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懷、寒越靖兩人安然落座。
容易御方纔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問道:
“連城兄和樑昊兄二人安好?”
“多謝陛下記掛,父皇龍體尚安!”
齊、寒二人起身施禮同答道。
“八年前父皇曾帶着本王來榮國拜訪陛下,回國後也時常記掛着陛下,如今託我來問安。”
齊玉懷如此一說,明顯是在示好,置寒越靖爲一處。
容易御哪能不知他話中之意。
笑着道:朕龍體安康,如今四海昇平,兵強馬壯,一切都如意!”
說話間故意把兵強馬壯四字聲音壓得很重。意在提醒齊、寒二人,他榮國如今實力雄厚,你們兩國別打我主意。
但這一片之詞,齊寒怎麼胡信。這榮國外強內虛,靖,姜二國也是心照不宣。
寒越靖聽容易御如此一說,心裡暗暗嘲諷,但想自己如今身在這榮國朝堂,不吹噓這容易御一番,怕是真的無話可說。
“陛下的榮國內有賢臣,外有猛將,再加上嘉興這魚米之地,我姜國也只能望其項背。此番父皇命我前來,除了三國大比拼外,還願和陛下締結盟約,共保兩國百姓安居樂業。”
說話間寒越靖目光掃了一遍滿朝文武,最終盯着容易御那張略顯滄桑的臉龐。
容易御見寒越靖拋出橄欖枝,心中雖喜,卻暗自思忖着,齊玉懷一聽之下,便知姜國這是要孤立他靖國,不滿的目視着寒越靖,借容易御思忖之機嘲諷道:
“姜國的陛下願意和榮國陛下締結盟約,我看未必吧!本王倒是略有耳聞王爺的父皇無時無刻不在姜榮邊境徵兵啊!”
容易御看着齊懷玉發難於寒越靖,心中暗喜,靠在龍椅上,準備看上一場龍虎鬥,自是不語。
寒越靖豈是任人宰割之輩,隨即大笑着說道:
“本王倒是聽說戰王殿下在北方與異族征戰,斬敵首萬餘,最後又用間使異族兩個爭鬥不休,從中扶植異族七王子篡位。這手段好高明啊!不僅深知兵法,這口才也是厲害,本王佩服。”
說話間看着齊懷玉連連稱讚。但他這話一語雙關,既誇了對抗他的齊玉懷,又給容易御暗中提醒,好讓容易御小
心他的幾個兒子。
齊玉懷聽他如此一說,心中欣慰,但各位其國,不得已又繼續離間姜、榮二國。
“十九王爺過獎,異族常年侵犯我大靖國土,民不聊生,如此整治也是合理。倒是你姜國,常年接納榮國流放的罪民,你這安的是何居心?”
“戰王殿下多慮了,我姜國自建國起,就有立法規定,無論本國還是他國,只要在我境內居住滿三年者,均可入我國籍。既已入我國籍,自當是我國民,何來接納之說。倒是戰王殿下,自從扶植異族七王子篡位登基便暗中操控異族,把異族邊境的大軍撤回榮國邊境,這難道僅是爲了安置大軍嗎?”
寒越靖這一招可謂陰狠,一則拿姜國邊境徵兵和靖國邊境徵兵來做對比,向容易御暗中表達他姜國徵兵只爲自保,可這靖國增兵確實大有文章。二來則提醒容易御小心點,你別惹我姜國,這靖國可是早就盯上了你,你再不明智點,有可能江山不保。
容易御聽着二人所述,心中冷汗直流。想着自己這榮國內虛外強的處境,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欲強行增兵邊境,可如今國庫空虛,如果增加賦稅,勢必適得其反,引起民憤。一時竟只能安於現狀,只求靖、姜兩國安分守己。可想到姜國拋出的橄欖枝,又不敢接,畢竟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一但接了勢必導致靖國不滿,不接又會引起姜國不悅,左右爲難。只能等朝會結束之後,召集手下文武商議再定。現今,先挑撥靖、姜,方爲上策。
這容易御不愧爲一國之君,所思所想,竟都考慮深厚。遂發話止住齊寒二人的爭論。
“兩位王爺怎樣說起來都是朕的侄子,如今在朕的朝堂劍拔弩張,倒是顯得朕這個東道主太不會待客之道了。”
故意把劍拔弩張二字太高聲調。這樣既挑撥兩國,又拖住他邊境安穩的時日。
齊寒聞言方纔覺得失禮。
紛紛向着容易御告罪:
“還望榮國陛下見諒!”
兩人話雖如此,但心中卻是另一番打算。不禁有個共鳴,都覺得榮國衰弱,要是其中一方冒然來犯,自己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可誰也不願做着出頭鳥,畢竟兵者乃國家公器,存亡之道。
齊寒二人四目對視,互相施禮言和。
容
易御見如此,心中放定。
這才又開口
“兩位王爺都是國中棟樑,保不定連城、樑昊兩位兄長有意於二位,也未可知。”
容易御這番話,字字如刀,刺中齊寒二人的死穴。
這二人惶恐之餘,紛紛凝神坦言:
“國中太子殿下德才兼備,本王能力不及,只願他日全心輔佐,利我國民。”
這話又何嘗不是字字如刀,狠狠的反擊了容易御。
容易御想到那個自己不待見的太子以及被抄家的連相心中一團無名火熊熊燃燒。
可轉念間又覺得這二人當真了得,自己滿朝文武以及朝上衆多皇子在自己被脣槍舌劍之時竟插不上半句嘴。不免有種末日君王的心下感慨。
也確實,這滿朝文武以及各皇子,在齊寒二人相互爭論間都默不吭聲。即使想言上幾句,也無適當之機。畢竟齊寒都在數落對方,欲與榮國交好。其中含沙射影之詞,也都毫無破綻可尋。一干人只能心裡乾着急,期盼他們的皇帝陛下能夠巧舌如簧,力挽狂瀾。可容易御,也已心力交瘁。
容易安見戳中容易御痛楚,想着私下與寒越靖的交情,隨即自作聰明出列解圍,欲博得容易御的青睞,順勢也助寒越靖一把,日後自己也好有和姜國迴旋的餘地。
“父皇,兒臣看既然十九王爺帶着滿滿的誠意而來,也不可讓他空手而歸。”
說話間,不由多看了寒越靖兩眼。寒越靖自顧微笑示好。殊不知,寒越靖心中已是大笑,暗罵容易“草包”一個。
容易御聞言,不由得心中更惱,但礙於顏面,尚未發作。
淡淡的道:
“今夜晚膳,朕在御花園設宴,一來爲二位王爺接風洗塵,二來也好敘敘閒話。二位王爺就不必出宮,在雲竹閣稍坐歇息。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容易御直接跳過容易安力挺的締結盟約一事,化而爲敘敘閒話。可這話中深意,哪裡如此淺顯,分明是容易御掌把話語權掌握自己手中之計,你談也好,不談也好,宴會上都是我說了算。
這時金鑾上的太監,高呼“退朝。”
一時間,羣臣跪拜,高呼萬歲恭送容易御回宮。齊寒二人也屈膝恭送。
看來這晚宴,必定又是一番風雲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