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塊錢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數目,他不知道這兒能不能改變這個女孩日後的一些行爲處事的觀點,可是他希望自己能夠多少影響一下她!錢這個東西是好的,可若是犧牲一份珍貴的友情去換取,就未必值得了!
“老大,那個電話的主人沒有查出來,是一次性的卡,沒有什麼別的特點!而他只打了兩個電話,無法判斷出對方是誰!那四個倭國人,什麼也沒交代,一回到訓練場便咬舌自盡了!”戰龍低聲嘆息了一句。
李凌峰的眉頭頓時一挑“怎麼會讓他們自盡的?”
戰龍苦笑一聲,他下午的時候剛好在訓練場,見到送到了幾個倭國人,他主動將問訊的任務接了過來,卻不成想這兒些倭國人比他以前接觸的那些道上的大哥們要硬氣多了。
無論他怎麼折騰,人家就不說話,到最後一咬牙,掛了!
“他們的牙齒裡有一顆帶毒,咬碎了之後,沒幾下便蹬腿了!”
李凌峰愣了一下,隨即擺手說道“是我疏忽了,他們既然是山口組在外執行任務的精英,所以有這種執行外勤的特種軍人常用的伎倆倒也正常!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說,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確都是倭國人,藤井一子就算不是主謀,也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微微一眯兩眼,冷聲說道“看起來他並沒有離開南州市,虎子,戰龍,你們馬上讓人暗中查一下他的下落,只要他還在南州市,那咱們就應該能夠將他找出來!”
……
話雖然如此說,可事實卻讓**跌眼鏡。整整三天,神罰和斷崖的小弟明察暗訪,甚至連血祭閣的人都一起配合,也沒有挖出這個藤井一子的落腳點來。
而此時在城東血祭閣所屬地盤的郊區一家地下賭場內,王振男正轉動着酒杯,陪着一名面容削瘦,甚至帶着點兒蒼白臉色的中年人喝酒。不是李凌峰等人踏破草鞋無覓處欲尋之而不得的藤井一子還能是誰?
“你的那幾個手下是折了,藤井先生,他們現在正滿世界的在找你,只怕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來,這裡,你不能再呆了!”王振男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道。
他喜歡喝紅酒,不是喜歡它的味道,或者歷史之類的狗屁東西,只是純粹的以爲這兒是貴族的範兒!他喜歡別人將他當成貴族,高高在上,雖然喝的是人血卻偏偏他媽的優雅無比,說的白了,就是他特別喜歡這明明是滿肚子男盜女娼卻偏偏整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裝B感覺!
藤井一子喝的是火辣辣的白酒,他的臉頰上帶着一點兒紅色道:“多謝王君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藤井銘感五內!日後但凡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山口組永遠都是王君最爲忠實的朋友!”
王振男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會是藤井先生最好的合作伙伴!你的那批貨物已經到了x縣,你放心,只要一轉手,本少爺便有足夠的錢去收買那些老傢伙手裡的股份。一旦我控制了王家的經濟,那作爲回報,整個南州市,乃至整個北方都會成爲山口組走私的港灣!”
控制了王家的經濟,就能控制王家,控制整個南州市?藤井一子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嘴裡卻笑着說道“謝謝王君,預祝我們未來成功,乾杯!”
連夜送走了藤井一子,王振宇這才輕輕的吐了口氣。王文那老傢伙已經開始暗中讓人調查他這裡了,若不是他還需要山口組的扶持和幫助,他纔不會冒險跟這個蠢貨一起合作呢!
“若是劉月那丫頭在手的話,神罰和斷崖一定會一亂到底。只要三個月一到,王家定然會出手。到時候少爺掌管了王家,剛好順理成章的成爲南州市的霸主。可惜……”一個渾身裹在黑色中的人影突然走了過來,他的聲音沙啞難聽,彷彿刀片在砂紙,盆沿上不斷的刮過似得,讓人耳朵根子都禁不住豎了起來。
可惜什麼?當然是可惜劉月那丫頭在最後的關頭卻還是被李凌峰給救了!
“不過讓他們接個人而已,卻仍能辦砸了,就這點本事,也好意思自稱是世界級黑幫?”
王振南眉頭皺了一下,對於黑衣人的出現他並沒有什麼意外,可見他連山口組都看不起,忍不住道“這是那個綁架的人和他們沒有配合好,倒也不是他們的人實力不行。據我所知,被活捉的那幾名倭國人已經全部自盡了,修羅並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不用線索,他也知道是誰幹的!”遠處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露出一道猙獰的彷彿小蛇似得疤痕,從左邊臉上直咧到嘴角!無比噁心,其他的地方也坑坑窪窪的,好像馬蜂窩似得慘不忍睹,可一雙眼睛卻帶着讓人窒息的寒意。
王振男眯了下眼睛,望向他說道“若是能夠知道誰策劃綁架的劉月就好了,這兒人一定是恨不得修羅死的。”
“是我!”讓人煩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王振男的眼睛瞬間睜大又眯了回去笑了笑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我說過,我只想讓修羅死,他死後,王少爺自然就是受益者!”
王振男點了點頭,眼中卻閃過一抹冷厲的神色。這個自稱的人是主動找上門來的,他們因爲共同的利益而展開了合作,可是對於這個人的來歷他卻並不清楚,而且他很不喜歡對方身上那種陰柔嗜血的感覺。他,幾乎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具冰冷的行屍走肉!
若不是這行屍走肉裡裝滿了對修羅的仇恨,又有那麼一點手段的話,王振男相信自己怕是懶得和他說一句話!
“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先用錢收買那些能夠買過來的股份,那個日本的藤井一子不是說要幫忙嗎?讓他的人出面,這樣無論成敗,都與您沒有關係……”
王振男點了點頭,就在這兒時,一個面色陰冷的保鏢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少爺,文叔來了!”
“嗯?馬上將小雨叫過來,我這就去見他……”他順手扯開自己的上衣,快步朝外走去。一出門,一個穿着暴露而性感的丫頭便走了過來,王振男彷彿一個花花公子似得哈哈笑着,勾着她的下巴說道:“美女……”
那個黑衣人擡起頭,望着外面幽深的夜色。對於王振男的舉動他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夠進的了他的心,那便是修羅!那個在他心中像個神一樣的男人,卻又讓他恨入骨髓的男人。
“你等着吧,我不僅要殺了你,還要讓整個神罰也得給你陪葬,當然在這之前,我會一個個的幹掉你的親人。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哪兒怕我的下半生全都用上,我也會拉着你陪葬。一定會的!”
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可其中所蘊含的寒意,卻讓外面的北風都爲之一緊!
呼!
這個春天最冷的日子,就要來了!
在王家的莊園中,有一片碧波盪漾的池塘,池水深的地方足足有十幾米,即便是淺的地方也有兩米左右。池水清澈見底,可以看見一尾尾草魚在水裡遊蕩。池塘的中間還有一座小島,全是當初挖池塘時候的泥土堆成。
小島最上面是一片蒼翠的竹林,竹影搖曳,婆娑作響。而在它的下面,則是虯結崢嶸的松樹。松樹繞島而栽,佔了一半小島一半左右。
此時初春,正是正豔的時候。在一大片的白色中,幾朵梅花傲然而立,生機勃勃。
而在梅花的對面,佔了小島剩下的半壁江山的則是桃樹,桃葉早已落盡,只剩下冰冷的枝條,在梅花的映襯下非但沒有一點兒遜色,反而讓人從中感到了一種力量!
如果說盛開的梅花是一種對嚴寒的反抗,是生命的磅礴,那半島爲了重生而落盡枝葉,默默積蓄的桃樹,便是一種生命的智慧,無聲的怒吼!
竹影,水波,梅花清香,桃枝蕭索,就這樣彼此的交融在一起。
而王老爺子,此時正坐在小馬紮上,嘴裡叼着菸袋,手裡拿着魚竿,默默的垂釣。
李凌峰就坐在老爺子旁邊,兩眼微微垂着,也不說話。
身爲曾經南非eo公司的一員,定力要遠比常人堅韌的多!
曾經,他爲了擊斃一個上將,在對方那條必經之路上潛伏了十三天,整整十三天,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靠着露水和旁邊路過的螞蟻,還有兩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掉的動物的屍骨裡的骨髓硬生生撐了下來。
當他開槍擊斃了那名上將之後,還有多餘的體力跑出其他人的追捕!
而當初這個任務,在第七天的時候便被裁定失敗,他的同伴也是那時候便撤離了回去!
論體力和忍耐,冷御還從來沒怕過誰!
在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時,就連心跳和脈搏也會跟着變慢,如此自然要比同伴消耗的少上許多。爲此,大家還曾戲稱他爲冷血動物。
李凌峰默默的感受着周圍安逸的氣息,眺望着遠處那一島的榮枯,對他而言,這兒是一份極爲難得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