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溫之前聽哥哥容易安說起寒越靖,趁着舞,不由多看了兩眼寒越靖。果真,不僅是一個極其俊朗的美男子,言行舉止無不深入人心。心中不禁,開始浮想聯翩。
一場霓裳舞衣曲,單單就好像只爲寒越靖一人而起,不時拋袖間顧盼含情的看着寒越靖。寒越靖知覺,只顧飲酒吃菜,視若無睹。
容雲歌見容華溫的矯揉造作,心裡毫不在意。趁着衆人對飲正酣時,帶着秋水溜出了席。容易安見狀,便只會身邊的侍從跟上去一探究竟。
容雲歌帶着秋水繞過水池,來到一處假山交錯的地方。四顧望去,四下無人,心中才稍微安穩些。
可誰曾想,容易安的侍從正在假山某個陰暗的角落緊盯着她們二人。這時一個和容雲歌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從假山的另一頭緩緩而來。藉着遠處宴席的微光,可隱約看見三人的身影。
來人看着容雲歌,道:“太子殿下特命奴婢來代替公主,還望公主見諒!”
“無妨,倒是你待會入席的時候不要露出破綻纔是。”
“奴婢明白,這些太子殿下都已經吩咐!還請公主隨我來。”
說着,便領着容雲歌和秋水往假山深處走去,不時便來到一個雜草叢生的洞口,枯藤枝葉將洞口封得嚴嚴實實,就算是白天也難以讓人發覺。
把枯藤枝葉挪開,一個狹窄的洞口赫然顯現,容易傾就在洞裡蜷縮着身子,探出頭來。見容雲歌到來,小聲的說道:
“妹妹,快些進來。剩下的事我也已經吩咐下去。你不用擔心。”
容雲歌看着哥哥,點了點頭,也一股腦的鑽了進去。
秋水看着容雲歌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這纔對着此刻自己身邊的人行禮。
“公主應該早些回去,免得他們起疑心。”
容雲歌還真當自己是容雲歌,笑道:
“走吧!”
可突然間又停下了腳步,望着假山的某處,一絲詭譎的笑,浮面而來。
容雲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刀,烏黑得如同這夜。顯然這刀是餵過毒的。
訊雷不及掩耳間,假山處的那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黯然失色。身體,咚的一下倒了下去。
“走吧!”
這才帶着秋水,往宴席上趕。
宴席上衆人依舊狂歡,喝彩。皇帝在首席上也哂哂不語,端起酒杯與周圍的妃嬪交錯共飲。
容雲歌又回到自己的桌位上,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自有容易安心神不定,因爲他派去的侍從,遲遲不歸。
容雲歌端起酒杯對着容易安一笑,自己一飲而盡。
容易和看着容雲歌此番作態,心中極其不滿,用手推了推身邊
的容易安,道:
“你看她?”
容易安雖聽得見他說什麼,可依舊無動於衷。
這時酒已過二巡,一縱太監端着酒壺給每一桌都換了一盞。齊總管用眼神示意其中一個太監。那個太監點點回應間。就朝容雲歌的桌子上走來,把容雲歌桌子上的酒具一換,擺上三巡的酒,這才施禮後退。
這一切都很自然,也沒有什麼發覺。只有德妃看着眼下的容雲歌,一臉舒心的笑意,慢慢的端起眼前酒杯,一飲而盡。
在鑑毒的太監用手的銀針試過後,確認無毒。這時,三巡酒方纔開始。
一巡歌,二巡舞,三巡自然是鼓瑟吹笙。
一個侍女端着張烏黑色的古琴邁着蓮花碎步而來,雲鬢的每一朵珠花都格外引人注目。
容雲歌看去,這人不是誰,正是自己以前的侍女碧水。
“碧水?”
容雲歌心裡暗暗叫道。
“哎!不對,碧水不會撫琴。這個人肯定不是碧水。”
容雲歌心裡篤定,看了一眼德妃,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此刻,德妃看着容雲歌笑得更加燦爛。
碧水開始撫琴,手才觸到弦,弦就似活了一樣。琴聲如流水,如涼風,如深谷幽蘭,如天上雲海。
琴聲美,可這美淒涼。
容雲歌看着撫琴的碧水,嘴角泛起絲絲笑意,好似這曲子令人很開心,她越聽越笑,嘴角一時間竟合不攏,身體踉蹌的一下栽倒在地上。
“公主,公主!”
青衣三人浮起倒地還含笑的容雲歌叫嚷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的叫喊聲吸引過去。
齊懷玉首當其衝的離席而來,一把抱住容雲歌。可此時的容雲歌除了笑,還是笑。
看着齊玉懷道:
“王爺,有個人叫我代她向你問好。”
說着,嘴裡冒起了一股股的鮮血。
齊玉懷看着懷中的人,心裡好似空了一般,叫嚷着:太醫呢?太醫呢?
一時間,宴會亂作一團。
連鈺朗此刻瘋魔似的搶過齊玉懷手中的容雲歌,哭嚷着道:
“離歌,哥哥知道是你。但不論你是雲歌還是離歌,都是我的妹妹。你一定要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
容雲歌看着連鈺朗眼角的淚水像斷線的蒸豬一樣,止不住的流。想說些什麼,又發現被血堵着喉嚨,發不出聲音來。
寒越靖眼神一沉,目光死一樣的盯着容雲歌,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心裡也漸漸亂了起來。
一羣太醫這時匆匆茫茫的趕了過
來,容易御也屈身過來,老太后也過來,德妃,柔妃,以及各皇子都過來。
他們有的是來看這個長得極像某個熟人的人,有的則是發覺事情不這麼簡單,有的純粹不明所以,湊個熱鬧。
就這樣,太醫一個個的過來看,容雲歌的身體也漸漸冰冷起來。
齊玉懷和連鈺朗,無力的坐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看着來往的太醫。
“公主這是怕,無力迴天了。”
一個年邁的太醫殘微微的說道。
“什麼?無力迴天。”
齊玉懷看着其他太醫,道:
“誰要是,救活公主,本王許他榮華富貴。”
衆太醫,面面相覷,沒人敢接話。
這時容易御,怒斥道:
“這是誰幹的事?”
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又繼續說道:
“朕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謀殺公主,乃株連九族的大罪。”
此番話他是故意說給齊玉懷聽得,畢竟這事關兩國的安危。
老太后看着出氣多,入氣少的容雲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孩子,我也有個孫女和你一樣大,一樣的模子,有什麼話你就說,奶奶給你做主。”
容雲歌一聽,擡起手微微的指向德妃,一雙眼睛盯得德妃毛骨悚然。
衆人隨着容雲歌的手指看去,德妃渾身不自在的說道:
“公主,你可是要說害你的人在這方向。”
說話間,趕忙用手收起容雲歌的手。容雲歌此刻想擺脫德妃,口手裡那還有力氣。
這時正看望容雲歌的太醫起身往容易御身旁走去,附身在容易御耳旁說了一句話,
“皇上,公主是中了妃子笑。”
容易御一聽妃子笑這三個字,就差沒有下摔倒在地,身旁的太監趕忙扶着。
容易御心裡一時間如火焚燒,心裡默默唸着,“妃子笑”三字。
這三個字容易御在熟悉不過了,這不禁又讓他想起自己心中那段一刺就痛不欲生的往事。
一座空蕩的宮殿,一張絕美的容顏,一絲絕望的眼神,一副不解的神情。無需白綾,只是深情的一笑,便草草而去。
“難道你連死都還不會原諒朕嗎?”
過了很久吧!
御花園的夜宴,在琴聲中悠悠而散。
碧水口中郎朗而起的一首童謠慢慢的慢慢的進入每個人的心。
“妃子笑,帝王老,青山處處,綠水潺潺,青鳥爲哪堪。
帝王笑,妃子老,未央樓臺,朱顏殘夢,雁丘在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