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大雪飄至,今日的雪分外的大,洋洋灑灑落下,青黛撐着傘跟在楚佳衡身邊,雪花飄落,擦過傘沿落下,楚佳衡伸手便能接住雪花,片刻後纔在手掌中消散。
“越來越冷了。”楚佳衡道。
“是啊小姐,今日棉襖都要穿兩件纔不冷呢。”春曉扶着她回話道。
“天氣這麼冷了,也該給你們做新衣裳了,正好老太太過壽辰的時候可以穿。”楚佳衡道。
“多謝小姐體恤。”春曉和青黛兩人同時回答道。
楚佳衡看了身邊的春曉一眼,自打上次被她在前廳罰跪過後,春曉做事明顯比之前長進了許多,楚佳衡心頭滿意,轉眼再看到青黛。
昨晚王姨娘將青黛叫去之後,楚佳衡本是想等着青黛回來之後直接問青黛王姨娘跟她說了些什麼的,但是等了許久青黛也沒有回來,遂等到現在出了門,走在路上纔想起來這件事情。
楚佳衡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擡手扶了扶耳邊的珠釵,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青黛昨夜去王姨娘那裡,可是王姨娘對你又有什麼吩咐?”
面對楚佳衡突如其來的質問,青黛明顯是有些懵掉的,她看了一眼跟在一旁低眉順眼裝透明人的春曉,有些爲難的喊了一句:“大小姐。”
“怎麼?我如今叫你回個話,你也要挑三揀四的,難不成還要給你奉上茶水,聽你娓娓道來?”楚佳衡扶着春曉的手,瞥了青黛一眼。
“奴婢當然不敢,只是春曉在這裡,是不是不太方便。”青黛又邪了春曉一眼。
“你不要看她,是我在問你的話,你只需要好好答話便是了。”楚佳衡道。
春曉扶着楚佳衡,自是沒有插話楚佳衡和青黛之間的對話,她看着前面有個臺階便提醒道:“大小姐注意腳下,有個臺階。”
青黛撐着傘,聽了春曉的話,便看向腳下,怕自己摔倒。楚佳衡也看了一眼腳底下,不過她有春曉扶着,倒是沒有特別在意自己腳下。
“昨日王姨娘叫奴婢去,就是問一問奴婢,您最近的情況。”青黛看着楚佳衡的面色小心翼翼的答話:“王姨娘覺得您最近做的事情都有些超出她的預料,就叫奴婢去問問,看您有沒有下一步的計劃。”
“她是想跟你打聽我的計劃。”楚佳衡笑了一笑,她側目看着青黛問:“你覺得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覺得我是有計劃會跟你們說的嗎?”
青黛不知楚佳衡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不敢隨意揣測楚佳衡的心意,便道:“大小姐的心思哪裡是奴婢能夠揣測的。”
“你既然知道不該揣測我的心思,就不要兩頭都撿着好來糊弄我,王姨娘那邊也不是非不你不可得,這些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纔對。”楚佳衡驟然發火。
青黛整個人都震了一震,楚佳衡沒有理她,扶着春曉得手自顧自得往前走,雪花飄在她得頭上,霎時間就給楚佳衡的頭上蒙上一層白。
“大小姐,奴婢絕對沒有撿着兩頭的好處,也不敢擅自揣測您的心思。”青黛追上,嘴裡還在狡辯。
青黛死心不改,楚佳衡覺得跟青黛也沒得說了,正好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由着那些打簾的丫鬟撩起簾子,她便帶着春曉進去了。
因爲楚佳衡有意給青黛臉色看,連帶着兩個打簾的丫鬟都看出來了:“青黛姐姐這是怎麼了,惹着大小姐生氣了都。”
兩個丫鬟接下了青黛手中的傘,將傘掛在一旁,青黛一肚子怨氣,不敢朝着楚佳衡發,只能對兩個小丫鬟撒撒脾氣:“我如何知道,大小姐着脾氣怪得很。”
青黛明目張膽得表示對楚佳衡的不滿,兩個打簾的丫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青黛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跟着楚佳衡進了裡屋。
“祖母,孫女兒來遲了。”楚佳衡進屋便給楚老太太跪下請了安。
楚老太太自然不會爲難她,笑着叫了起,叫丫鬟給她奉了盞茶來:“壽宴的事情,你都弄的怎麼樣了啊。聽說你還去找太子借了兩個手藝匠人回來,怕是有些準備了吧。”
“好些大事都弄好了,但是細節處最見文章,孫女兒最近正在摳細節呢。”楚佳衡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的味道與以往在楚老太太這裡吃到的茶不一樣了。
意外楚老太太因爲人老了,對味覺這些都不靈敏了的緣故,所以楚老太太這裡的茶,味道是最濃的,今日這茶水味道則是偏寡淡了些。
“祖母這裡的茶好似與以前不一樣了,味道要淡了些。”楚佳衡說道。
“姐姐來的晚不知道,這是然表姐從西北那邊帶來的茶。”楚佳渝坐在楚佳衡的下手,她放下茶盞對楚佳衡說:“聽聞西北那邊物資稀少,看來連茶葉都比不上咱們這邊。”
楚佳渝有意踩低西北那邊的東西,林依然又是西北那邊的出生,也不知楚佳渝是有心刺痛林依然,還是真的覺得西北那邊不好,所以才這麼說的。
楚佳衡想着,轉頭看了一眼楚老太太的臉色,果然見楚老太太的臉色有些微沉,爲着自己的外孫女,楚老太太是真的方方面面俱到。
沒有哪一點是讓林依然覺得不舒服的,因此連王姨娘手底下的人,最近都不敢給林依然臉色看了, 所以林依然也愈發大膽起來。
林依然有楚老太太撐腰非但沒有把楚佳渝放在眼裡,反而是對楚老太太說起楚佳衡來:“聽衡妹妹院子裡的人,衡妹妹昨日夜裡恐怕是沒有睡好的,半夜還起來要了水。”
“哦?衡姐兒可是身體不舒適,怎麼睡眠不好,半夜還要了水。”楚老太太關切的問道,又想起昨夜派人去請楚佳衡,結果被拒了的事情,真以爲楚佳衡是身體不舒服。
“衡姐兒身體不舒適可千萬不要憋着不說,女兒家的身體最是重要了。”楚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