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循例來說,世家公子房裡都會安排通房,也是爲了爺們通曉人事後,被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了去,這都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可鳳訾瀚的年齡還不大,前頭還有大哥和二哥,鳳訾宸房裡倒是有通房丫頭,可一直未開臉,老夫人和白氏也商量過,打算等來年他過了十五歲生辰後再安排,因爲二少爺鳳訾浩也是過了十五歲生辰,老夫人和趙氏親自挑選安排的。
可沒想到的是,鳳訾瀚太出人意料,這麼快就給侯府孕育出了下一代,真乃強人。
鳳訾瀚的雖然只有十四歲的年紀,身量已經漸漸長開,依稀看得出是個翩翩少年兒郎,眉眼間有着白氏的溫和順恭,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靜默。
鳳訾瀚掩下心中的不安,請了安,才問道,:“不知祖母喚孫兒來所謂何事?”
老夫人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小三啊,這個婢子有了身孕,說孩子是你的,你怎麼說呢?”老夫人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的怒氣。
鳳訾瀚有些狐疑,他摸不準老夫人的態度,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白氏,白氏的臉色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只是默默的不說話。
這其實真不算多大的事情,世家勳貴裡,爺們有個風流韻事簡直太正常不過了,鳳訾瀚只不過睡了個丫鬟,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問題的癥結就在,鳳訾瀚是三房唯一的嫡子,是整個三房的希望,白氏是一心想給兒子尋一個高門女子爲妻的,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才十五歲就有了庶長子,好好的高門女子,誰肯嫁?
鳳訾瀚自然知道,也很明白,他父親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人,且他是三房的,有出類拔萃的大哥在,爵位與自己無緣,他只能加倍的努力才能出人頭地,絕對不能讓一個丫頭毀了自己。
都怪自己一時糊塗,栽進了這個丫頭的溫柔鄉里,犯下了這樣的打錯,想想鳳訾瀚惱怒的很,其實他並沒有打算對玥珊始亂終棄,原本他的計劃是拿掉這個孩子,等老夫人和白氏給他挑選通房之際,順勢納了她就是了,以後慢慢的擡了姨娘,將來還有機會生下孩子,可如今這女人將事情鬧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他一向不喜歡主意大的女子,所以對玥珊又添了幾分厭惡。
鳳訾瀚的眸光冷冷的望着玥珊,而玥珊的目光急切,帶了一絲委屈,一絲期待,似乎等待鳳訾瀚的認可,其實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在等這鳳訾瀚的回答,好決定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鳳訾浩沉吟半響,他不能不承認,畢竟這是自己的做的孽,大丈夫若是連這點責任都不敢去承擔,推給一個女子,那也真是枉爲人了,可是他的確不能容忍這個孩子來到世上,自己是母親這些年來唯一的指望,他也不能辜負母親的心。
都是一時之錯,卻陷入這兩難的抉擇,當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還是要多跟大哥學習,不近女色。
似是下定了決心,鳳訾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也不負方纔的冰冷,反而一片淡然,他躬了躬身,說道,:“祖母,孫兒不敢欺瞞祖母,玥珊肚子裡的孩兒,的確是孫兒的。”
白氏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親口聽到兒子承認,心口忍不住絞痛起來,狠厲的眸光狠狠剜向玥珊,恨不得撕碎了她。
倒是傾城,頗爲讚許的望着鳳訾瀚,她前世對這個三哥並不算了解,但依稀記得他也是個坦蕩之人,比三叔父不知好了多少倍。如今看來,竟也是沒錯的。
老夫人點頭,:“那小三你打算如何安置玥珊呢?”
玥珊心中狂喜,她就知道三少爺不會狠心不承認她們母子的,她賭對了,此刻聽老夫人問道自己的出路,忙揚起一雙水眸,柔弱的望着鳳訾瀚,一臉的希冀。
鳳訾瀚顯然已經想好了,很快便接話,:“祖母,孫兒年紀還小,也是一時衝動,做了錯事,沾染了二妹妹院子裡的丫鬟,衝撞了妹妹,先要請二妹妹原諒。”說着面朝着傾城,深深鞠了一躬。
傾城有些意外,鳳訾瀚果然心思縝密,忙起身福身回禮,笑道,:“三哥如此可折煞妹妹,既然三哥已經認下玥珊,那妹妹自然就將玥珊交給三哥安置。”
如果是前世的傾城,可能聽不出鳳訾瀚話中的深意,可活了兩世的她看得出鳳訾瀚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看看自己會不會爲玥珊出頭,也是試探玥珊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畢竟玥珊也是自己的貼身侍女,想來玥珊也不會有多好的下場。
鳳訾瀚這樣一個極有主意的男人,不是女子隨隨便便可以算計的,玥珊這一次只怕真的看錯了人,以爲鳳訾瀚性子溫和就好擺弄。
而鳳傾城也明確的表了態,玥珊未來如何,她不會過問,悉聽尊便。
果然,聽了傾城的話,鳳訾瀚神色鬆弛了不少,轉頭對老夫人正色道,:“祖母,玥珊的確跟了孫兒,孫兒收了她便是,只是她腹中的孩兒,孫兒不打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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