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繼續叫苦:“這兒幾天安排人手,管理場子地盤之類的事情講我的頭都弄大了!我也知道,現在幫派正跟斧頭幫死磕,正是用人的時候,可是這兒邊我應付黑龍幫,的確有些吃力!”
“吃力是好事,剛好鍛鍊鍛鍊你!”李凌峰淡淡的說道。
狼牙忙順水推舟,提出了自己真正的要求“是,我知道老大是在栽培我,可那個貝風心狠手辣,也是個**湖,還有個姓劉的杵在他身後,我怕壞了老大的事兒,那我狼牙豈不就成幫派的罪人了?”
“您若是不願意帶我走,那將耗子哥留下,我給他打個下手,跑個腿啥的也行。老大,這兒可是我的最低要求了,您不能拒絕吧?”
狼牙可憐巴巴的望着李凌峰,李凌峰沒醒的時候,他再怎麼苦也得一個人咬牙扛着,畢竟幫派中不僅是他,所有的人心中都七上八下的沒底。萬虎之所以拼命的向外進攻,除了是想報仇之外,也不是沒有藉着這股怒火將神罰上下凝聚在一起的意思。
若是李凌峰再有幾天醒不過來,或者說他們在對斧頭幫的時候出現了重大失誤或者失敗,剛剛纔成型的神罰,沒準就會四分五裂變成曇花一現。而如今李凌峰一醒過來,那事情自然就不一樣了。狼牙他們這些人只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得,整個人都鬆了一大口氣!
“這兒個,你不能老是問我,也得問問耗子的意思!”李凌峰故作沉吟的說道。
狼牙轉過臉,原本就有些黑的臉,此時都有些紫“耗子哥,不是我這兒個做兄弟的不厚道,東邊就斧頭幫一家,幫派的主力全都在那,上面有幾大堂主,是標準的僧多肉少,咱們去了,沒準,沒準還沒活動開呢,他們便結束了!”
“可您若是留下,那就不一樣了,咱們聯手跟那個貝風斗一斗,你統領全局,我衝鋒陷陣。你指哪我打哪兒,怎麼樣?這兒回就算是我這兒個做兄弟的求你了……”
“狼牙,你這兒麼說可是在打哥哥我的臉了。咱們都是自己兄弟,你也是爲了幫派着想,什麼求不求的?既然你看的起我耗子,那一句話,我留下。不過,你還是這兒裡的負責人,我給你當個幫手…”
“這兒怎麼能行?”狼牙便要拒絕,這兒一次建輝帶着十三名兄弟,衝擊斧頭幫的數百人,然後和老大一起殺了出來,已經得到了神罰上下的敬重。不僅神罰內部,便是外人甚至是提到他們就有些瑟瑟發抖的斧頭幫“你聽我說!”建輝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現在是龍吟堂的副堂主,由你出面顯得更名正言順,更何況當時虎哥選了你,若是老大一醒過來便讓我將你替代了,這兒會讓人誤會老大和虎哥!”
建輝轉過頭,正色的說道“老大,我留下,不過狼牙爲主,我從旁邊輔佐!”
李凌峰略一沉吟,建輝說的也有些道理。他和萬虎之間自然沒什麼,可是落在下面的小弟眼中,卻很有可能會產生什麼別的想法。
這兒也提醒了一下李凌峰,如今他的一舉一動全都有人在瞪着眼睛看着,他絕不能再像以前一個人似得,說話辦事兒全憑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兒他便點頭應了下來,囑咐了兩人幾句便讓建輝去將文雅叫來。
幾天的時間,文雅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只是精神一直不振。望着她,李凌峰低聲嘆了一句,他知道文雅已經都知道了“你先跟我一起回去吧!”
文雅擡頭望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李凌峰身子還躺在病牀上,身上的傷口全都裹的嚴嚴實實的,見他沒說話,李凌峰又加了一句“去看看你父母!”
文雅這兒才點了下頭。
李凌峰衝着張元一打眼色,這兒小子急忙過去領着文雅走了出去。
車是於大偉開的,張元和刑星坐在最前面。王蘭蘭和文雅坐在另一邊,李凌峰的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躺在兩外一邊。
不過車內很是寬敞,所以並不顯得擁擠。
王蘭蘭打開旁邊的一個酒櫃,低聲招呼着文雅,文雅對於王蘭蘭的舞功很是敬佩,低聲道謝,卻是看也不看李凌峰一眼。李凌峰也知道這丫頭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索性閉上眼睛休息。
兩女這兒才低聲說起話來,王蘭蘭本來就是大家小姐,又是王氏集團的總經理,可以說是見多識廣,而她的性子也很活潑,至少話很多,所以即便文雅的心情不怎麼好,還是被她引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文雅雖然表現的很是淡定,可剛上車的時候還是被車內的豪華裝飾給嚇了一跳。王蘭蘭知道她的情況,所以不提那些豪華奢侈的東西,只是聊電影,聊演員,聊吃的東西還有藝術……
嗯,如果蕾絲邊的胸衣和專門練習女人身體柔軟度的牀上瑜伽也算是藝術的一種的話!李凌峰一開始還悄悄的聽上兩句,可沒一會兒便無聊的真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當車子一停下的時候,李凌峰便從夢中警醒的睜開了雙眼,王蘭蘭忙過來將他扶着坐了起來。然後,慢慢下了車。
外面,萬虎帶了幾個人已經站在那等着了。
“老大!”一見了他,萬虎等人全都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恭敬的打着招呼。在他們身後,則是三四個社團的中層幹部。全都是有些陌生的面孔,社團裡的老人已經全都趕到前面去了。
李凌峰點了點頭,下了車,走了進去。
那邊,李菲迎了出來,李菲的身上還掛着圍裙,見了李凌峰只說了一句:“等一會兒吧,飯馬上就好了。”
“老大,幫派的事情……”萬虎正想要彙報一下幫派的事情。李凌峰一擺手止住了他“幫派的事情等會在說,我想先去看看他父母。”
那邊的文雅身子微微一顫,抿了抿嘴脣。
萬虎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我去準備。”
李凌峰順手拿起一件黑色的風衣,有些吃力的朝身上套。王蘭蘭走了過去,幫他披在身上。又轉到前面替他繫上釦子。李凌峰的身子僵了一下,尷尬的看了已經走了一半的李菲一眼,低聲說道:“我,我自己來……”
“行了,你身上帶着傷呢!”王蘭蘭說着白了他一眼,三兩下便將口子弄好,還不忘了低聲囑咐一句“外面風大,別呆的太久了!”
萬虎將頭扭到一邊,忒膩歪了,看起來這兒王小姐對老大的那個意思已經到了無人的境界。不過當他無意中瞥見頗爲黯然的坐了回去的李菲時,眼中輕輕的閃過一抹嘆息!
天色一片陰冷,李凌峰靜靜的站在兩座墓碑前面,默默的抽着煙。
文雅穿着一身黑色的素衣,跪在她父母的墓前,低聲哭泣。
李凌峰微微眯着眼,從幫派建立到現在,已經有近百座墓碑樹立在了這兒片青山腳下!每一個墓碑的裡面,都埋着一個年輕的生命!
這兒一次若不是那枚軍功章,只怕此刻他也變成了這兒片黃土中的一捧。
生命這東西其實比風中的燭火還要脆弱,說不得哪兒天就會被吹熄了。哪怕是你好好的在路上走着,也有可能被人給撞了,然後在車中不可控制的音樂激情中,被捅上那麼幾刀,然後含恨而去……
生爲弱者,往往不得好活,身爲強者,往往不得好死!
而在不得好活和不得好死之間,李凌峰選擇的顯然是後者,他父母選的則是前者!
李凌峰將幾支煙給文父點着,放在冰冷的石碑上。冷風吹來,菸頭被吹的猩紅透亮。
“你父母走的時候,將你託付給我,他怕你分心,讀不下書去,所以不讓我告訴你!”
幽幽的聲音從李凌峰的嘴兒裡吐了出來,文雅嚶嚶的哭了出來。
李凌峰拿起一瓶早就準備好的普通白酒,就是他父親最愛喝的那種,一翻手倒在了兩個杯子裡,李凌峰順勢坐在旁邊,端起一杯酒“伯父伯母,我,我帶着文雅來看你來了!可我,對不住你們啊!我沒能照顧好文雅,還讓她受了傷,你們是不是怪我沒用?”
說着,端起酒杯來倒進了嘴裡,火辣辣的熱流涌進胃裡,就好像有一股火在不斷的灼燒一樣。
李凌峰笑了一下才說道“這兒杯是你的!不過得讓文雅敬你們,文雅,給你父母端一杯!”
文雅畢竟還是個小丫頭,一雙眼睛早就哭的紅腫了。她伸出手,端着酒杯在墳前潑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纔剛剛二十歲,自己最親的親人就已經離她而去了。誰知道她自己得知這兒個消息之後,偷偷的哭過多少回?誰知道她得知那個復仇的計劃,朝李凌峰揮刀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勇氣?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李凌峰眨了眨眼睛,幽幽的嘆了口氣。
文雅這兒一回將她得知他父母死訊的悲傷,委屈,仇恨和這幾天的忐忑不安全都哭了出來,直哭的聲音沙啞,昏了過去。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張元急忙跑了過來,將她扶到了後面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