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新緩緩的搖搖頭:“這些我說了也不算,不過我會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彙報上去的,就算是拼着這個狗屁隊長不做了,也要將這是事情給一追到底。不過,就算換了一批官員又能如何呢?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清廉,有能力。”
李凌峰愣了一下,笑罵着說道“這叫他媽的什麼事兒啊?”
“你也別生氣了,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或許等有一天,咱們的體制健全了,一切就會好了。”李玉新輕輕的嘆了口氣,想想真有些荒唐,一個黑社會的老大在這裡憂國憂民,出手打掉了一個禍害鄉里的小鬼子,可她這個刑警隊長呢,反倒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她忽然有些理解玉廳長給她說的那番話的意思了。
她轉過臉,望着李凌峰的臉,他的臉色鐵青,線條生硬的就像是一塊花崗岩,兩眼直直的盯着前面。看似平靜,可是她能夠感受的到他心中的不滿。
這兒個世界是需要英雄的。李玉新忽然想。
李凌峰的確很生氣,他想不到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李玉新給他的答覆,依然是不確定。自己還是太嫩了啊,將官場上的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點,以爲有了足夠的證據,便足以將那個砂比爾思繩之以法。
卻不想,上面是有着這樣那樣的顧慮的。李凌峰暗中下定了決心,如果對方真的辦不了那個砂比爾思的話,那他便自己動手,就算是追到倭國去,他也要將這傢伙給活剮了不可。上面有着種種顧慮,顧忌,他可沒有。
車中兩人都不再說話,一時間顯得有些氣悶。不過,車子倒是行駛的飛快,李凌峰就像是將心裡的不滿全都發泄在了車子上似得,黑色的車子,像是一條離弦之箭,激烈的拉扯着黑色的夜幕。
車子在這樣的速度下,很快便進入了tj的市區範圍。眼瞅着就要駛入外環的時候,突然斜斜的一輛黃河橫橫的撞了過來。
“坐好了!”事發突然,李凌峰卻沒有驚慌,他只是冷冷的一聲厲喝,然後猛的一打方向盤,將車子的油門踩到了底,非但不停,反而加速朝着黃河撞了過去。
饒是李玉新不是一般的女人,也差點沒失聲尖叫了出來。她張大了嘴巴,瞪圓着眼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想不到,我會和他死在一起。
死?李凌峰可不是找死來的。
他兩手緊緊的握着方向旁,狠狠的壓榨着車子的速度。幸虧他的初始速度很快,這使得他的提速在一瞬間便達到了一個巔峰值,黑色的車身,從那輛黃河的前面竄了過去,即便是這樣,車屁股還是被對方給劃了一下。
咣噹!
車子的尾巴猛的甩在了路基上,發出一陣劇烈的搖晃,李凌峰冷靜的猛一打方向,生生的將車頭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便是刺耳的剎車聲,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個黑色的扇形,然後,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路中間。
而那輛撞向李凌峰的黃河卡車,則因爲剎車不及而撞在了路基上。幾乎就在同時,另一輛黃河幾乎是沿着李凌峰竄過來的方向便撞了上去,雖然它已經及時的剎了車,可還是因爲巨大的慣性而撞在了一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面似乎都晃了一下。
很顯然,如果剛纔李凌峰不是加速衝了過來,而是選擇急剎車的話,他就會被後面的那輛車給攆上,然後像保齡球似得被打飛出去。
李凌峰對着李玉新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看起來,我們得耽誤點時間,你坐在這裡等我一下!”說完,不容她拒絕,便直接便下了車。李凌峰從兜裡摸出香菸盒,輕輕的用牙齒咬了一根,然後點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才慢慢的解着上衣的扣子,等他將風衣解了下來,放進了車裡。此時,路面上的兩輛黃河重新開始了倒車和掉頭。
後面的那車已經打起了大燈,亮堂堂的,發出悶悶的低鳴,只等着前面的那車讓開位子,它便會像脫籠的猛獸一樣撲上來。
顯然,他們並沒有死心,想要用車子將李凌峰和他的座駕碾成碎片。
可李凌峰,又豈是束手就擒之輩?就當後面的那車子,如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一般,露出了一半臉出來的時候,李凌峰忽然動了。
他微微壓低了自己的身子,然後便像是一頭獵豹一樣對着兩輛車衝了過去。
白色的大燈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在高大的車身面前,李凌峰顯得有些渺小,可是他的速度卻顯示了他的義無反顧。
坐在車中的那個司機瞪圓了雙眼,還沒等他想明白眼前這人是傻了瘋了還是找死的時候,便看見了讓他驚恐的一幕。只見李凌峰的身子猛的跳了起來,左手抓住了反光鏡的架子,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右邊的拳頭狠狠的砸了過來。
車窗的玻璃,在他的拳頭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
他感覺到自己的下巴彷彿碎了似得發出一陣劇痛,然後才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一拳幹翻了那名司機,車子沒了人掌控,自然憋在了那裡,後面的那輛黃河瘋狂的按了幾下喇叭,李凌峰卻在得手之後,快速的收回了手,然後整個身子像靈貓似得藉着左臂一甩之力,上了車頂。
李凌峰伸出手在副駕駛的玻璃上敲了一下,一道刀光頓時撞碎了玻璃劈了出來。
李凌峰右手一把抓住了車的駕駛室頂篷後面的那根橫樑,整個人都快速的滑了下去,兩腳同時凌厲的踢出,一左一右的夾住了刀身,然後在裡面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朝前一甩。
車中的那人沒來得及撒手,竟然生生被他從駕駛室中扯了出來,摔在了後面的那輛車的車窗上。李凌峰則趁機一鬆手,抄住了鋼刀,輕巧的落在了地上,反手一刀砍在了後面那輛大車的前輪胎上。
嗤……
巨大的吐氣聲從那車輪中發了出來,從出手出手到轉眼間幹趴下了兩人,奪得了鋼刀,砍掉了後面那車的輪胎,總共也不過兩三個呼吸間的工夫。
後面車廂中藏匿的斧頭幫小弟還沒反應過來呢,李凌峰已經反手將手裡的鋼刀插在了前面那車子的輪胎上。一時間,兩輛黃河的車頭輪胎全部報廢,夜風中全是嗤嗤的向外冒氣的聲音。
李凌峰則身子一貓,詭異而快速的朝着他的悍馬跑去。
“走!”李凌峰還沒靠近車子便大聲喊。
車中,李玉新正看着李凌峰放下的風衣,喃喃的說道“巴黎皇后區訂做的?看起來是王蘭蘭給他弄的,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到哪兒一步了?紅塵……”
正說着,忽然聽見了李凌峰的吼聲,然後便見到他來到了副駕駛位上。
李玉新不滿的說道“哎,你怎麼回來了?”
李凌峰那個汗呀,自己不回來,難道真要傻的跟他們好幾十個人在那裡拼刀嗎?
他可不是打不死的小強,真的能夠刀斧加身而不受傷。
他之所以會進行反擊,是爲了避免對方的車子追在屁股後面,萬一前面再有人攔截的話,讓自己陷入前後夾擊的境地罷了。
“行了,別廢話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凌峰忙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去開車。
哪兒知道李玉新是坐在了主駕駛位上,可她的下一個動作,卻讓李凌峰剛要坐進來的的屁股頓時懸空,傻在了那。
因爲李玉新沒有去打火,開車,而是打開了車門,李凌峰一把沒拽住,她已經走了出去。
把李凌峰給氣的,哧溜一下又從車裡鑽了出來,大聲說道“哎,你想幹什麼?”
“堂堂的修羅老大,竟然被人給追的落荒而逃,這要是傳將出去,你的臉面朝哪兒裡擱?”李玉心冷笑道。
李凌峰喃喃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已經牛逼到不用跑的地步了?”
“反正,要走你走,我就不相信,這些土匪還敢襲警不成?”李玉新俏臉含霜,探手從腰裡摸出了手槍,照天便是一槍。
“砰!”
低沉雄渾的槍聲,在夜色裡很是響亮!斧頭幫的那些小弟不用人說,也紛紛老老實實的站住了腳。
茫然四顧,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玉新轉過臉來,鄙視的看了李凌峰一眼,然後纔對着斧頭幫的衆人殺氣騰騰的說道“都給我聽好了,我是tj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李玉新,你們誰,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當場斃了他!”
斧頭幫的小弟,全傻了。
“要是知道你有槍,我還用費那勁幹嗎?”李凌峰苦笑一聲,彎腰從車裡拿出風衣穿了回去,目光卻緊緊的注視着四周的黑夜,整個人感官更是提升到了極限。
他可不像李玉新那樣自信,黑色的夜幕中,誰知道還會藏着什麼風險?、“全都給我把手裡的武器放下,靠邊蹲下,不然,我可要認爲你們是在襲警造反了!”李玉新冷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