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連風似乎也帶着一絲涼意,月光也沾染了憂傷之感,環顧整潔的屋內只點了一盞燈,柔和寧靜的感覺讓人昏昏欲睡,梨木雕花的精緻牀榻上,粉色幔帳下,一名絕色的女子閉着眼眸,彷彿睡的正香。
忽的,窗戶邊發出細微的響動聲,一名黑衣男子翻身進入了房間,女子登時坐了起來,:“是誰在那裡?珊瑚?”
下一秒還來不及反應,鳳傾城只覺得脖頸處傳來一陣涼意,緊接着對上了一雙寒冷如冰的眼眸,男子黑衣蒙面,周身散發着凜冽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慄,而他手中的一柄利劍正抵着鳳傾城的咽喉。
“不想死就別出聲。”聲音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宛如地獄的勾魂使者一般陰鬱。
鳳傾城覺得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她一動不動,也不驕不躁,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害怕呢。
她就這樣一瞬不瞬的望着男子,絲毫不懼的與他對視,:“你受傷了?”
男子心神一震,他本以爲鳳傾城一定會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跪地求饒的,卻不料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子竟然可以這般平靜的與他對視,真的不簡單,難道這邊名動天奧城的鳳家大小姐嗎?
女子最看重的不就是自己的名節嗎?自己這樣大刺刺的闖進她的閨閣,並且挾持她,爲何她的反應這般的淡漠,冷靜,就連聲音都沒有一絲的慌亂。
“我死不了,若是死了,你也別想活!”男子冷笑。
鳳傾城微微蹙眉,藉着微弱的燭光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傷口,血已經溼透了胸前的衣衫,定是傷的不輕,淡淡道,:“放開我,我房間裡有療傷的藥,你上了藥趕緊走,要死去別處死,省的髒了我的地方。”
黑衣男子還未來得及作聲,就聽外頭傳來珊瑚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皇長孫殿下帶人來了,說是今夜太子府遭了刺客,他追趕刺客到咱們侯府附近,刺客便失了蹤跡,擔心刺客逃到了咱們侯府,於是前來查看一下。”
鳳傾城霎時間臉色鉅變,強烈的恨意衝上心頭,低低咬着脣,直到脣角破了,才恢復了平靜,淡然道,:“我睡下了,沒見到任何人,讓他們去別處搜查吧。”
黑衣男子一直注視着鳳傾城的變化,他感覺到,一提到皇甫逸軒,她整個人都不同了,周身散發的冷意和恨意怎麼都遮擋不住,難道,這女子和皇甫逸軒有仇?
“是,小姐。”珊瑚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我都替你把皇甫逸軒打發走了。”鳳傾城淡淡的挑了挑眉,說道。
很顯然鳳傾城看得出,這黑衣男子不簡單,能夠躲避侯府的護衛到自己的院子裡來,想來他就是皇甫逸軒要找的人,既然能讓皇甫逸軒重視的人,自然不簡單,能讓皇甫逸軒不痛快,那這個人她救定了!
不知道爲什麼,黑衣男子覺得這個女子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想要去信任,於是真的放下了手中的劍。
鳳傾城頓時也鬆了一口氣,她站起身,拿過屏風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想去櫃子裡拿藥,正在此時,聽得外頭傳來一陣響動,和雜亂的腳步聲。
“傾城表妹,麻煩你開下門,我是逸軒表哥。”皇甫逸軒溫潤的嗓音徐徐響起。
鳳傾城的外祖母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是太子殿下的親姑姑,所以鳳傾城也算是皇甫逸軒的表妹。
“是皇長孫殿下啊,不過夜已經深了,我已經休息了,男女有別,有事你去找父親說吧。”鳳傾城纔不會買的他的帳,莫說房間裡真的有黑衣人,就是沒有,他也不會搭理皇甫逸軒。
門外的皇甫逸軒臉上有些掛不住,沒想到鳳傾城真的這麼不給臉,說不開門,就不開門,他親自來敲門都不行。雖說是男女有別,他這是名正言順的搜查,後宅裡別的院子也都查看了,怎麼就你鳳傾城這裡查不得呢?
不過轉念一想鳳傾城那個囂張跋扈的性子,的確是能做得出這樣事情來的人,於是耐着性子說道,:“表妹,我也擔心表妹的安危,煩請表妹通融一下。”要不是看在靖遠侯和安國公的面子上,他早就踹門了,還需要這樣討好一個小女子。
鳳傾城心想着,他甚是瞭解皇甫逸軒的性格,若是不讓他進屋查探,他是絕不會死心的,會想盡一切方法達到他的目的,於是淡然開口,:“珊瑚,你請父親來,讓父親陪同皇長孫殿下搜查,省的敗壞了本小姐的閨譽。”
珊瑚在外頭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臨走前還白了皇甫逸軒一眼。
皇甫逸軒心中吐血不已,主子不給面子便罷了,連個丫鬟也不待見他,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哼,等那件事發生了,他倒要看看鳳傾城還怎麼囂張的起來!不過皇甫逸軒很快明白了鳳傾城的用意,心中有些懊悔,他方纔着急追查刺客,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進了後宅查探,二房和三房都還好說,很客氣的讓他搜查了一遍,可這長房,他並沒有只會鳳吟謙一聲,這下該如何與鳳吟謙解釋呢?
以鳳吟謙對鳳傾城的愛護,想必也得責怪自己唐突吧,這個該死的鳳傾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傳言都說鳳傾城無德無才,除了會擺她侯府小姐的架子耍耍威風意外,蠢鈍無比嗎?這個鳳傾顏也不只一次的說過她這個妹妹毫無心機,真的是這樣嗎?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