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和李夫人離開了,林蘇這才轉頭看向了蘇氏,笑着道:“母親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可是最近家中有好事?”
蘇氏就抿脣笑了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是你父親這些天來鬆快了不少……”她就略微講了講家中的事情,林蘇聽着就記在心中,明白過年前後父親終於從那些無數的參奏中挺了過來,如今正得司鉞重用。
只是林蘇覺得,蘇氏這樣高興,並不只是爲了林拙言得了司鉞重用這一件事情。她追問了兩句,果然就從蘇氏嘴裡聽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竟然是林郢的親事!
這可真的是讓林蘇意外,然而想想,如今林郢也是十五六的年紀了,男孩子到了這個年齡也是該張羅婚事了。
“是哪家的姑娘?”林蘇追問,“母親也讓我知道知道,這心裡纔有底。”
“正是想要託你探探底呢。”蘇氏笑着說,“你爹爹也並不指望取一個權貴家的兒媳婦助他仕途。依着我和他的想法,這娶媳自然是要娶賢的。”
林蘇聽着點頭,俗話說的好,高門嫁女,低門娶媳。林蘇也是希望林郢以後能夠和自己的妻子互敬互愛,若是娶了高門貴女,只怕夫妻之間反而不睦。
她低聲說:“弟弟是個有傲氣的,自然是娶一個溫柔賢淑的姑娘纔好。只是不知道母親可有看中的姑娘?”
“有是有,只是有些難以抉擇。”蘇氏略微遲疑,就把情況跟林蘇說了個清楚。
林蘇聽着蘇氏的話,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林郢因爲是阿福的伴讀,平日裡面也會隔三差五過來扶柳殿這邊。卻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他竟然是提也不提。
“母親放心,改日我就讓阿福請了他過來,細細的問了他纔好。”林蘇應了,這才讓人去請了阿倫和阿菱過來給蘇氏看。
命婦進宮的時辰有數,蘇氏也不過待了一個多時辰就要起身請辭。恰好這個時候李夫人也又和阿福一起回來,兩個人就一起出了宮。等到她們離去,林蘇這才疲憊的示意一旁的夏荷過來幫她揉着額角發愁。
林郢竟然私下跟吏部張儉事的女兒有了牽扯……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又怎麼會私下相會。
若只是謠傳也就罷了,若是真有此事,只怕張儉事爲了清譽而做出來一些事情。
夏妍送了兩位夫人離去,就匆匆回來。見了林蘇就揮手讓夏荷退了出去,過去接替了她一邊給林蘇按着額頭,一邊低聲道:“之前主子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經託人去查了。主子不必憂心,奴婢看着郢哥兒也是一個好的,定然是守禮的人。”
林蘇就笑了笑,林郢是什麼樣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若真的是無意遇上的話,也算是兩個孩子有緣。怕就怕是有人故意做出這麼一個局來給林郢跳……
然而這外間的事情,林蘇就算焦急也是美辦法的。還好年纔剛剛過完就得了消息,那張儉事雖然素日裡面跟林拙言政見不合,可是卻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林郢與張姑娘的事情確實是巧合,且也沒有傳開,只是兩家家長知道。
那打探消息的人是夏妍託了常富貴去的,因此稟告的特別清楚,還把那張姑娘的出身,性子都調查了個清楚。
林蘇聽着也就放了心,又隔了兩天,恰逢阿倫留了林郢吃中飯,她就特意留下林郢問了一問。卻沒有想到,一開口林郢俊秀的臉就紅了起來。他也不瞞着自己的親姐,因此就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事情說了。
林蘇聽着,只覺得這兩個人確實是良配,又得了林郢的請求,就當場寫了一封信給林拙言講明此事,讓林郢直接帶回去。
到了二月底,林、張兩家就下了小定,只等着那張家姑娘及笄就定下婚期迎娶過門。這算起來可是一件大喜事,林蘇因着這件事情高興了幾天,直到三月初開始安排秀女入宮,她才又忙碌了起來。
趙太后雖然幫着張羅,不過她年紀畢竟大了,略微費了些心神就累到了。周淑嫺又關在冷宮,林蘇身爲皇貴妃只得忙碌了起來。還好,她如今已經有孕四個月左右,也穩妥了不少。
只是平日裡面忙碌,還是覺得疲憊,這日就趁着空閒跟司鉞提起了這件事情。
“臣妾覺得,蓮宸妃做事穩重,圓潤,不會輕易得罪人,倒是很好。而魏宸妃雖然脾氣上直了一些,卻也是熱心腸,做起事來如今也是規規矩矩……”林蘇笑着給司鉞倒了一杯功夫茶,這才又低聲道:“這兩個人都是好的,且除了臣妾之外又是她們位份最高……”
“說起來,蓮宸妃也入宮多年,似乎比魏宸妃還早了一屆。”司鉞淡淡的提了一句,林蘇笑着道:“皇上記得不錯,蓮宸妃那屆的秀女,如今也就她最得皇上的心。皇上若是提拔她,也是好的。”
她目光一轉,就流露出一絲的遲疑。
“怎麼?”司鉞自然是注意到了這點,挑眉問了一句。林蘇嘆息,“如今蓮宸妃身邊養着二皇子,還有她自己的二公主。且這兩位又從小就身子弱,若是由她來幫着臣妾的話,只怕孩子那邊就顧不過來。”
“你說的有理,不過她的位份也該提一提了。總不能讓魏宸妃越過了她去。朕回頭擬一道旨,蓮宸妃升爲蓮妃,至於魏宸妃,就賜一個封號……”他沉吟了一下,“就一個景字好了。然後由她協理你管轄六宮之事。”
此事似乎就這麼定了下來,等到王琉蓮那邊得知了消息,暗地裡恨的摔了一整套的景德鎮的瓷器,然後才整了整儀容,帶着笑去扶柳殿裡面給林蘇請安、謝恩。
三月底的時候,宮中各項事務都安排妥當,新一批的八個秀女就入了宮。林蘇安排他們住在了鍾粹宮的幾個院子中,裡面伺候的宮女、嬤嬤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而在這批秀女過來請安之前,寫着她們各項事宜的一摞子紙張就送到了林蘇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