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說，這個孩子的膽子應該是不小的。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到了乾州，上了戰場之後，楚佳衡更是在每一步上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所以，實在是需要人好好配合。
“孩兒這幾天有點失眠，晚上無論多晚呢，都是有點睡不着，倒也沒有什麼大事，放心吧。我沒什麼大事。”
“等一下去找秦先生拿點藥吧，休息不好，很有影響的。”
“我知道了，還好，不是什麼大事。”
“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多的話，楚致遠也是不便多說。
跟楚佳衡，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感。
他們父女倆之間，始終是不能夠親近。
這一點。
他們誰也改變不了。
楚致遠大概是知道怎麼一回事情。
可是，正是因爲知道，纔會是沒有一點解決的辦法。
“回去的時候多多照顧太子殿下。近日來太子殿下身上的傷口太多，一定要讓營地裡面的醫師好好看看。”
“好，女兒知道了，你身上的傷口也是要注意。你也剛剛纔好，可千萬不能夠累着了。”
楚佳衡看着君冀塵還是依舊蒼白的臉色。
開口說着。
說白了。
君冀塵和楚致遠都是一類人。
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傷，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是很好。
可是就是爲了那個所謂的家國大義，寧願犧牲自己。
對於兩個人的這種思想。
楚佳衡表示自己是完全不能夠理解的。
反正重生一世，她是自己將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重要。
她反正是理解不了這種家國大義。
“無需擔心我。”楚致遠又看了看楚佳衡，“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來吧。”
丟下這句話，楚致遠就走了。
實在是他跟在楚佳衡的跟前，完全是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麼。
“好。”
父女的談話，不知所起。
亦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兩個人之間就是如此的尷尬。
好吧。
這輩子註定是要這個樣子下去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
目送着楚致遠漸漸走遠。
他是英雄。
但卻不是她的英雄。
這是一種難言的悲傷。
對着滿天紅霞，楚佳衡無聲的勾勒起嘴角。
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父女情深，於他們而言，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許久之後，悵然收回視線。
一步一步，慢慢走回營地。
君冀塵還在休息中。
這應該是君冀塵有史以來第一次賴牀吧。
楚佳衡撩開帳篷簾子，走進去。
便是直接坐在君冀塵的身邊。
仔細打量着君冀塵的眉眼。
丹鳳眼，高鼻樑，薄嘴脣。
看上去就像是女孩子應該有的五官。
但是放在他的臉上，卻是一點女孩子的氣息都沒有。
很有陽剛之氣。
越看，就越是歡喜。
連視線都是不捨的移開。
正是因爲如此，纔會被君冀塵給逮個正着。
“孤，好看嗎？”
看得這樣的目不轉睛。
“好看。”
順着話，點了點頭。
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因爲楚佳衡的話給勾勒起來了。
看見君冀塵嘴角的笑容之後，楚佳衡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牀上面的人是已經醒了。
頓時就鬧了一個大紅臉。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不說一聲啊？”
見過厚顏無恥的人嗎？
瞧瞧，這就是。
明明君冀塵已經是說了話，但是楚佳衡自己反應不過來。
“……”君冀塵也是被楚佳衡這話給弄得甚是無語。“在你一直傻不愣登的盯着我看的時候，孤就醒來了。隨後還跟你說了話。”
“咳，既然你醒了，那就沒我什麼事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楚佳衡便是倉皇起身。
轉身欲走。
“別走。”
君冀塵想也沒想就是伸出手來將正準備走人的楚佳衡給拉住。“你不是說了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她怎麼不記得？
“那日，你收下玉佩的時候。”
“……”那天？“我怎麼記不得說過這話？”
“難道你說的話，你還想要收回嗎？”
君冀塵微微眯着眼睛。
定定的看着楚佳衡。
一股“你敢否認，他敢作弄”的威壓直接就是從君冀塵的眼睛裡面給跑了出來。
看上去，甚是嚇人。
楚佳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沒有。”
特別慫的回了一句。
就現目前而言，她是沒本事跟君冀塵對抗的。
所以，這個人吶。
還是乖巧一點沒錯。
“那你先把孤給扶起來，然後你坐下來，繼續陪着孤。”
“哦。”
“坐過來一些啊。”
“嗯。”
“再靠近兒點。”
“好。”
卻是沒想到。
這樣一來。
兩個人的距離直接就是達到了最近。
一個人慵懶的靠着牀欄。
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牀邊。
“你……”
“你……”
異口同聲。
聽到君冀塵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之後。
楚佳衡立馬就擡起腦袋，看了一眼君冀塵。
視線正好跟君冀塵的視線來了一個交集。
煞是慌亂。
埋下頭，悶聲悶氣的說:“你要說什麼就先說吧。”
“孤想問問你昨日被將軍批評了嗎？”
“你說呢，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楚致遠早就是想要把她，喊到他帳篷裡面，批上一頓的。
但是一直都沒有那個時間來管教她。
“可還好。”
“就那個樣吧，也沒有說我什麼。”
“你沒有在將軍面前保證什麼東西吧？”
“咳……”這話，讓楚佳衡完全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那個啥，那個應該沒有吧。”
“你在撒謊。”
楚佳衡最喜歡乾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別人面前保證這保證那的。
“孤覺得你馬上又會被將軍，喊過去罵上一頓了。”
這是可預見的事情。
畢竟是她自己要做死。
“不會的吧。”
聽到這麼說，楚佳衡也是開始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你說我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事情嗎？我不是說了什麼都做到了嗎？”
“哦？是嗎？！”
這話一出來，君冀塵啞然失笑。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
靠。
君冀塵臉上的笑容，她能夠理解爲這是在嘲笑她嗎？
“你難道就不能盼我點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