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大宅,古風式的別墅籠在一層濃郁的桂花香氣裡。秋竹韻還在世的時候,別墅的花園裡種大多的是淡雅的菊,或者白玉蘭之類。可自從秋竹韻過世,二年之後安美心帶着林怡然進門,花園裡的花就被安美心全換了個遍。其中金桂就是她最喜歡的一種。原因無他,只是因爲她覺得在這麼濃郁的香氣裡薰染久了,她的身上就能沾染上一些淡淡的桂花香。顯得更加有檔次罷了。
月光透過桂花的葉子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夜在這裡顯得尤爲寂靜。只不過,這靜謐很快被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給打破了。
“啊……偉鬆,你幹嘛打我?”安美心倒在地上,捂着紅腫的臉,赤紅着雙目盯着林偉鬆。
林偉鬆怒氣騰騰的看着她,不解氣又上前朝着安美心的腿就恨恨的踢了一腳。
“你還有臉問……這是什麼?你給說清楚,這是什麼?”
一陣勁風襲來,一疊紙片刀子似得打到安美心的臉上。安美心看着林偉鬆面容猙獰的樣子,不由的打了哆嗦,顫抖着手撿起那疊紙片。
“迪奧新款限量版晚禮服一件,價值:RMB158888,香奈兒限量版小西裝一件,價值:99888……”
一連串的限量版和數字讓安美心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她知道這是什麼了。這是那天在精品店的賠償清單。那天容洹說了,要送到她家來的。這二天她在家裡戰戰兢兢的等着,幾乎是眼睛時刻盯在門上生怕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這些東西被林偉鬆看見了。
可誰知道,容洹是下定了決心不放過她了。竟然直接把這些東西寄到了林偉鬆的手上。現在她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偉鬆,是這樣的,我跟你解釋,你別生氣。”安美心從地上爬起來,慌忙拉住林偉鬆的衣服。
林偉鬆氣的頭頂冒火,哪還想聽她什麼解釋?他一把就甩開了安美心的胳膊,安美心沒站穩往後一靠,胳膊碰到茶几拐角,頓時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解釋?你解釋個屁啊?68萬……安美心,你現在真出息了。”林偉鬆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數字,隨後就擡起手,又想來打安美心。
安美心慌了,雙手本能的抱頭嚎道:“偉鬆,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不就幾十萬塊錢嗎?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林偉鬆的樣子讓安美心恐懼的發抖,同時心裡又有些疑惑。林偉鬆的個性確實是有些暴戾。有時候氣不順也會扇她耳光。這一點,她也並不怎麼怪他。因爲她知道秋竹韻還在的時候,林偉鬆要時時刻刻在她面前扮演好丈夫的角色,這就好比一個演員每分每秒都在演戲也是很累的。所以在自己面前,林偉鬆恢復喜怒無常的本性安美心非但不怪他,反倒覺得他這是真性情的表現,是放鬆的表現,也是區別她和秋竹韻不同的表現。
可是,看今天這個情勢,林偉松明顯是不打死她不罷手啊,她能不害怕嗎?這到底是怎麼了?林偉鬆爲什麼會氣成這樣?看他的樣子,好像……
剛想到這裡,林偉鬆雨點一樣的拳頭就發了瘋似得朝着安美心砸了過來,那拳頭完全不長眼的,連她的臉也沒放過。
“啊……不,不要打了……啊……”安美心縮在地上,瘋狂的嚎叫着。可別墅裡的傭人早躲一邊去了,哪還有人敢上前勸架?
“你還敢嚎?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公司,容洹的人拿着這些東西指着我的鼻子說什麼?”想起今天下午在公司的一幕,林偉鬆的頭頂就又氣的冒火。恨不能拿刀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給砍了。
下午,他正在召開董事會。結果,容洹的助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沒經過任何的通報就進來站到了會議室門口,對正在發言的他說:“林先生,我們洹少知道你公司事很多,也很忙。但是洹少還是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一點時間出來管理管理你的太太,好好教教她該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貴婦人,不要捨不得掏錢買單還故意損壞東西。洹少說了,如果林先生實在很缺這筆錢,那麼只要林先生親自上門說一聲,他看在林先生的面上這筆錢可以一筆勾銷。否則的話,請林先生在24小時之內把錢交齊。我們洹少不希望這種情況再發生。”
這是什麼話?這些話說完,那助理扔下東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可他呢?他卻要面對這些董事們各種好笑,各種鄙視,各種看熱鬧的眼光。
只十分鐘的時間,他花了N年積累起來的威信就全塌了。甚至還有一個平時就跟他不太對盤的董事,嘲笑他說:總裁,真沒想到你這麼缺錢啊?要不然這筆錢我出了。算給嫂子送一份厚禮吧。其他董事們雖沒說話,可也跟着鬨笑起來。這種情形下,他林偉鬆還能不生氣嗎?簡直就是氣炸了肺。可偏偏,容洹這種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物他不敢輕易得罪。而且人家身爲精品店的老闆,那也是佔了理得。就算說的話難聽了一些,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而這些董事們呢?個個都眼巴巴的盯着他這個總裁的寶座,動不動還在背後拉他一把。這些人一起嘲笑他,他也不敢跟他們真的鬧翻。免得他們聯起手把他從總裁的寶座上扯下來。
所以,林偉鬆的怒氣就只能朝安美心發了。他連跟安美心解釋他爲什麼這麼生氣的理由都懶得解釋。他嗜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美心。這個披頭散髮,形同瘋婦的女人,這二年自己早看她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她給他生了女兒,而他又不想被人指責喜新厭舊的份上,他早就一腳踢死她了。
而她倒好,自己的疏冷她好像全都不在意,還這樣給他惹事,現在竟然還惹到容洹頭上去了。真是打死她都不解氣。
“死婆娘,我今天就打死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林偉鬆心底的惡魔徹底被激發出來,他向一個魔鬼一樣張開血盆大口朝安美心撲過去。
林怡然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的父親跨坐在母親身上,論起拳頭不管不顧的暴打着母親的頭。