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們，始終是仇人。
此生不再見面，對她，亦或者是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看見這樣一幕。
原來那隻乖巧的貓，是真的會對着敵人揮動爪子的。
可——
爲什麼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會覺得自己的貓咪很乖？
在他愣神的時候，第二錘已經揮下。
就算是再堅實的門，在經過這樣的重創，還是會止不住的動了動門身。
門內，在第二錘落下之後，終於是傳來了走路的聲響。
“作死啊？！”腳步聲還沒有抵達門口，那巨大的聲音，就已經是傳了過來了。
“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將軍府，敢在將軍府門口找事，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守門小斯的聲音剛剛落下。
就看見周圍的住宅都開始紛紛亮了起來。
也是。
剛剛的動靜是真的很大。
周圍的人都不是死人，要是這樣都不來看看的話，那就是真的是將人情的冷漠給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還沒有亮的天，霎時間就全部都亮了。
燭火讓周圍都亮了。
“吱呀～”一聲，搖搖晃晃的大門，就被從內自外給打開了。
楚佳衡站在背光處，一時間，根本就是沒有看出來那個是楚佳衡。
小廝站在門口的臺階之上。
“你誰呀？想找死，也別來這裡！”
話語裡面的語氣很是高傲，完全是不可一世。
楚權本來就黑的臉，頓時也就更加黑了。
還沒等楚佳衡說話，便已經是帶着一身怒氣走上前。
“混賬！”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站在楚佳衡面前很是囂張的人頓時就變得戰戰兢兢。
“權，權叔。”
老管家的權利很大，一個話就是能夠讓他們丟了飯碗。
所以，老管家的音色他們是完全記得牢牢的。
“天明，你們就可以走了。”
藐視主子，這種事情，是不能夠容忍的。
“權叔，我們做了什麼錯事？求權叔饒了我們吧～”
小廝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臉惶恐。
“小姐，我們先進去吧。”
管家完全是沒管他們的祈求，而是轉身走到楚佳衡的面前，對着楚佳衡說着。
周圍的房子已經變得亮堂，人也是馬上就要出來了。
家務事還是應該關上門來處理。
可不能夠平白無故的讓人看了笑話去。
楚佳衡看了一眼楚權，又看了看這些人。
呵。
她知道老管家是什麼意思。
但是，紙能夠包住火嗎？
就算是將門給關起來，什麼事情都在家裡面說。
難道這些人就不知道了嗎？
在這個世間沒有不漏風的牆，更何況當今已經是變得破敗不堪的將軍府？
楚佳衡冷哼一聲。
但還是在孫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她倒是要看看，面子是給了，誰會要這個面子。
天，微亮。
已然是五更了。
別人是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她家卻是三更燈火五更雞，一羣人排排站好。
楚佳衡坐在坐在主位上。
冷着一張小臉，看着由楚權召集而來的所有的奴僕。
烏泱泱的一羣人，楚佳衡沒想到原來下人這麼多。
一衆下人到了這裡，也全部都是面面相覷，在人羣之中交頭接耳。
畢竟主位上是一個不受寵的大小姐，他們也不需要特別特別注意。能夠到來就已經是很好的了。
楚佳衡冷眼看着這一切。
不發一言。
人還沒齊說了也白說。
“權叔，現在這裡站着的是所有的下人嗎？”
楚佳衡沒擡頭，伸出一隻手來，手肘剛在實木桌子上，手腕撐着腦袋，低聲問着楚權。
“回小姐，該來的都已經來了的。”
“哦？那權叔的意思，豈不是還有些人沒來，對嗎？”
“各自院中的下人沒來。”
聽聞此言，楚佳衡突然咧嘴笑了。
“看來權叔是沒有將佳衡的話給聽進去。不知道各自院中的下人是不是整個將軍府的下人？”
不得不說，楚權是一個很好的管家，畢竟什麼事情都能夠做的好好的，完全是不需要人來費心。
但是，他忠心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楚致遠。
其他的人，他只是平等對待。
可，這樣不好。
最起碼，現在他的態度完全是對楚佳衡不利。
看着楚佳衡的笑臉，楚權突然覺得楚佳衡有點不懂事。
“大小姐，進了誰的院子，就是那個院子主人的人，不歸您管。”
“哦？是嗎？”
楚佳衡沒有發怒，還像個單純的孩子，問着。
“那權叔，不知在您的心裡面，我是誰？！”
眸眼一凝。
“放肆！”
一聲厲喝。
手一拍打桌面。
頓時桌子上面的茶盞，應聲跳動起來。
叮叮噹噹的聲音頓時就傳開而去。
“這裡是將軍府，我是嫡長大小姐！”
這一句話，不是爲了強調身份，只是爲了讓大家清楚，他們現在站在什麼地方。
徐徐站起身來。
這一刻。
楚佳衡顯然是很生氣。
孫嬤嬤也是很不喜歡楚權對楚佳衡的態度，因此，在楚佳衡一站起來之後，便是站在了楚佳衡的身後，給楚佳衡撐場子。
畢竟，在這個家裡面，孫嬤嬤很是佔有一席地位的。
冷臉站在楚佳衡的身後，更是給楚佳衡長足了氣勢。
一時間，原本還在不斷鬧騰的人羣就立馬開始安靜下來了。
悄無聲息的看着楚佳衡。
“你又在鬧什麼？”
未等楚佳衡開口說話，廳門外，便傳來老太太底氣十足的話來。
一個月的時間沒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楚佳衡覺得朝着自己走來的老太太兩鬢已經斑白了許多，臉上的溝壑也是增添了不少。
就連現在走路也看得出來，她大部分的身子都是壓在了身邊的徐嬤嬤身上。
但唯一沒變的卻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依舊是那樣的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似乎是在看什麼骯髒的東西。
楚佳衡嘴角上掛起冷笑。
以前的她還想過，若是這世老太太做的不太過的話，她還能夠饒她一命，畢竟自己小時候也是這個老人護着自己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