準備了不少,雲嬋卿乾脆在盆子裡給小傢伙擦洗了一遍,然後才用細棉布將他包裹了起來。
“恭喜皇上,是位健康的小皇子!”雲嬋卿抱着孩子走出了涼亭,來到了皇上的面前,“臣女幸不辱命,終於將小殿下救下來了!”
皇上沒有去看自己的孩子,反而一直盯着雲嬋卿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感受,只是,心中似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或許,他是被面前這個女子震撼了?
這樣肆意張狂的性子,這般敢說敢做,毫不畏懼的表現,雲嬋卿身上的一切特質,都是他作爲太子的時候就異常羨慕的。可惜,他從來不敢這般縱着自己的性子,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隱忍着!
做太子的時候忍着,做皇上的時候還忍着,對太后和顧太傅要忍着,對皇后也要忍着,就連對朝堂上的臣子,他都儘量容忍着,只求大元江山社稷的一個安穩!可是,他忍了這麼多年,到底換來了什麼?
皇上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縱容了皇后這麼多年,後悔自己沒早些發現皇后是個紙老虎!他後悔自己被太后和顧佑忠挑撥,從一開始就對雲家人有了偏見,沒有察覺到雲家人的真性情!
就憑雲嬋卿今日的表現,她也不是那種滿腹陰謀詭計之人!
她在自己這個皇上的面前,毫不隱藏自己的真性情——她斥責他不救端嬪時的犀利言辭,她面對皇后栽贓時的冷嘲熱諷,她這樣性格爽利之人,根本不屑於掩飾自己的喜惡!
雲嬋卿不愧是雲府的嫡女,她和雲致遠其實是一類人。這種人,不會像那些文官一樣,總是挖空心思的揣摩君心;他們這種人根本不會溜鬚拍馬,也不會虛僞做作的逢迎,他們的喜怒都寫在臉上,從來不屑於隱藏。
這樣的人,這樣的雲府,真會像顧太傅所說的那般造反嗎?
其實,這些把喜惡都寫在臉上的人,纔是最不需要防備的吧!
皇上突然有些明悟:原來,他所看到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別人故意表露在他面前的,是有人希望他看到的一面。就像宮裡那些會吃人的女子一樣,他看到的永遠是一張張小意溫柔的臉。
那些小意溫柔的女子,能夠在背地裡殘忍的吃人肉;那麼,像雲致遠這般在朝堂上公然頂撞他的臣子,是不是真的一心想要謀朝篡位呢?若他真的是亂臣賊子,只怕就不會這般毫不遮掩了吧!
就這短短的一瞬,皇上忽然發現,他對所有人的看法都被推翻了。
也許,雲家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也許他一開始就做錯了!
……
看到雲嬋卿抱着孩子出來,皇后的心中就是一驚,再看到皇上盯着雲嬋卿的眼神,皇后的心中更加的不安起來:“來人!把這個妖女給本宮拿下!”
皇后突然發難,指着雲嬋卿叫囂道:“來人!此女膽敢謀害宮妃,忤逆本宮,把她給我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板,打入慎行司!”
“皇后娘娘,謀害宮妃一罪,皇上已然查清。端嬪娘娘並未用桌上的糕點,所以不可能是被臣女下毒謀害。至於忤逆皇后一罪,臣女就更不敢當了。臣女在救人之前就說過,臣女救治的過程有些不妥,您身子尊貴,不適宜親自觀看。是您不聽勸阻,定要親自觀看的。”
雲嬋卿的表情很無辜,她雖然態度囂張,言語也比較犀利,但對皇后沒一句是真正忤逆之言。而且,她的一舉一動都合乎規矩,該有的禮數一點也不少,實在沒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你剖開了端嬪的肚子,致使端嬪死亡,還敢說自己沒有謀害宮妃!你私自帶刀入宮,已經是忤逆謀反的重罪!今天,本宮一定要治你的罪!”皇后娘娘一雙眼睛如利劍般盯着雲嬋卿,像是要將她凌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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